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黑猫!
景楼和叶诚对视一眼,貌似他们都认识这位神医!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府门前闹成这样,景楼是要管的!
“巡城御史办差,都让开!”
景楼拎起一块腰牌,高声大喊,
扯着他衣袖的大嫂吓得连忙放手,退开时却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老爷,把那渣男抓起来再打一顿!”
这都城的老百姓,果然胆子大,且爱憎分明!
景楼这样想着,脚步已朝前迈开,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好让景楼直达沈大人面前。
一到近前,景楼倒吸一口冷气!
这打得也太惨了些!
只见沈大人捂着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已经青紫一片,
景楼楞是没分出来,眼睛在哪里!
身上的锦袍撕得比流苏还整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都城又流行了新款式!
脚上的鞋子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一只袜子居然挂在肩头,一只袜子塞在了裤腿里!
战况很惨烈啊!
“是谁下的手?”景楼两眼冒光,这战斗力,比他手下的士兵还强上数倍!
沈大人一见景楼,神色激动,撑着地面站起来,一指马车车辕上的人:“是她!”
景楼抬头一看,愣住了!
怎么又是个女子?
现在的女子武力值都这么高了?
小花一撸袖子,下巴一抬:“怎么?还想挨打?”
她的指甲,十个劈了八个,其实两条胳膊已经酸痛的麻木,
但为了自家小姐,气势不能低!
“你们看,她承认了,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你们还不快把她抓起来!”
喊的太大声,沈大人重又捂住了脸,
太疼了!
这泼妇下手专挑软肉抓,他的嘴巴都快被抓烂了!
“大人!”马车里曼娘弯了弯腰:“沈大人动手在先,我的侍女只是护主,谁知道沈大人这么经不住,许是酒色掏空了身子,若是要见官,我这里也有状纸要递!”
曼娘说得不急不慢,从袖袋里掏出一份锦帛:“我血书一封,要呈给大理寺!”
“状告沈言书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草芥人命,下毒谋害正妻……”
沈大人骇然,大喊:“你……你血口喷人!”
“我自然有证据!”曼娘神色淡淡,心死的女人,大杀四方!
沈大人心头泛起惊涛骇浪,自己屁股后面干不干净,只有自己最清楚,
虽然他平日里对曼娘多有隐瞒,但两人也有夫妻恩爱的时候,
自己是不是露出过三言两语?
是不是书房里哪张小纸条没藏好,露了马脚?
若是真被捅了出来,恐怕现在的靠山,立马就变成索命鬼!
“你……”沈大人心虚了!
沈母一见儿子吃亏,心疼的不行:“曼娘,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是要闹哪样?夫婿吃了亏,还能有你的好?还不快回屋里去,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
沈父倒是狠狠剜了儿子一眼:“丢人现眼的东西!禁不住女人勾搭,沈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转头朝曼娘说道:“儿媳妇,你也有错!贴身的婢女都看不住,让她缠得书言不干正事!”
“今天我作主,把这婢女发卖了,你和书言还好好做夫妻!”
小翠一听,“噗通”跪下,抱着沈书言的大腿就哭:
“老爷,奴婢只求待在老爷身边伺候,老爷答应过奴婢的,要和奴婢生生世世在一起啊!”
沈大人刚听上半句,神色还有些动容,
毕竟两人在书房的时候,雨滴花蕊,滋味十足,
可一听下半句,立马东张西望,使劲把腿拔了出来!
这话怎么可以说出来?!!
这不是要他命吗?
今天看热闹的人这么多,要是混进一两个监察御史,他还活不活了?
“住嘴!”沈大人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无知贱婢!居然污蔑主子,还不快拖出去卖了!”
沈家的下人没一个动的!
他们的身契都在曼娘手里,如今主子都弃了沈家,他们没道理还要听沈言书的话!
就剩一个小翠在场中,哭哭啼啼,将两人这几个月的私房话,抖落得一干二净!
围观群众一边面露鄙夷,一边兴味十足的竖起耳朵,
乖乖!
这沈大人看起来文弱,没想到玩得这么花!
读书人果然词句丰富,言语华丽,光听听,就觉得热血沸腾,让人又羞又燥,
只是好像都不是圣贤书上教的!
景楼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顾叶诚快将他的薄铠戳穿!
这不比军营里那些糙汉子说的好听?
又文雅又涵义丰富,荤素搭配,果然味道极好!
沈言书幸好被打紫了脸,要不然就会被发现脸色紫涨如猪肝,还是放了好几天的猪肝!
“贱蹄子,胡说什么?”沈母扑过去,和小翠扭打成一团!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沈父气的直捶胸口,“噶”的一声,厥了过去!
“队长!”一个士兵挤进来,凑在景楼耳边:“王爷说,让你别看戏了!”
景楼下意识狡辩:“我这哪叫看戏?分明在办差……”
“叶姑娘找着了!”士兵赶紧扯了景楼的衣领:“叶姑娘说,让你给宋曼娘弄一份和离书!”
景楼瞪大眼睛:“这我怎么弄?渣男又不肯写,总不能我强摁着他写吧?”
士兵一摊手:“反正王爷是允了,说是你办不了,就回去领二十大板!”
景楼:“……”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二十大板就非得打我身上?
“沈大人……闹成这样,实在不成样子。”景楼努力挤出一丝和蔼,
沈大人捂脸痛哭:“呜呜呜,家门不幸,让大家看笑话了!”
“要不,你把和离书写了吧?”景楼有些满意自己的措辞,
主子总说自己说话不过脑,
看,现在他都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沈言书呆滞,王府里出来的人,说话都是这样子的吗?
“你写了和离书,好聚好散,这不是一桩美事?”景楼继续和蔼的劝道。
叶诚转身,虽然他也不会劝人,但景楼这操作,明显非人哉!
要不是景楼是陈州的人,沈言书都想一巴掌扇他脑门上!
美事?
今天这场闹剧,若是他写下休书,还能在人前硬气一回,
夫妻间的事,向来断不出公理,
他是男子,休妻总比被休的女子要好上百倍!
但若闹成这样,他却写下和离书,
从此三岁小儿都会知道,确是他沈言书错了!
他的脸面,他的前程,
从此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