霜昔谈起了自己的工作,也说了一些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困惑。杨老师认真倾听,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并给了些建议。
霜昔说:“杨老师,当年您对我说的一句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那句话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和支持。”杨老师好奇地问:“是哪句话呢?”霜昔微笑着回答:“您说,做事不能把筷子越吃越粗,把碗越吃越小,教会了我勤劳,细心、坚持努力,我都记忆犹新呢。”
杨老师赞许的说:“我一直看好你的,相信你的认真和努力能造就你不一样的未来,也相信你的能力,我当年就看出你是个有梦想的人,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这次深谈,师生间的信任感更加深厚了。
不久,霜昔不期又遇到了杨老师。
霜昔参加了南方八省的学术研讨会,作为最年轻的参会嘉宾,霜昔的论文还在会上公开讲解,并获得了二等奖。
霜昔拿了稿费和奖金,请支局的同事吃饭,由于是周末,就连逛带吃。同事刘丽推荐了近郊一家新开的店,据说人少但味道好。
不想,却在那儿遇到了杨老师。
杨老师和一个不是师娘的女子在角落的一张桌旁。
只见那个女子清秀端庄,有着如陈晓旭般的精巧容貌,此时正梨花带雨,低声抽泣,刹是楚楚可怜。杨老师则是手忙脚乱,一会儿递纸巾,一会儿轻声安慰,显然也是不知所措。
当霜昔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场面瞬间凝固了。杨老师的脸刷地一下红了,那个女子也停止了哭泣,两人都尴尬地望着小昔。
“呃……小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杨老师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解释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
霜昔也是一脸懵圈,挠挠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单位来这儿吃饭,好巧,老师也知道这个店。……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哈!”
说完,霜昔就急匆匆地逃走了,留下杨老师和那个女子在原地面面相觑,尴尬的气氛久久没有散去。
这次偶遇真是让大家都有点措手不及!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霜昔已经睡下,接到了杨老师的传呼,回了电话,杨老师在上海出差。
“小昔,这么晚打扰你,很抱歉!但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电话那端,杨老师说话有些迟疑,但又别无选择似的说。
“没关系,杨老师。需要我做什么别客气。”霜昔爽快的说。
“我在上海出差,但现在有个急事,需要你帮下忙。”杨老师有些急切。
“还记得你上次你见到的那个姐姐吗?她叫秦梅,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以后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我现在联系不上她,她生有重病,独自一人,我怕她发生意外,你能帮我去看看吗?这个事情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杨老师简要的说了原委。
“明白。老师别急,我现在就去。”霜昔边说边紧了紧领口。
杨老师将地址、电话和传呼号告诉了霜昔。霜昔先是拨了电话,没人应答,接着呼了一个,回里屋拿了衣服和包。
二哥出来看见,奇怪的问:“这么晚,要去哪儿?”
“有急事,出去一趟。”霜昔匆匆收拾,找单车车钥匙。
“哥我陪你去吧?”二哥拧眉,关切的说。
“不用。刚才电话没响吧?”霜昔想到杨老师的叮嘱,随即补了一句“哥,借一下你的大哥大用下。”边说边裹上了风衣。
"没听有电话。"二哥才补上空回答刚才的问题。
新出的大哥大就像块黑砖头,是轰动一时的科技产物。在那个年代,手持一个大哥大,简直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走在街上都能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人们都觉得它太神奇了,能够随时随地打电话,打破了传统通讯的限制,让生活变得更加便捷,省得还要回传呼。当然啦,它的价格也是不菲的,只有少数人能拥有。大哥大的问世标志着通讯技术的一大飞跃,是后来的手机的鼻祖。
二哥最近生意不错,为家里装了电话,也给自己配了个大哥大。
“着急忙慌的,小心点。”二哥毫不犹豫的将大哥大递了过来,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没事儿,放心。”
霜昔把大哥大放进大挎包里,翻身骑上自己的24寸红色单车,很快淹没在夜色中。
已近深秋,风开始割脸了,吹得两旁的树叶沙沙的呻吟。
90年代中期的治安,如果不出意外,还是可以的。霜昔经常晚班回来也晚,走惯了,一个人也不害怕。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经济发展了,不安定因素反而增加了,可能岁数增加也使得安全意识更多了,霜昔反而不敢晚上随便外出了。这是后话。
那时的霜昔,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尝试。
比如深更半夜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霜昔敲了半天门,没有应答声。
拿出大哥大拨电话,屋里电话铃响了若干遍,还是无人接听。
霜昔呼了下呼机。如果人不在,呼机也听不到。
如果人在家,呼机响就是依据。
果然,“嘀嘀嘀”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证明人在家,那不能应答就是有事发生。
霜昔当机立断打了110,很快警察就到了,帮忙打开了房门,人果然已经昏倒在客厅。
警察探了探秦梅的鼻息,“快,赶紧送医院。”大家急忙把人抬上车,送到了医院。
经过2个多小时的抢救,医生出来,对霜昔说“人总算救过来了,她有白血病,再晚一会儿,恐怕就不好说了。”
霜昔松了口气,赶紧把情况向杨老师汇报了。
“辛苦你了,小昔。是你救了她。”杨老师在电话那头竟然有些哽咽,这是霜昔从没看到过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杨老师,也有百转柔情。
“明天我坐第一班飞机就回来。”杨老师急切的说。
“今晚我会一直在,明天我会请个假陪着梅姐,您不用太着急,老师。”霜昔安慰道。
“我要回的,要不是因没有航班,我希望现在就回来。”杨老师毫不掩饰的表露他的急切,也许,已经不把霜昔当外人。
第二天中午,杨老师就赶到了医院,秦梅刚刚苏醒过来。
看到秦梅,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紧张,但眼眸温柔。而秦梅,虽然脸色苍白,但看到杨老师的那一刻,眸子里溢满了温暖和欣慰。
杨老师紧张地握住秦梅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梅,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
脸色白如奶液的秦梅努力的微笑了下,用微弱的声音回应:“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他们看望彼此的的眼神和微笑,传达出不为人知深厚的感情。
当秦梅再睡下后,杨老师和霜昔来到医院花园,很不抽烟的杨老师点了一支烟。
金秋十月的昆明,是调色盘上最绚丽的一抹,处处弥漫着秋的气息和浓厚的诗意。
梧桐树和银杏树的叶子在秋风中缓缓飘落,像是一只只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后再铺满了大地,形成了一条条金色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