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苦涩不已,还能怎么细说?
不就是一眨眼,人没了么!
“属下……属下一眼不敢眨,可一进巷子,人就不见了!”
另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补充:“属下们在巷子里找寻了两遍,没找到暗门之类的,人……就是凭空消失了!”
陈州不信鬼神,他的属下深知这点,
要不然两个黑衣人都想说,这是撞鬼了吧?
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在四只眼睛的盯梢下,毫无预兆的不见了!
不是鬼是什么?
若是要说得好听些,那就是这女子不是凡人!
陈州眸中泛寒:“去,查查她在叶家和沈家受了哪些委屈!”
黑衣人领命,逃出生天般的跑了。
陈州就这么披散着头发,任由清风吹开衣袍,
如今的都城,就算陈州不穿衣服散步,都不会有人敢进言,
何况这样散漫的陈州不多见,
露水未干的街头,一高挑俊逸的男子漫步其间,真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但这要忽略掉陈州脸上,那显而易见的森然!
住得远些的官员,这时候正坐着小轿往宫门赶,
马上要早朝了,不快些走,迟到可是要扣俸禄的!
见了陈州本想下轿热乎,混个脸熟,
可走近了,却急促的催着轿夫躲闪,
心中暗惊,是哪个不要命的,大清早惹了这尊煞神!
“快回府里,告诫所有人,今日都不许出门!谁要敢迈出一只脚,我打断他的狗腿!”
下人虽听得一头雾水,但听话的拔腿朝府里奔去,
刚走了两步,就又被召回:
“等等,让夫人在家好好审审那几个逆子,最近有没有干什么坏事!若是有,先打二十大板!”
下人不明白,为什么出门时,老爷还夸家里的少爷们,懂事聪颖,
怎么这才一会时间,又都是逆子了?
但他也不敢问,怕问多了,那二十大板就要打到自己身上!
陈州自然不知道,自己在街上这么一走,就让各府里的少爷们挨了板子,
他只一路行去,心中念着叶真,
这个姑娘,行事不按牌理,
只有说起钱财的时候,才是双眼璀璨如星光坠落,那是真高兴!
为了钱财,她可以陪着自己出生入死,
为了钱财,她可以逆天替老皇帝延寿,
为了钱财,她可以住进讨厌的叶府,
为了钱财,她昨夜去替人抓“鬼”!
仿佛她的人生,唯一的目标,只是赚钱,
想到叶真盯着银子的眼神,陈州莫名有些酸溜溜,
从前在都城,多少名门闺秀,撒了大把的银子,
只为买通他的身边人,透露一些他的行程,好提前准备着来场偶遇,
可偏偏叶真,大概从没正眼瞧过自己!
陈州摸了摸脸颊:“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跟在陈州身后的景楼一愣,这话,他该怎么答?
“主子,您不老啊!您不是才二十八么?”景楼挠挠头:“这年纪,跟我叔叔差不多,他家儿子十岁了!”
“对了,他家的大闺女,好像十二了!”
陈州捏了捏拳头,手痒,想打人!
“若是日落之前找不到叶姑娘,你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景楼委屈:“主子,又不是我跟丢的人!”
要打,也打他的那两个同僚啊,怎么就要打他呢?
“我说的话,你有异意?”陈州回头,瞥了景楼一眼,
景楼立马缩了脑袋:“是,属下这就去找!”
天色已经大亮,大街上热闹起来,
汾王谋反的阴影逐渐消散,老百姓原先怎么过日子,如今还是怎么过日子,
新帝颁发了许多恩赦条例,一下子就笼络了民心,纷纷称赞新帝是大大的明君。
有小孩奔跑,撞进陈州怀里,忙低头道歉:“伯伯对不起!”
陈州刚挤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赶到的大人一边道歉,一边拉着孩子快步离开:
“这人怎么这样?小孩子撞一下就要杀人的样子,做他媳妇铁定倒霉!”
景楼跑了,剩下的随从更加不敢说话,
今日一早,主子听说叶姑娘不见了,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就奔出府,
瞧着现在,更是阴晴不定,
以前就是大战在即,主子都没这样过,这是怎么了?
叶姑娘走丢,难道会影响大禹国国运吗?
“王爷让叶姑娘回叶府居住,那是给你们脸面,是你们天大的福气,你们居然把人往外赶?”
景楼在陈州面前不敢大声,但在叶府众人面前,声音有多大,就嚷多大。
“叶将军,怎么王爷就让你照看一下叶姑娘,这等小事都做不好?”
“叶姑娘的功劳可不比你小,没她,如今咱们孟婆汤都喝过了!”
“你以为,你有救驾之功,就能换来叶府不倒?”
景楼恨铁不成钢:“你是知道咱们王爷的,若没有叶姑娘救出陛下的功劳,他肯让你用功劳抵她们的罪?”
景楼指着院中的女眷,歪瓜裂枣,真是一个都看不顺眼!
吼了半天,嗓子都哑了:“快给我倒点水喝!”
叶诚端了大碗递过去,景楼“咕噜咕噜”喝完,一抹嘴巴:
“现在叶姑娘丢了,王爷要打我板子,我可说好,咱们起码一人一半……”
“什么?”刚才被骂得狗血淋头,都不吭气的叶诚跳起来:“妹妹丢了?”
“她没去陛下赐的府邸吗?”
“陛下赐了府邸?”
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朝门口奔去,
“这边……”
叶诚扯回跑偏的景楼,两人跑得飞快。
“叶姑娘回来过吗?”
敲开大门,叶诚拉着一个清秀的小厮,劈头就问。
小厮被人拉着小手,差点吓哭:“主子……我还从未见过主子……你……撒手!”
叶诚“噗通”坐在地上:“景楼,她没回来!”
景楼也是双腿一软,两眼无神:“说好了,二十板子,一人一半……”
“呸!”叶诚一拳捶上去:“你家主子不是万能的吗?让他想办法找!”
“真儿一个柔弱女子,一夜未归,不会遇上歹人吧?”叶诚越想越心惊,
“噌”的站起,拖着景楼就要去找陈州,
景楼拼命挣脱:“柔弱?”
“叶将军,你是对柔弱一词有什么误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