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在猫眼里看到了杭思芸,她有些犹豫地在敲门。空阔的楼道里,她苗条的身影显得很孤单。
看到这样的场面,他的心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可他还是有些犹豫,他封闭的心不想就这样被打开,因为他知道一旦被打开,就永远也合不上了。
敲门声还在耳畔回响,看到杭思芸还在不倦地敲着,楚天舒的心终于再也平静不下去了。他只有去开门了,要不这响声会影响邻居休息的。
门打开了,但杭思芸没有进屋,就站在门外。她的眼睛里好像含着十万个为什么?
“快进来,有什么事吗?”楚天舒很关心的问着。
“你为什么有意躲我?”
杭思芸说出了她的疑问。
一时间,楚天舒竟回答不上来了。呆立在门口,有些窘迫。
他不想欺骗杭思芸,但也不想说出隐藏的心事。
“难道我就那么丑,不屑一看吗?”杭思芸站在那,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楚天舒。
楚天舒看着杭思芸天真无邪的样子,一下笑了:“是大美女好了吧,有什么事进屋说好吗?”
杭思芸还不想进去,楚天舒就轻拉了她的手。顿时一股暖流传递到了杭思芸的心中,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勉强地进了屋。
就在刚才牵杭思芸手的瞬间,楚天舒有了一种“心有玫瑰,手留余香”的感觉。
进了屋,楚天舒把杭思芸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就坐到了她的对面。
就一天未见,他就看到了杭思芸的脸有些消瘦了,不由的心疼起来:“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觉?都有黑眼圈了。”
“都是由于你,我才会这样的!”杭思芸有些愠怒。
“我知错,我知错,都怨我这个导游没当好,我一定将功补过。”
听楚天舒这样说,杭思芸露出了笑容:“这样才像我的大哥哥,要不人家多寒心呢!”
两人说着话儿,看到杭思芸嗓子有些嘶哑,楚天舒就去给她倒水。
倒完水,楚天舒就问杭思芸毕业画作还准备画些什么?杭思芸就说,素材基本收集完了,需要用一个从容的时间去最后合成。
喝着水,杭思芸问楚天舒:“楚老师,明天您还能陪我画画吗?
杭思芸的气似乎消了一些。
“只要你需要我,我会陪你的。”
楚天舒怕再伤着杭思芸,说话有些谨慎。
“没有您陪我,我心里很空虚的。”
杭思芸似在回话,又像喃喃自语。
“在旅店住的还好吧?”楚天舒很关心地问。
他不敢再邀请杭思芸来自己家了,他怕她误会他动机不纯。
“没有家里条件好,但也能对付。”杭思芸淡淡地说。
又唠了一会,杭思芸看时间不早了,就跟楚天舒告别。楚天舒就出去送行。
两个人一齐下了楼,在漆黑的楼道里,楚天舒闻嗅到了杭思芸身上的好闻的香味,瞬间有了一种迷醉感,他想如果此时能拥她入怀,那是多么的暧昧和浪漫啊!可他立刻就对自己不雅的心思进行了批判,一个学者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呢?那样做是会很没品位的,和市井之徒的低俗就没有二样了。
一阵短暂的躁动很快就过去了,楚天舒又恢复了常态。他们出了门,并肩地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
丽都的夜色是美的,建筑物亮得很有层次,随着起伏的地势展现了立体亮化的效果。
他们并排走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楚老师,您有时候为什么那么拘谨呢,是因为我吗?”
杭思芸说着,就斜看了一下楚天舒的表情。
“我从小见了女孩子就脸红,到现在也没改变了多少?”
“那你都结婚生子了,怎么还那么封建呢?”
杭思芸的话又让楚天舒没法回答了。
走了很长时间,两人说着许多心事以外的话。
到了旅店,楚天舒说就不送她进屋了。听到楚天舒的话,杭思芸感到很失望,既然都到了门口,为何不进去说会话呢?可她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站在那看着楚天舒。她多希望他跑过来抱她一下啊,那么她孤独的心也会得到一个慰藉。可楚天舒还是那样木讷,他仍在那原封不动,一点也不解风情。失望之余,杭思芸一扭头,生气的迈动了脚步。可就在即将迈进门口的时候,她止住了脚步,转回身,飞也似地跑回来,楚天舒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杭思芸已依偎在他的怀里,一阵委屈的哭声挣脱了楚天舒紧闭的心房。
楚天舒没想到杭思芸会这样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夜色里,两个异性男女的身体忽然地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模糊然而却真实的雕塑。
他能感觉到杭思芸扑面而来的青春的气息和爱的炽热,她的玉唇在他的胸口挪移着,寻找着可以舔恋的东西。看到怀里的杭思芸有些忘情,楚天舒却不敢表示什么,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敞开胸襟,杭思芸的爱就会汹涌而下,到时他会被这爱湮没的。
他没有勇气接纳这样有悖于世俗的爱,他也无法承受社会的流言蜚语。
想到这,他想让杭思芸理智一些,可他却说不出口,因为他感觉到了她的身子更靠近了他。
他都能听到她的心跳了,咚咚的,有些不规则。
“思芸,究竟怎么了?”楚天舒身子有些僵硬,而声音却柔和温情。
“我就喜欢这样!”说着,杭思芸把手蜷到他的外衣内,与他的身躯接触的更紧密了。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楚天舒无奈地兀立在那,两双手有些无所适从。
“我喜欢你!”
杭思芸终于说出了她积蕴在心里的话。
“你还年轻,你一定是一时冲动,是在感情用事。”楚天舒很肯定地说。
“我真的感觉你好,你的一切我都喜欢!”杭思芸已经顾不得矜持了。
“我们的年龄不般配。”
楚天舒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燕妮比马克思大那么多岁都能结合,爱与岁数无关。”
“你还年轻,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人。”
“我不在乎岁数,我在乎你是否爱我?
忽然而至的爱情让楚天舒的心乱了。妻子去世以后,也有好心人为他介绍对象,都被他婉然谢绝了,因为他认为不再会对任何女人感兴趣。
杭思芸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承认心里喜欢这个杭州姑娘。可喜欢就是爱吗?
“思芸,快回去吧,我们明天还要去画画呢?”楚天舒不想在这情感的漩涡里沉陷了,他想跳出去,回归自己生活的常态。
“楚老师,我很在意你,今天我想听你一句心里话,你要如实告诉我,你到底在心里喜不喜欢我?”
杭思芸也不想再绕弯子了,爱情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何必如此纠结呢?她想,只要楚天舒说出他不喜欢她,她绝对不会赖着他不走的,她还没有那样为了不值得的爱做无意义的单相思。
听完杭思芸的话,楚天舒不做声了。他有些不好回答。说他爱她,他就得接受一场世俗对真爱的批判。说他不爱她,那就等于直接对一份真爱进行了扼杀。但他也不能不表态。于是,他深情地看了杭思芸一眼:“思芸,在飞机上邂逅你,是我一生的荣幸。你让我孤寂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可是,你应该理解我的,我们真的跨越不了年龄的羁绊,也无法挣脱世俗的观念,我们彼此仅是各自生命中的过客。”
“我不想做你生命中的过客,我想永远地和你在一起。”杭思芸说着,把头深深地埋进楚天舒的胸怀。
楚天舒抚摸着杭思芸的秀发,女孩子身上的芬芳让他心里一动。
杭思芸从未像现在这样温暖,她的身心好像停泊在安全的港湾,恬淡而幸福。也许,她要的就是这种生活。
她能闻到楚天舒身上男性的气息,宽厚而凝重,温暖而亲切。这样的男人不就是自己追求的吗?
“我能叫你天舒吗?”杭思芸的话柔柔的传到楚天舒的耳边,他感到了一种生命的温馨。
听到这话,好像是有了条件反射,不知什么时候楚天舒的手已经紧紧地抱住了杭思芸。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我好像年轻了许多。”
“你一点也不老,还像小伙子一样呢!”
“为什么这样说呢?”
“我的感觉告诉我的。”在拥抱过程中,杭思芸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她在高中时学过生理课,知道那是男人的一种生理现象,不由地在心里害羞。
夜色在融汇两个模糊的身影,他们的气息在互相感染着彼此。杭思芸的热情在融化着楚天舒心中的坚冰。
一场爱的风花雪夜就将飘然而至,楚天舒能无动于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