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和眉眼间有?些病倦。
见惯了太子?殿下往日的握算纵横,这?样?病弱到清隽的模样?,实在让她心下一紧。
沈律懒懒的抬眼,瞧见来人是沈岁晚,眉眼细微的亮了亮,“醒了?可用些膳食了?”
她咬咬唇,微微摇头,坐在了沈律身边,剩下的几人已经紧跟着进来了,沈律也收回?了方?才说话时放松的神态,面上沉了下来,看着颇有?威仪。
手上不能使?力,她轻轻的将手腕放在膝上,盯着上面的白?纱布,就听身边的沈律出声问道?:“说罢,什么目的?”
抚月跪地看了眼一边垂着脸的沈昭训,道?:“之前昭训的话点醒了奴婢,奴婢只想好好的退隐山林,过安稳的日子?,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沈岁晚抬眼看向抚月,她身上的疤伤是淡了些,但严重的地方?怕是用再多金贵的药石也是枉然。
“你也知道?,孤已经抓了你的主子?,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价值同孤谈条件?”
抚月顶着头皮发麻的惧意,看向男子?幽冷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如果奴婢手上有?凌洲布防图呢?”
男子?没吭声,甚至眼都没眨一下,好像对?这?条件无动于衷。
抚月眼底闪过几丝焦急:“宁安王猜到太子?殿下来到康州和单洲,目的就是收复临近的凌洲,这?才派了沈琉晚带着百余名暗卫过来,奴婢是她的贴身侍女,自然知晓布防图的模样?。”
坐在一边的沈岁晚一愣,她还说沈律怎么跑到这?鞭长?莫及的单洲小?庄子?里了,因?为这?后山翻过去就是凌洲,沈律旨在收复凌洲,而?后再与朝中里应外合。
沈律淡漠的笑了一声,“孤即便没有?你这?布防图,也能收复凌洲。”
抚月张了张唇,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救自己一命,“既有?减少伤亡之策,太子?殿下也不愿看看吗?”
捏着衣角的沈岁晚抬眼,看了面冷眼冷的男子?,事关沈琉晚,她都不想干涉。
“福岚,将她拉下去。”
瞧见押着人的翊卫走上前,抚月惊慌的叫了起来:“殿下!殿下当真不......”
“一晚上的时间,想仔细些,要是哪里画错了,孤的更令司会让你求死都难。”
抚月噤声,忙不迭的点头,被带着去柴房关押了起来。
人才刚走,寻茶就端着一碗肉糜粥进来,轻轻的搁在四角小?方?桌上,沈律看向她:“一日都没进食了,可饿了?”
沈岁晚点点头,毫不客气的拿起勺羹,好在受伤的是左手手腕,想到这?,沈岁晚吃粥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面前坐着的男子?,神情有?些严肃:“殿下,你的伤势那般严重,大夫可曾好好看了?”
沈律的视线放在她舀了一半顿住动作的手上,他神色没多少在意:“不严重。”
微热的手却上前握住沈岁晚捏着勺羹的手,像是教?三?岁稚童一般,把着她的手给她喂了一口粥。
右手被男子?宽阔的掌心裹住,也正是如此,她才察觉到,沈律烧着的热还没退,“岁岁不信!”
沈律逗弄般的一笑:“不信?要不孤现在给你瞧瞧?”
这?般孟浪的话,从金尊玉贵的太子?爷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违和,她面色一烫,又有?些气恼。
“快些用膳,之后随你处置。”话音一落,沈岁晚的头越发埋得抬不起来了。
不想将人逗恼了,沈律移开话头:“知道?沈琉晚被绑回?来的事了?”
沈岁晚一怔,也正色起来,“知晓。”方?才在寝屋,寻诗就同她说了。
沈律将话抛给她,“你想怎么处置?”
沈岁晚搁下瓷勺,拭了拭嘴角,半饷都没说话,好像在沉思?一般,沈律好像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水。
“......殿下,是要将她处死吗?”
沈岁晚陡然出声,看向沈律的眼。
男子?轻笑一声,很?有?耐心:“你想吗?”
“想。”
她吐字清晰,虽面上闪过迟疑,出口的字却很?果断。
沈律眼眸里也染了些笑意,“学得不错。”夸赞一般。
世人都说太子?睚眦必报,不能轻易得罪。沈岁晚现在却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有?仇不报非君子?,有?冤不伸枉为人。
等沈岁晚用了膳食回?寝屋,已经接近寅时了,接过沈律褪下的衣裳,看着福岚换药,她才瞧清男子?背上的伤究竟有?多严重,密密麻麻的划伤,还有?被峭石割出的三?四寸的伤口,很?深。
不敢再看,她微微的低着头,看着手上抱着的流云纹锦衣袍,纤弱的背影透着些沮丧。
转眼间,沈律换了身中衣,从她手里将衣裳拿去挂在梨木架上,“困了吗?”
沈岁晚上前将小?桌上的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