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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鹊道长话音一断,代之以行动,只见他双脚一分,拧腰摆胯,竟象螺砣般侧旋偏转出去,双掌如翼展开,一招"摩云手"避实而击虚,斜抹黄大人脸颊颌骨。
黄大人出刀乃是引敌动手,名鹊道长身型甫动,他的刀法已在变了。
"摩云手"突然袭至,他的腰顺势下折,堪堪避过这一抹,刀也在这时斩向下盘他认为是名鹊道长最弱的一环。
一刀在腰下,第二刀已低至膝胫。
他是皇上身侧一品带刀侍卫,精于刀法自不必说,一但下手更是绝不留情,十足是一派先斩后奏的打法。
这一招只在刹那间就从我们看到的第二刀翻筋斗似的一轮十二刀已过,而且黄大人身形一矮再矮直到着地乱滚,十二刀全为名鹊道长一双腿疯狂。
刘公公拍掌喝采道:"好刀法!"
张网儿道:"比你的'无根飞刀'只怕要好些。'十大名器榜'也不知怎么排的,居然你在榜上,我们名重功深的黄大人这一路刀反而无缘上榜,不公平,太不公平。"
刘公公最近和张网儿的关系好象已不如往日恶劣。之前要是听这种话,就算不好意思发作得罪同僚,态度也不会太好。
但今天不同,他竟浑不在意,说道:"排名儿的事随时在变,何况淡泊名利之士不屑一顾。深藏不露的高手并不是谁都可以知道的,疏漏在所难免嘛!你看名鹊道长,原先谁晓得有他这号人?"
张网儿双眼追逐,一直没离开场心变化。
黄大人有好刀法,名鹊道长身法也不逊色,时而蜻蜓点水,时而燕式回翔,起伏纵跳,见招避招,应付裕如。轻功虽不如他快捷,短距离的转折亟变却有过之。
张网儿点头道:"明明雀鹊倒着长有一套,黄大人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才好!"
马少爷横眉怒目,叫道:"闭上你的烂脚鸦嘴,小心看我老舅这一套'滚龙磨盘刀',非把倒着长的臭脚砍下来不可。"
张网儿嗤鼻道:"不一定。"
名鹊道长下盘虽虚,但他的轻功独树一帜,双足仅仅起到一点即走的作用。
他双肩拧转,自然而然生出一股拔升之力,三招五招的情况下,悬空而行实非难事,黄大人又攻了十来刀,名鹊道长的两条腿还是安然健在。
所以张网儿又有话说了。
"俊马少爷,也许你看女人那套独到观点尚有些价值,看刀法就差远了。其实象你这种花心大少爷,并不一定只把你老舅当偶像,兴趣应该广泛些嘛!跟我一起长长见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马少爷道:"可是名鹊倒着长这一路'鹊过别枝'的身法,确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总也扭转不了被动局面。我老舅刀法一变再变,最终都要砍他个流花流水、落花落水。"
黄大人确实在变,没等马少爷出声,他已查觉自己刀法又该换了;一个"懒驴打滚"起身后,他的刀立即使出"乱世群魔"打倒一切的法门,似乎失了章法,碰着刀刃的通统是一轮疯砍对待。
名鹊道长反而遇强不怯,见狂不惊,"七禽淡金手"使开,迎击白刃。
老九在人丛中挤身向前,拔弄着人群道:"借光,借光,怎么一不留神都抢到我前面来了?又不是'夏日倾情'舞,不买票有什么好看?居然还围观!对你们的表现我真不是一般的失望。让一让好不好?我的眼睛长脑门上,也得让你们挡住不是?"
黄大人这时已与名鹊道长又换了二十几招,两人实力相当,旗平鼓对,比之"夏日倾情"舞又是一种精采,围观者众,是理所当然的事。老九拔人的劲不觉大增,语气也变了:"热闹谁不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白看全来看。"
既然全来看,别人也不让他了,老九左钻右拔,前面仍有高头拦住视线,使他兴味大感索然,信手再拔一拔,便作放弃的打算了。
岂知这无心一拔,却弄出事来!
"咕咚"一声,前面这人竟然倒地不起,身子抱球似的倦作一团,周围的人慌忙"哗啦"散开一块空地,盯住这位。
"吴锁南,你这是怎么了?"
然后就有目光向老九讨个说法。
老九虽没作贼,心亦慌了,摆手道:"我可没做什么,你们看我有什么用?"
话音未了,"咕咚"又倒了两个出来,同样是倦屈身子,如抗严寒。
这下老九罪名不洗自清,便来表示点仁慈之心,问道:"不会是'三尸醒脑丸'吃坏了肚子吧?怎么不留一手胡乱信人?"
李小亭插言道:"什么吃坏了肚子?难道你们忘了白袍小丑的死人手?"
这一提醒,众人恍然大悟,要待施救却又束手无策。
所幸过不多久,三人身子慢慢伸展开来,以手支地,缓缓站起,一脸灰败,无欲多言,自个儿移到路边盘膝坐下。
这边厢斗得再精彩,三人也无兴趣看了,闭目垂眉,老僧一般,鼻被眼观又观了心,似已运功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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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松口气道:"三位内外兼修,邪魔不得其门而入,现在令人担心的是黄大人,久战不下,不要栽筋斗才好!"
马少爷道:"胡说八十八道。我老舅身经百战,只懂翻筋斗,栽筋斗倒是从未有过。你眼睛擦亮点儿。"
老九恨他一眼道:"你挡住了老子视线,碍着我随时反应黄大人的不足,提醒他好自为之。这样不打败仗难道还会打胜仗?"
马少爷争辨道:"放屁你!好生看我老舅又在使什么招了,'断门十三刀',破招出招最生效的刀法,名鹊倒着长莫非还比当年的铁掌板门神厉害?"
老九道:"铁掌板门神毁在黄大人刀下是他的失败,名鹊倒着长的'七禽淡金手'风格跟他可不一样,显然长些飘忽之势,只怕在场各位也弄不清他有多少后着。"
这番话无疑传到黄大人耳里,他作何感想旁人倒是不易猜到。
只见他的刀路不懈,十三刀连环圆转,奇正相生,封、堵、断、抽,要将对手活动范围限制在他的"断门十三刀"圈内。
名鹊道长却没表示妥协,双掌翻起层层金光,时有一抹逝如流光的淡金色突出,弄得黄大人险象环生,攻势不得不有所收敛,"断门十三刀"中夹杂着"拦门七全刀",难免使威力大打折扣。
再斗片刻,名鹊道长身周金光逃逸似的尽情外放,四射如疾箭追日,指上打上,指下打下,攻得明显并不藏锋芒,直如一人练剑无人旁观般由了性致去使。虽说招招是杀着,偏又显得中正浩荡,杀意之中大量宽宏。
老九从人缝中窥得而有管见,惊道:"高手高招,这路子有凤凰的意思了,百鸟见之臣服。莫说黄大人,那边李教主只怕多些时日也不是对手。"
张网儿高瞻远嘱道:"李教主你要努力,留一手狠的不是错。名鹊老道的武功人品凌驾于你之上太有可能了!"
刘公公也来插腔,说道:"你们这样说肯定了我的观点――我很欣赏他。"
马少爷道:"能被刘公公欣赏不是简单的事,你这么有礼貌的有道之士,也不懂停下来行个礼?难道大家看重你,你就不注意自己的人品了?"
李玄极仍没露面,却识破这帮人的用心,扬声道:"名鹊道长能被各位英雄看重,神鸟教上下也觉脸上有光,这里我代为致谢,劝大家集中精神,妙论好戏后再说不迟。"
钟铁铎向少参言,这时说道:"黄大人刀法变化多样,'七禽淡金手'不一定占到多少便宜。使刀的朋友不妨留意这路'龙形虎豹绝杀斩',大约算是黄大人拼命的绝招了。"
"龙形虎豹绝杀斩"怒气四溢,威风暴卷,刀光隐隐挟着风雷之声横扫斜劈,黄大人在光憧中所向披靡,金光一敛再敛,几无还手之力,只看得一干人矫舌难下,连喝采也都忘了。
马少爷在某个段落透过气来,说道:"成名人物总是有成名的原因,何须多言,'绝杀斩'说斩就斩,看――"正是何须多言,如此精彩的场面,众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
黄大人一招"飞龙射日",承接的是"虎啸生风",在金光全面退守时,觑准了名鹊道长前胸一处空档,长刀化剑,劲随气生,如虹贯出。
说时迟,那时刀尖已离名鹊道长"膻中"大穴九、八、七寸远近,进袭之快,就在旁观者动念计算之即,具体尺寸已无法以准确的概念来固定。
六寸、五寸……
铿锵一响,就在一寸这种已可感到泌肌刀气的距离,名鹊道长双掌金光迸拢,只听得李玄极喊出四字:"笼中囚鸟",黄大人的刀就再也进不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