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公司内部的股东已经撒手不管了，股份可以给你，但是公司还能盘活么？还是堵上这次的窿还有下次？”
苏昌茂立马双手放在身侧，坐的老老实实的，态度十分诚恳。
“您放心，只要您这次能帮忙，往后我一定好好打理公司，等到公司运转恢复正常，您股权这份我一定补给您。”
陈敬山不愿意听他这些花言巧语，苏昌茂什么人他在清楚不过，股权给了他那就是肉包子大狗一去不回。
他也不指望那些，苏遇的态度明显陈敬山也看见了。
以前苏遇住在苏家他不得已帮衬着，就希望苏昌茂能对苏遇好一点，既然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跟苏家有瓜葛，那有些事早就该有个了断。
“漂亮话就不必说了，我帮公司说白了不是因为你。”
苏昌茂眼睛瞪的亮着呢，就等着陈老爷子开口。
“股权可以给你，但是……”
“您说，只要您愿意把股权拿出来急用，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
苏昌茂急的很，恨不得现在就把股权拿到手，只要能哄的老爷子高兴，痛痛快快把股权拿出来，怎么着都行。
“跟苏遇断绝父女关系，去公认处认证完拿着材料给我，我把股份给你。”
从此他，女儿，孙女跟苏家跟公司就要画上句号，陈欣茹临终前把公司托付给他，说将来怕苏遇受委屈，等时间到了就把股份给苏遇，让她进公司。
可是苏遇心思压根儿不在这方面，当初大学专业时他也劝说过，想让她报个金融经济学。
……
“外公，我对公司没兴趣，尤其是苏氏，我想报考的是法律。”
其实从她报考专业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想再跟苏家扯上什么关系了，陈敬山知道，从那时开始，苏遇就已经做好了选择。
比起陈欣茹的嘱托，他更愿意尊重苏遇的想法。
……
但是，陈敬山的话让苏昌茂一下子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才说： “您……什么意思。”
陈敬山拿出怀里的串，手里盘着，他的意思很明显。
“我说过了，小遇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她。”
苏昌茂没想到陈敬山一开口，就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让他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您……让我跟苏遇断绝关系，这……这怎么行？”
陈敬山不理会他的话，神情淡然的盘着串，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苏昌茂态度一下子放软了，佝着身子往前凑了凑。
“是，之前我对小遇可能是有些疏忽，但是她毕竟是我跟欣茹的孩子，您现在让她跟我跟断绝关系，这不是等于掏我的心往地上摔么！”
苏遇的存在很重要，只要苏遇是一天楼家的人，他就能仗一天楼家的势。
这个圈子的风声快得很，如果苏遇真的跟他断绝了关系，那以后还有几个人能给他面子啊。
“老爷子，这么多年我知道我对不起您跟苏遇，特别是欣茹。但是咱们一码归一码，您不能让我为了公司就失去自己的孩子啊！”
“只要公司能渡过这次难关，以后我一定对小遇好，您年岁也大了，我也能多照顾照顾您不是。”
陈敬山听着苏昌茂的冷笑一声，笑他是油盐不进。
“万事皆有因果，你自己种下的果，是苦是涩你都得往肚子咽。”
就像他跟陈欣茹一样，皆是因果啊……
“苏遇你甭指望了，她自己不愿意，我也不同意，就是楼家也不会轻易让你。”
苏昌茂老脸一拉，脸上的沟壑映衬着内心，看着比陈敬山还老呢！
“老爷子您怎么说我都行，但是跟苏遇断绝关系这事，我真是……”
陈敬山猛地将手串拍在桌面上，顿时珠子就碎了好几粒，寒意直逼近眸底。
“你是觉得我老了，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苏昌茂心底还是对陈敬山有几分忌惮的，陈老爷子当年跟那几个叱诧风云的老爷子都是同进同出的。
说起人脉，陈老爷子深不可测。
苏昌茂只能放低姿态，音调一降再降。
“老爷子，您真的不能这么对我啊！您就高抬贵手帮我一把，也算是帮苏遇妈妈了，您知道了，欣茹对这公司是有情结在的，我们俩半生的心血全在这上面了。”
“你也知道，这是欣茹半辈子的心血。你已经有了家庭还骗她结婚，到最后你拿走她半生心血回归家庭，却连个正经的名分都不给苏遇。”
陈敬山说起这事，手指微微颤抖。
当初陈欣茹自己忙着公司的事身体都垮了，没日没夜的干，为了这个公司搭进了自己的一切，到最后连命都没了。
猝死。
那时候，看着苏遇小小一个跟着苏昌茂走了，他简直心如刀绞。
女儿他没守住，现在孙女他再守不住，恐怕到了下面苏遇外婆也不会放过他的。
“断绝关系，股份给你。”
陈敬山说的淡然，但言语间的威胁却让苏昌茂不寒而栗。
“现在你就做好决定，出了这个门……你连股份都拿不到。”
自从上次苏遇要走了那笔钱，公司实在岌岌可危，恐怕连半个月都挺不过去了。
要么被收购，可平了账之后他还得往里填钱，他哪里还有钱再往里填。
要么宣布破产，那他的名声彻底就没了，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估计也是一朝散尽，再想东山再起，比登天还难。
现在只有陈敬山股份这一条路了。
他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先保住公司。
“好，那苏遇那边我去说？”
只要公司还在，那他的底气就还在。
陈敬山摆摆手： “我去说。”
苏昌茂点点头，临走前还说了一句。
“老爷子，这事您看能不能尽快办，公司现在的状况……”
……
陈老爷子掀了掀眼皮，苏昌茂也不敢多言，生怕老爷子反悔到最后弄个什么都不剩下，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
苏遇趴着窗户，看着苏昌茂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外公竟然能治住他那种恶贯。
顿时对陈敬山的又多崇拜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