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婚。”
“……就算是,那又如何?”
“周二爷可以保下苏子砚,程衍手伸到燕台去,定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钟徊垂眼看着桌上的文件,没有犹豫,直言否决——“我还没到这个地步。”
“可这是最好的办法。”
“程衍还没这个胆,在程先生眼皮底下大肆占股,如今程家其他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大抵是赵凌峰的一厢情愿,何况,苏子砚在燕台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
“万一嘛,以周二爷在燕台的地位,定然会更容易。”
他仍是无所动,说是自己去与程衍周旋,便出了书房。
“你们谈完了?”
钟徊拿起皮尺,走到她身后,继续量。
“不是什么事,抬起手来。”
玉笙朝方明远看了看,心有疑虑。方明远仍是悠闲模样,他问:“玉笙,你在翼州府还住得习惯吗?”
“嗯,挺好的。”
“你应该还是会与家人通信吧?”
方明远话刚出口,她身后的人先递来一记冷眼,“我是说,写信可以舒缓一些不适应。”
“我还没寄出去。”
“那行,我就先告辞了,你们继续。”
玉笙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仍是摸不清这两人的事。
第30章 起伏心径
“我在这里,还像是客人一样,但应该不止我一个客人。从那天起,卧室、客厅的花瓶便没有空过,我见时,觉得无比幸福,但有时我走过那两道门后,便不禁心生恍惚……”
玉笙这样写道。
“太太。”
她放下笔,将书信都放进抽屉里,起身出门去,却正撞上宝珍,“哎呦……您没事吧?”
宝珍及时扶住她,玉笙揉着肩头,不由得笑出声:“没事……”
“太太在笑什么?”
“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梳妆。”她就这样转回去,宝珍也跟着进去。
她的头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精短,是已可以到盘发的长度。妇人们总是将头发盘得庄严,尤其是在这里。
玉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理正上身深褐色的马甲,等着宝珍给她盘好发。
“太太也要去郊外的跑马场骑马?”
“我想今天会很热闹,程家人也要来。”
“是聚会?”
宝珍用珍珠簪别进她不太规整的发髻里,结束了梳妆。
“我不知道是什么。”她起身来整理衣裤,期待尤盛,“我来了这么久,见过的人除了阿姐、月河和她的朋友,便也没有见过什么人了。”
“还真是。”
玉笙拿起提包,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都扫进包里,便匆匆走出了卧室。
走到前门,蒲元已叫人备好了车,她正要上车,他忽而道:“太太,司机会到银行停一会儿拿份文件,您代交给先生吧。”
“好。”
玉笙想都没想,一口应下。
车开离她熟悉的地段,喧嚣愈演愈烈,道上来往之人是她鲜少见过的热闹,只有在她上学时才有的拥扰。
贴在墙、窗上的海报有新有旧,新的面孔愈加年轻,旧人也愈显陈旧。
车辆在一处稍空旷的地带靠边停下,玉笙从车窗看见伫立在面前的银行大楼,来往多是西装革履的男士。
她也下车来,伸长脖子朝里面探望,俄而眼前晃过一抹黑色,肩边撞上一人,玉笙回过神——“抱歉。”
身侧的女人翻起面纱,一双沉着的眼睛转望过来,眼神在她脸上不急不慢地飘过去,玉笙被盯着有些不适,便移开视线,转身往车上走。
“你是周家五小姐?”
她方要抬起的脚一滞,回了头——“我是。”
女人仍是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目光又飘到了她脸上,紧在一处的双唇忽而分开:“我姓刘,名湘如。”
姓刘?
“是,刘小姐?”
“看来五小姐是听过我的。”
“叫我玉笙吧。”
“玉笙……”
适逢司机回来,玉笙颔首辞别,一只脚刚踏上车,便听她说:“五小姐是要去郊外的跑马场?”
她再点头,司机却问候道:“刘小姐,您是来找钟先生的吧?他今日在郊外的跑马场。”
“我知道。”刘湘如不经意似的向车旁的人扫过一眼,亲和笑言,“我今日不是来找他的,也正要去郊外,应了程夫人的邀请。”
两人交谈作罢,玉笙已经坐回车上,司机给了她一封装袋的文件,一面开着车,一面自顾自地讲起刘小姐。
“刘小姐与先生关系一向交好,每当先生离开翼州府去办事时,他在这边的事都是刘小姐照应的,太太是不知道,原有传闻,程先生要将程小姐许给先生,当时程小姐还为此找刘小姐的事,幸好先生都帮她化解了,那程小姐当真一点都比不得太太您……”
她听得心堵,撇开视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