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中父兄官职几品?”
花云镜在定远侯府老夫人面前是晚辈,可她身份地位也不低,至少她曾是楚襄王妃,楚襄王心头挚爱。
提到身份,陌生姑娘瞬间没了脾气,说话都不自信了:“家父徐州知府白作霖,我名唤白灵。”
“哦,原来是白姑娘啊。我知道白姑娘,白家是老夫人的母家。你既称呼老夫人为姑奶奶,那你理应称呼我一声云镜姑姑才是。”
花云镜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增辈分了。
白灵见自己三言两语就降了辈分,当即便不悦了:“你算什么玩意,也配我称你为姑姑?”
一开口就如此不讨人喜,真是当真没教养。
“白家地位不低,白大人身为官员,人情世故面面俱到。看来白大人太过专注官场上的大事,忽略了对子女的教养。若白小姐不介意,本小姐可请一位老练的教习嬷嬷来教你礼仪规矩。”
花云镜毫不留情的明里暗里讽刺白灵缺教养,让白灵面子上挂不住,当场便气得恼羞成怒。
老夫人看出花云镜不好对付,话语软了下来:“你们二人日后是要做姐妹的,如此针锋相对不成体统。花小姐,你是做姐姐的,理应让着些妹妹,你说是也不是?”
“我的确是有妹妹,但不姓白。我与白小姐日后也不会做姐妹,老夫人日后还是莫要在晚辈面前说这种话了。毕竟白小姐身份高贵,做妾室可就等于毁了她一辈子。”
花云镜已经听明白了,老夫人的目的是想把白灵塞给徐承意做平妻。毕竟白灵是她的外甥孙女,不可能让自己的亲戚做妾室。
老夫人面色凝重,看着花云镜浑身散发着寒气:“谁说让灵儿做妾?灵儿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世都不低你一等,同你做平妻,平起平坐,有何不可?”
花云镜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侧头看向老夫人,直接站了起来:“老夫人想来是误会了。我与定远侯的婚事乃陛下下旨赐婚,若定远侯要迎娶白灵为平妻,不仅是打我的花云镜的脸,更是打陛下的脸。说句不中听的,别说平妻,只要我不答应,哪怕是个妾,都不行。晚辈还有事,告辞!”
花云镜态度强硬,不做丝毫让步。
转身还没走两步,已经有手持剑刃的侍卫拦住去路。
花云镜没有回头,背着身子问老夫人:“老夫人可是忘了,我可是会武功的女子?别说这几个小喽啰,就是定远侯也被我重伤过。”
花云镜突然一个回眸,眼里三分笑意七分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花云镜已经拧断其中一名侍卫的脖子,还挑衅的将那名侍卫丢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和白灵被吓得脸色惨白,白灵胆儿小,已经被吓得尖叫不止。
花云镜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迈开步子往前走,根本无人敢拦。
萧南路怕定远侯府的人会为难花云镜,早早的便赶来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安然无恙出来,萧南路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姐姐,定远侯府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有!”
花云镜对定远侯府印象极差,不由担心日后嫁过来了,日子有多难过。
萧南路搀扶着花云镜上了马车,花云镜无力的靠在马车上,想去散散心,便对车夫说:“去城西郊外。”
萧南路看着她疲惫的模样,心疼极了:“姐姐,发生了何事?我怎感觉你好累。”
纤纤细指撩起窗帘,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各种各样的人从自己眼前路过,花云镜忍不住叹息一声。
“后悔意外来到此处,早知道,我就意志坚定一些,或许在我那个世界,我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至少,没有那么多无奈,还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机会。若我没有附身在你姐姐身上,没有遇上阿意,没有遇上言殊,没有遇上你,或许每个人的人生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花云镜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楚言殊出现在人群中,正与她挥手打招呼。
楚言殊温柔灿烂的笑容让她觉得十分暖心,花云镜看着他逐渐消散的身体,想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空气。
“夫君!”
花云镜看着空落落的手,失望极了:“是我害了你,一切都因我而起。夫君,我不该嫌弃你,导致你绝望自尽。”
花云镜放下窗帘,靠在车厢上小声抽泣。
楚言殊的死一直在她心里就像一道坎,始终过不去。
于她而言,楚言殊什么都没做错,死的很冤。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萧南路还不知道楚言殊的死因,传言说楚言殊身患恶疾突然暴毙身亡。听花云镜自责的话,很显然有内幕。
“他……”
花云镜不忍心将楚言殊真正的死因说出口,想给楚言殊最后一点体面。
“都是阿意一手造成,而我,也算帮凶。南路,我不想言殊死,我不该收下和离书,我应该用楚襄王妃的身份一辈子活在痛苦和内疚中。”
花云镜越说越激动,不停扇自己耳光。
她每每想起楚言殊,内心就剧痛无比。
那可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对她宠爱有加,从不曾给她委屈受的男人。
“姐姐,若楚襄王还活着,定然不会责怪你。你看开些,他也一定希望你过得幸福。”
萧南路把花云镜拥入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抚她的情绪。
正是花云镜的今日的这番话,萧南路更加确定,自己一定要娶花云镜回南国,带她逃离楚国这个是非之地。
花云镜内心备受煎熬,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再也克制不住,在这一刻用眼泪发泄出来。
城外的树林里,花云镜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她难以接受现实,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萧南路和车夫站在不远处,听着花云镜悲伤的哭声,都于心不忍想去安慰一番。可张了张口,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
车夫拉住想去安慰花云镜的萧南路,小声劝说:“主,让花小姐哭一场吧,发泄出来就好了。整日压抑克制,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