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七日,还在睡梦之中的贾玦便被睡在外屋的琉璃摇醒:“爷,已经巳时了,再不起就真没规矩了!”
贾玦睁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呆呆的看着琉璃;像似呓语一般说道:“爷再睡会!”说完便要直挺挺的躺了下去,还未和枕头接触,就被琉璃用双手接住。
琉璃吃力的扶着贾玦,恳求道:“爷,你就当可怜可怜琉璃;要让老太太知晓你这个时辰还在睡!”
“我可真没好日子过了!”
这个时代的贵族一般都在卯时起床,他8们认为一日之中日出时分气血最足,称为惊蛰,人体的阳气应随之升起。这个时辰起床工作符合他们心中的养生之道!
对于像贾玦一样睡到巳时的,只能说可以理解但不赞成!
一身亵衣的贾玦被琉璃磨得没有法子只好起身,掀开帘子站在床边双手插腰伸展着身体。禁军兄弟不愧是专业的,说伤口七天无理由愈合,果然如他所说!
一旁的琉璃看着他最为突出之物,一脸羞红,低着脑袋眼神上瞟,掩耳盗铃的在那偷看!
贾玦一把扯过琉璃,将她右肩往前推,待转身之后对着她的挺翘一掌:“不准馋爷身子!”
“啊”琉璃一声惊叫,双手护着臀部,脸颊气鼓鼓道:“爷不尊重呢。”说完就快步逃向屋外,也不管贾玦的洗漱穿衣!
“这妮子”笑骂了一声的贾玦走到衣柜前取出了飞鱼服,穿戴好后对着铜镜在头顶束一个小发髻圈,余发散落下垂,将簪子插入发髻圈内,用余发将簪子缠紧,再绑上布条。
无论宫里还是贾府,这些琐事贾玦都是亲力亲为。不是享受不了封建社会下的腐败之风,而是思想依然是中国红!
自我pua完的贾玦,胸怀激荡的走出了里屋。刚到门口就和端着水盆的琉璃撞了个满怀,温水也如刚刚的贾玦般激荡的散在胸口!
“爷,对不起。都是琉璃太不小心了!爷还是赶紧去换了吧!”琉璃将手中的水盆放在地上,慌乱的用手巾擦拭着贾玦胸口!
“行了,爷赶时间入宫。就这吧!”贾玦按住琉璃胡乱擦拭的手,接过手巾简单的净面之后,便往皇宫而去!
谢恩之时只去了绍治帝那,便被打回家躺了七天。今天贾玦想把大明宫那块补上,顺便探听太上皇将三千营交给他的用意!
若是再晚上两年,贾玦有自信能将三千营握在手中。只是现在的贾玦毫无根基,可以依靠的只有圣宠和宁府之主、四品明威将军的身份!
在这个任人唯亲的时代,手底下不是自己的族人或者死拥,只会落得一个身死名裂的下场!
贾玦进大明宫自然没人阻拦,到里才发现太上皇一时心血来潮拿着他的竿子跑到御花园里打窝去了!
只好又绕了些路,走向他的童年基地。一路沿着御花园小道往里,便可到那静水桥;初冬时分的御花园虽未见雪,却有独特的寂寥之美。
华夏古典园林又讲究一步一景,刚刚还是浮萍断梗;踏过一个转角便是郁郁葱葱!
这一路上贾玦看到许多宫女端着东西列队并行着,一个个都含羞打量着贾玦,而后窃窃私语!
贾玦怕冲撞了宫里不知名的贵人,看着又一队宫女走来,张口呵斥道:“站住,你们是那个宫的人?”
四个宫女面面相觑,任是没人上前答话。贾玦明白这是因为他这身飞鱼服的原因,这衣服只有锦衣卫以及少数被赐服的人才会穿!而这两类人大多都和卫士有关,且宫中早有定规——女婢与侍卫私通皆斩!
贾玦不由得两眼一翻,大概在这问不出来什么来了!
“行了,你就不要吓唬她们了!”未见人先闻声,只见一位身着纱短袄,翠云绸镶边;上面堆片的百花,一条蛋青素纱裙,绣着茸茸绿草,上面攒三聚五、拆一联双的彩蝶,系着翠蓝桅子同心结,杏黄排穗丝绦,头戴累金钗的女官走来!
贾玦转头一看招手兴奋的大喊道:“大姐!”来人正是荣府大小姐——贾元春。她本是贾家为求攀上龙枝、涅槃成凰寄托于太妃甄氏底下的青鸟!
可自贾玦和长孙柔甲互生情愫以后,便托她照顾元春。又因为太后和太妃两人互相视如仇冦,年轻之时不知使过多少阴谋诡计在对方身上;到现在老了也不放过任何恶心人的机会!
所以长孙柔甲出于多方面考虑,便求得太后一封懿旨将贾元春调入了慈宁宫!听说气得太妃晚膳都没吃。
元春见咋咋呼呼的贾玦,一改之前从容的风度,双手微微提起裙摆快步走到贾玦身边,将贾玦伸着的手按下:“这么大的人,还像小时候一般调皮!要让太后见了,少不得一顿喧斥!”
贾玦闻言,脖子一缩;刚刚见到大姐的兴奋一洗而空,满脸苦涩的问道:“太后她老人家也在?”
元春见贾玦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捂住小嘴,巧笑嫣然道:“她老人家很是和蔼,你怎么这么怕她?”
贾玦挥手示意让那些宫女走后,低头凑到元春身旁:“太后只喜欢你和柔甲这般乖巧的孩子,以前我调皮捣蛋的时候可没少惩罚我!”
元春闻言后,双眼轻眯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十分八卦的抓弄道:“二弟,你这口中的柔甲,不知是那位贵女?”
天生一副厚脸皮的贾玦,对这毫无力道的调侃直接免疫,甚至问道:“她可在这?”
换来了元春一双大大的白眼:“走吧,我带你去见心上人。”
静水桥上太上皇坐在躺椅之上,手持钓竿,双眼紧紧盯着水面上的浮标。左侧的太后也是靠在躺椅上,和站在身旁的长孙柔甲轻声交谈着!右侧则是绍治帝的嫡长子,大夏朝的太子殿下——李北征!
长孙柔甲见桥头一侧有人过来,轻微转头便看到了跟在元春身后的贾玦,芳心一颤,连忙低头给太后递上一块糕点。太后见到眼前的糕点也是一愣,奇怪的看了眼长孙柔甲。
“未将贾玦,拜见上皇、太后、太子殿子!”做为一个马上皇帝的太上皇天然的亲近武将,这也是为什么贾玦在绍治帝那儿自称为“臣”,而在太上皇这自称为“未将”的原因!
“起来,到朕这来。”太上皇将鱼竿放在汉白玉铸造的围栏之上,朝着贾玦招手道。
贾玦连忙起身,嘴角微微带笑,低着头往太上皇那走去。不愧是我贾玦啊,只需略微出手,就是拿捏太上皇的巅峰!
待到了太上皇的躺椅旁,贾玦顺势蹲下,看着桶里的“空军”,一脸的讨好道:“上皇果然技艺精湛,这条钓上来再钓两条就有三条了!”
“还请上皇教我!”
众人闻言嘴角不禁一扯,舔上皇还得是你贾玦来。
太上皇哈哈一笑,轻轻的赏了个脑瓜给贾玦:“佞臣!”
后知后觉的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长孙柔甲一眼,拙劣掩饰被看破的长孙柔甲满脸羞红,指甲将手上的糕点留下深深的凹陷!
太后虽然赞成贾玦和长孙柔甲两人的姻缘,但也看不惯长孙柔甲这一副不值钱的模样。轻微转头道:“太上皇钓了两三个时辰一条都未曾上钩,到了你贾玦这怎么就技艺精湛了!”
“瞧你这佞臣模样,看来皇帝还是打轻了!”
太上皇龙眉一皱,嫌弃说道:“你这老太婆,瞧不上贾玦这小子,你要罚便罚,扯朕钓鱼干甚!”
不是,怎么就要罚了?惊得贾玦连忙用眼神向长孙柔甲求救,得到的回应却是两个大大的白球!又将目光转向太子,带着温和笑容的太子点了点头让贾玦放心!
如同看见曙光的贾玦,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又是一个脑瓜蹦敲在头上。回过头只见太后轻蔑的看着他说道:“本宫要罚你,太上皇也救不得你,更何况是柔甲和太子。要你抄些佛经,也是为了让你静心安神,免得整日撵狗追鸡的!”
“是是是”满脸苦涩的贾玦应承着太后。让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去抄那佛经,这个痛苦谁懂啊!
太上皇不耐太后拿他开涮,转移话题向贾玦问道:“今儿不去三千营当你的威武大将军,跑朕这来打什么秋风?”
不是?我从小立下的人设就有这么差吗?贾玦看着一语道破天机的太上皇,双手轻轻一搓道:“上皇,玦儿苦啊!这几天当家之主才知道,宁府就是个空壳子啊!没钱没人没势的,就连亲卫也凑不齐三个,我跑去三千营也拿不下来啊;这不想着向上皇借几个忠心的使使!”
太上皇听完轻轻叹,怜悯的看着贾玦:“朕也知道你的难处,小小的人儿就要扛起一个家还要出来做事。但是朕不会帮你,御人御下,这一道终要你自己走!”
“政治一道无非是结交盟友,打压异己。同路之人便是朋友,异路之人便是敌人;你天生就和开国一脉是同路,其他的还需要试探朕吗?”
完成今天目的贾玦嘿嘿一笑,兴奋的单膝跪在太上皇身旁:“末将得令!”
贾玦入宫的目的就是试探太上皇心中到底给他安排在哪一脉。毕竟武德勋臣是跟着太上皇从草海里厮杀出来的,顾念旧情也是有的;而贾玦却又是天生的开国一脉!
模糊的站队必死无疑!
贾玦是注定要做两代帝王和张幼浦实现新政的一把尖刀,他站那一队就意味着另一队便是敌人!不,准确的说是先收拾好开国勋臣,在带着开国一脉和武德勋臣相斗!
见贾玦果如他所想的一样,太上皇傲娇的哼哼两声:“滚吧,去帮朕把三千营收拾的服帖来!!”
贾玦起身躬身一礼后,头也不回的出宫而去!
待贾玦走远后,李北征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便学着贾玦的模样蹲在太上皇身旁委婉问道:“皇爷爷,贾玦才十三岁,您让他当将军是不是太早了些?”
太上皇听后哈哈大笑,意气风发、掷地有声的说道:“谁让朕看上的将军只有十三岁!”
李北正听后愣了愣,没想到贾玦那小子在他皇爷爷心中地位这般高!
太后看着呆呆的太子,对着他招手说道:“别听你皇爷爷装蒜,那是因为他模拟沙场之时输给了他看上的将军!”
这一消息比刚刚太上皇说的豪言还要雷人,太子这会是真的怀疑人生!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十三岁少年打赢了三次北征的马上皇帝?
“你这老太婆怎么回事,一整天都在这里胡说八道!”破防的太上皇使出了皇帝的惯用伎俩——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