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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用的仁慈就是愚蠢

叶二夫人扯着嗓子尖叫!

叶大夫人和叶珠也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就是叶大老爷也是脸色惨白,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发颤。

叶二老爷就更不堪了,眼前是惨状,耳边是惨叫,惊得他把自己的胡须都薅了一半下来!

叶真收了甩棍,拍拍手,说了一个字:

“滚!”

“喵!”黑猫举起一只前脚,噌地一声,亮出了四根尖利的爪子。

叶珠扯了扯叶大老爷的衣袖,惶恐之极地哀求:“父亲……”

叶大老爷虽然怒其不争气,只这场面就被吓住,

但奈何自己的嗓子发紧,吐字都艰难!

只得努力举起手掌挥了挥,带头下山了!

主子们都逃了,仆人就更没心思留下了,

好在互相还有些情义,伤的背着死的,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走了个干净!

“小黑,我们去睡觉了!”叶真打了个哈欠,实在是太困了,

穿越过来后,除了满山刨地挖银子的时候,还真没像今天这么累过!

黑猫收起爪子,跃上叶真的肩头,柔顺地蹲了下来。

一人一猫晃晃荡荡就进了深林,不见了身影。

……

土地庙内,大粽子醒了!

双眼望见陈州的时候,大粽子急得鲤鱼打挺,绷带又渗出了鲜血。

景楼忙上前按住了,嘴里劝道:“莫急莫急,不管是敌是友,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大粽子更急了,嘴里呜咽了好一会,才勉强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猪头……”

景楼不高兴了,他拍拍大粽子的脑袋:“你怎么能骂人?再说,你骂就骂了,怎么能和景云骂得一样?”

说着说着,景楼突然蹲着哭了起来:“再也见不到景云了!再也听不到他骂我猪头了!呜呜呜……”

大粽子折腾半晌,伤口迸开,本已是无力,听到景楼如此哭声,沉默了一会,又骂了一句:

“猪头!”

景楼跳脚:“你骂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骂我猪头!”

“猪头!”大粽子不服,又骂一句。

“你……你……你……”景楼“你”了半天,却被陈州一把扒开。

陈州蹲下身,盯着大粽子看了良久,问道:“怎么逃出来的?”

大粽子又激动起来,勉强伸出手去够陈州,

陈州一把握紧了大粽子的手,双眸灼灼。

这是景云!

都城巨变,陈州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觉察到了边关有汾王安插的人。

兵贵神速,陈州只带了亲信隐匿行踪赶路,边关的府邸要掩人耳目,只能让熟悉陈州的人留下遮掩。

景云自告奋勇留下,他胆大心细,武艺又好,自认能拖得更久。

可大家都知道,此次分别,就算陈州都是生死难料,更不要说留下的景云了。

一旦被发现,刀斧加身那是必然的!

英雄难敌四手,景云就算身手再了得,也只能命赴黄泉!

景楼当时也抢着要留下,却被景云嘲笑:

“就你那三两不到的脑子,怕是第一天就被人戳穿了!”

可留下的景云,在陈州走后的第二天,就潜出边城,追陈州去了。

为了早点追上陈州,景云顾不得太过遮掩自己的行踪,自然没过多久就被发现。

景云这一路追来,自己都记不住杀了多少人,又被人砍了多少刀。

幸好陈州心中藏着侥幸,一路留了标记,万一景云能逃出来,也能知道怎么找到自己。

绷带缠得太紧,陈州帮着撕开了一角,景云才将话说利索:

“爷,千万不能去守军大营!”

“守军大营全被换了汾王的人马,只要爷一去,就是死路!”

原来,景云偷听到了府邸内奸细的谈话,这才拼死逃出来报信。

景云一口气说完,累得气喘吁吁,

不料景楼一把扑过来,抱着景云就大哭:“呜呜呜……你再骂我两声,我爱听!”

景云一口气没喘完就被勒住,差点白眼一翻就先走一步。

陈州拔开景楼,拿起地上的绷带替景云细细扎了,见血渗得慢了些,才稍稍放心。

“你先歇着。”

陈州说完,转身走出土地庙,立在了院子里。

地上还可见点点血迹,那是刚才一番打斗留下的。

陈州看得分明,叶真的拳脚功夫他极陌生,瞧不出师承,却在对敌时极有用,是一击杀敌的路数。

旁人看起来怕嫌暴虐,可陈州却极赞赏。

既是敌人,那就是你死我活,手软等于送命,

这种无用的仁慈从来都是因为愚蠢!

陈州记起叶真说过多遍,自己这行人不能下山,下山必死。

要说叶真有未卜先知之能,陈州不信。

那就只能是叶真也是这次事变的一环。

她是谁的人?

太后?

皇后?

皇帝?

还是自己那个心性软弱的弟弟?

更或是汾王用来扰乱他心智的死士?

陈州看着日头从树梢滚下,直至褪去最后一丝光亮,黑暗又重新笼罩了世界。

景楼带着人在院子和土地庙内各生了火堆,

山里怪得很,白天热气蒸腾,晚上却寒意浸人。

“爷,属下们跑出了十里地,才打了几只山鸡,这方圆五里,居然找不到一个活物!”景楼拔着鸡毛,嘴里抱怨着。

王承接话:“肯定是因为这里有精怪,它们不敢来!”

陈州看了一眼四周,昨天的那十几股小旋风,今日一个都没看到,

就是叶真打架的时候,都没出来帮忙,

难道这些小旋风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歪门邪道?

陈州想了想,又摇摇头,

自己一行人进这大山是临时决定的,应该没人提前预知。

如今守军大营既然去不得,自己手里又没兵马,只能暂留山上,总有再碰到叶真的时候,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空间里的叶真没有睡着,大殿内的香案上,摆着白天从陈州身上夺来的玉佩,

玉佩摆上香案的时候,叶真明明感受到了大殿的变化,就连黑猫都忍不住舒服地伸了好几个懒腰。

可肉眼看去,大殿还是灰败的样子,就连一个蛀洞都没修复!

而且,玉佩也完好无损地躺在香案上,并没有消失不见。

叶真拿起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依旧不明白这变故是为何。

“师父说过,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睡一觉再想,再想不明白,就再睡一觉……”叶真喃喃自语。

“所以,小黑,我们还是睡觉吧!”

“喵呜!”

一人一猫伏在蒲团上睡去。

土地庙外,几只山鸡烤得喷香,饥肠辘辘的众人吃得满嘴流油。

山下,有一支队伍摸着黑,穿着白衣,抬着棺椁艰难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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