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和柳氏策划秦月入宫得宠，然后抢她的命格，换她的脸，轻松享受宠妃人生。
但她，竟然先于秦月入宫，而且一入宫就位及贵人，还赐了封号。
更是顶着这天降祥瑞的名头。
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比从秦月手上抢来的好！
她秦溪，竟然就这样出头了！
柳氏现在也是说不上的感觉。仿佛自己立下的漫长的目标，就这样轻易的实现了。
可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绕这样大一个弯子呢？
最茫然的应当是秦岸了。
上个朝回来，自己最不成器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了天降祥瑞，入宫当了娘娘。
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被这样的恩宠砸晕的秦溪和柳氏，已经忘了最初的原因了。
之所以是要秦月替她们铺路，再费尽心思置换人生，是因为她们知道。
宫中的每一块青石砖上，都刻着冤死之人的血迹，每一口枯井壁上，都有着绝望之人用手指扣出的指印。
每一步路，都是踩着他人的鲜血上位。
在这个武力为尊的国家，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人命和正义，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可如今，她们却被眼前的恩宠冲昏了头脑，全然忘记了宫中的黑暗。
若是秦溪会算计，有头脑，她们也不会兜这么大的圈子。
可是秦溪就是个十成十的草包而已。
要修为没修为，要容貌没容貌，要心眼没心眼。
这样的恩宠，只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她以这样的名头进宫，虽然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光明正大地欺负她，但当大家摸清她的能力之后，都无需见光，光是使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就能把秦溪啃得骨头都不剩。
这，是她的报应。
人各有命，秦溪现在，很满意自己的荣光，自己的地位。
秦月望着她，仿佛已经望见她的未来。
秦月收回了目光。
藕色衣服那一招，大概是柳氏想出来的，男人，大抵是想不出这样的争宠招式，女人，才更可能在这种细节上下手。
而且这招够蠢，稍有变数就会功亏一篑，很符合秦溪母女的认知。
玉佩这一招，大抵是大皇子齐河的局，毕竟牵扯到了司天监，甚至将皇帝也算计进去，更是牵扯灵力精魄，秦启只是个傀儡，做不到这些。
只是他这局最大的败笔，就在于让秦月过于容易地得到这枚玉佩。
甚至是让秦溪给她的。
他们当真觉得，她与秦溪姐妹情深？
那么接下来，大抵是该秦启出招了。
他的招式，若是没猜错，就是那媚药了。
也很符合他的性子。
阴狠、算计，还不要脸。
为达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真不知道齐河怎么看上秦启这种人。
事到如今，明面上的局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秦月朝柳无念传音，问他进展如何。
柳无念沉声回道，“我好像看到了。”
“什么？”
“我看到了那个幕后之人。”
秦月顿住，“可看得清楚？”
“未看见脸，他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身高不高，不知男女。”
“还有什么其他特征？你怎能断定就是她？”秦月急切问道。
“他身上有那股充满血腥味和杂质的妖气。”柳无念咬了咬牙。
他远远便能闻见这股恶心的气息，不知有多少同族死在他手上！
而且，更重要的是。
这人似乎参与过拍卖会，就是当初秦月拍下它的时候！
柳无念将此事悉数告诉秦月。
秦月陷入了沉思。
这人，难道还盯上过柳无念？
“他实力如何？”
“比你我强数倍。”
“那你的血脉伪装？”秦月最担心的，是柳无念身份的暴露。
“这你放心，好歹我是纯正的妖族，不可能让这种东西识破。”柳无念倒是自信。
见他这样，秦月稍稍放心下来。
对于柳无念，她隐隐有些猜测，至少从他的修炼速度和见识来讲，他大概不仅仅是妖狐一族的少族长。
只是柳无念不说，她也不会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牌。
她不是也没告诉柳无念碑戒的事吗。
“保护好自己！”
“好。”
秦月思考了一下现在自己的处境，又道：“对了，你在府中活动的时候，注意一下有没有哪间小屋子，有人频繁进入。”
“具体是什么事？我好判断。”柳无念道。
“我被下了媚药，怕是要被算计爬青龙帝的床。”
柳无念罕见地慌了一下神，随后又镇定下来，“你打算将计就计？”
“嗯，到时候把秦溪送上去就好，也是成了一桩美事。”
“主子……”柳无念道。
“嗯？”
“注意安全。”
秦月笑了，“放心吧，你也是。”
传音那头的柳无念，无声地嗯了一声。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秦月虚弱地往桌子上一趴。
秦启看到，面上一喜。
他早就安排好了丫鬟，见秦月不舒服，连忙上去问候。
秦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在起身时又踉跄了一下。
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秦月昏的厉害，只能说是醉酒，朝青龙帝行了礼，便让丫鬟搀着出去了。
秦溪见秦月离开，也虚情假意地跟了上去。
关心是假，博个好名声是真。
照顾是假，好好问问玉佩的事是真。
秦启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又去添什么乱子！
但碍于身份，他又不便跟上去，只能让小厮去，防止秦溪坏了自己的好事。
过了一会儿，青龙帝也离开了。
今日，他要办的事，都已尽数办完。
而他留下这么久，已经给足了文华公主的面子。
文华自然也没有挽留，送他出了大殿。
青龙帝走了几步，有些燥热，今日尽兴，便也多饮了几杯。
如今看时辰还早，便屏退左右，想吹一吹晚风。
这走着走着，便走到一间亮灯的小院。
这间小院，正是秦启的手笔！
后面发生的事顺理成章，秦月抱着柳无念蹲在窗沿下，听着秦溪和青龙帝发出的不雅声响。
秦月默默地捂住了耳朵。
柳无念也有样学样地捂上了。
秦启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了小厮来报。
听见计划顺利进行，秦启的脸上露出出略显疯狂的笑。
“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