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纸张不能像是存储器一样存储大量信息。
但越是简单的方式，保密性越是好，稳定性越是好。
就像是假如没有中间那台数据中枢，光是需要搬运走这些堆成小山的资料就是一个麻烦。
随手拾起脚边的纸页，上面记录的是一些玄忆看不懂的图标与数据。
这些东西得交由更专业的人员去处理了。
至于玄忆，她得想个办法把这里的资料传出去，而在不久后就将再次开启的通讯可以帮上这个忙。
稍作等待，身边的暗影中钻出一个小小探测器。
“第二次通讯，玄忆你现在到哪了？”
对面传来黄文的声音。
玄忆正打算说明自己已经到达资料室，一阵噪声从耳边传来。
由伊文蕾娜能力开启的小型暗影通道被强行合上。
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空间波动干扰。
预定的通讯被打断，玄忆立马进入了戒备状态，拿出切割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
刚才的数据中枢有发光吗？
没有，刚才她看过一眼数据中枢，也就是在通讯开启后，数据中枢才开始发光，也大概是它干扰了通讯。
信息保护措施，不奇怪。
玄忆得想个办法关掉或者直接拆掉数据中枢的干扰器。
但在走近之后，一阵怪异的感觉短暂从玄忆身上扫过。
已经不是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玄忆对这种波动感到了熟悉。
“精神力？”
本是自言自语，没曾想数据中枢突然发出了怪异的机械音：
“答得不错，玄忆女士，这点微小的精神力并不能影响到您，请放心，只是为了确认您的身份而已。”
“！？”
考虑到数据中枢的重要性，玄忆没有直接抽刀砍上去结束通讯。
“你是，这个实验室的人吧。”
“哦，关于这点，可能要让玄忆女士失望了，我们不过是在这座实验室的主人离去后，接手暂管的人罢了。”
“你是指威尔逊？”
“看来玄忆女士的消息比我想的要灵通。”
“那这么说，你就是他的同伙了？又或者，共犯。”
“还请不要用这么带侮辱意味的词汇称呼我们，我承认很多实验挑战了人类文明的伦理，但那也不过是现在的伦理罢了，人类文明需要进步，我们也不过是往前站了一点罢了。
你看，就像是这座实验室，虽然这里的实验违背人伦，但这里的资料在被你们取走后，也会成为人类文明了解能力者的助力，我们甚至不打算阻止你们取走这里的资料。”
真的吗？外边那密密麻麻的防卫机械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玄忆没有回话，于是对方便接着自说自话了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玄忆女士来到这个世界是先与芙蕾德丽卡大人接触过，先入为主的，思想上会更靠近那边一点，为了人类文明的整体团结安定，所以尽可能不挑起矛盾。
换句话说就是什么也不打算做的保守派，与之相比，主动积极寻找矛盾解决办法的我们是有些激进。
但不都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前途，为了人类文明的发展吗？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放下成见当朋友呢？”
这人……玄忆不知道对面说这些话是有什么意思，但语气，哪怕是经过了机械音的修饰，还是有点恶心。
“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啊，你想聊，为什么不找芙蕾德丽卡她聊呢？
我看她还蛮好说话的。”
这话说的，赫特里只得假笑一阵缓解尴尬了。
别看现在的芙蕾德丽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初战场上的打法可是比谁都激进，你一个好好的精神系能力者坐镇指挥，通过精神力网络高效有序的整理部队进攻不好吗。
还非得穿着一身机械甲带头冲锋。
当时她能在战争期间一路打上去，当上将军可不是开玩笑的。
“您有所不知，我们也有想过与芙蕾德丽卡大人好好交涉一番，但最后的结果，并不那么如人愿。
这不，相比起芙蕾德丽卡大人那样，请允许我用顽固一词诋毁她。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比起她，显然是玄忆女士您，更有可能与我们展开合作。”
“……，说来听听。”
倒不是动了心，对方既然肯沟通，玄忆也正好借此机会尝试套个话。
要是能套到一点，不就是赚到了吗。
“嗯，不知道玄忆女士认为，能力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是什么，又该如何解决呢？”
“能力者……”想到自己身体素质，以及更为强大的安娜玄惑曦等人。
“力量不平均，导致的社会阶级分化？”
“如您所说，在人类文明出现能力者之前，个体力量没有绝对差异，相对来说，每个人都会更为‘平等’，但在能力者出现后，强大的力量就天然的将自身作为一个强者站在了普通人的上方，哪怕是如同芙蕾德丽卡又或是玄暮璃一样，对普通人类做出庇护行为，也无法掩盖这一天然的矛盾。
那么，刚才的第二问题，玄忆女士不想着回答一番吗？”
解决的办法，办法，玄忆想不到，这样的问题或许交给其他人会更合适一点。
“我不知道，我没什么想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也解决不了。”
“一个人的力量解决不了，但集合大家的指挥，一定能够有解决办法！”
对面的形象突然伟光正起来，搞得玄忆都有点不习惯了。
也没打断对方，任由其接着说下去。
“当然，我们组织内现在的想法也还未完全统一，但在大方向上是达成了合作的，玄忆女士有看过关于能力者在人类文明中的占比报告吗？喜人的是，这一占比数据处于逐年上涨的状态，或许再过个几万年，全人类都能成为能力者，届时自然不会有矛盾了。
但，几万年，有些太长了，在那之前，人类文明是否会像遇见卡夏斯厄文明一样再度开启战争，或许到那时人类文明的运气没那么好，最终在战争中落败，结局可能就像是现在的卡夏斯厄文明一样。
那并非种族内部的战争与矛盾，两个文明的战争只可能你死我活，连一点火苗都不会给对方留下。
为此，我们或许可以想办法加速这个进程，通过一些方式，提前让全人类成为能力者的现实更快的到来，你看，这也是为了人类文明的整体利益啊。
玄忆女士意下如何？”
说的好听，到最后不还是要落在人体实验上吗。
难道仅仅是为了文明的整体繁荣，就可以牺牲掉个人的利益乃至生命吗，只有个体与集体的利益一致，才会造就更加繁荣的文明啊。
玄忆不能认同对方的想法，毕竟没有人过问被牺牲者的想法，而每一个人也都可能成为被牺牲者。
这些牺牲，不过是无意义的牺牲，或者，将其叫做剥削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