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燕还是有一点号召力的,她留下了那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和那个年龄最小的小伙子,帮着收拾她的东西。
待东西都搬齐了,郭春燕说,下面那台比亚迪一直是我开着的,那台车就留给我吧。
曾牛牯还在犹豫。
李临说,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给她吧。
以后她还可以开着车来看看孩子。
曾牛牯说,她结婚了,下家也会有房有车,现在是这样的行情。
李临说,算了,就这样吧。
曾牛牯只好点头同意了。
郭春燕进屋去抱了抱沉睡中的孩子,抹着眼泪走了。
都是因为好吃懒做加任性,一手人生的好牌让她打得稀烂。
孟轻语轻声地问李临,你觉得你把人家的家拆了,让孩子没有了母亲,对吗?
李临说,你亲眼看见了,她什么也不干,在外面乱来还欠了那么多钱,这个家还能长久存在吗?这个孩子还能有个好的成长环境吗?
孟轻语说,不能。
不过我今天才发现,你原来这么流氓。
你是坏到骨子里了。
李临无语,他的生存环境在工地,工地里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的事情可不少。
这不是锻炼出来了吗?
看到李临不说话,孟轻语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倒觉得你今天很男人。
李临说,你去房间里安慰安慰婶子吧,我和牛牯哥聊聊天,他心里应该不好受。
孟轻语进去后,曾广文出来了。
泡了壶茶,三人抽着烟,谈着未来的生活。
“总算是把这具瘟神送走了,这两三年,我们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天天都要看她的脸色。”曾广文长叹一口气。
“都是儿子不孝。
以后就算苦一点,心情也舒畅了。”曾牛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顶沉重的大绿帽,明天终于可以摘掉了。
“现在家里还欠多少外债?”李临关心地问道。
“不算月供,连本带利还差十六万,我爸已经帮我还了近十万。”曾牛牯满脸愧疚地看了老爸一眼。
“你给我一个帐号,我打二十万给你。
办完离婚手续后我就打给你。
免得算婚内财物。”李临说道。
“阿临,说好这是借你的,以后牛牯是要还的。”曾广文是不愿占人便宜的人,目前是实在转不动了,所以才同意李临给儿子钱。
“叔,不说这些了。
注册公司的事牛牯哥也去打听一下,法人代表就写牛牯哥的名字。
公司方案我还要回去找人商量一下。”李临想找些专家,请教果茶和农作物方面的种植问题。
......
到了下午,曾秀莲和孟轻语又弄了一桌子菜,这下可以定心定意地吃了。
曾家经过刮骨疗伤,将重新起航。
吃过饭,李临和孟轻语要走了,说有事可以随时过来。
曾秀莲也要跟着回城里。
一路上曾秀莲显得非常开心,一改来时的沉闷。
说,家中苦郭久矣!李临一战定乾坤。
孟轻语开得很慢,也笑着说,秀莲,你阿临哥真是个流氓无赖,平时还真没发现他藏的有那么深。
曾秀莲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怎么样,爱上我哥了吧?
“自己爱上了就自己爱上了,别扯上我。”孟轻语开心地反击道。
李临这会不高兴了,两个女人把他一个大男人颠过来倒过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你们两个瞎bb啥呀,都给我好好去嫁人。
我心中有爱。”李临突然之间发现,内心最柔软的深处,其实他是爱田文娟的。
而孟轻语和曾秀莲只是他最亲的人,尤其是孟轻语,对她敬重爱护的成份远多于感情。
远没有和田文娟之间的那份率性和纯真。
孟轻语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眼眶开始泛红。
她也没觉得她是在爱李临,只是眼睛不争气。
李临感觉不对,马上改口说:“我爱的人去美国了。”
“叫什么名字?”曾秀莲一点都不奇怪,在阿临哥身边的都是富婆。
他吸金能力比自己强多了。
自己还得一单一单地做生意,他能两三单就搞定。
“她叫凤姐。”
两女笑喷,说,你也太low了,你没机会了。
这个女人现在跟方博士泡一起了。
自此,孟轻语一脚油门,一路欢歌,竟然放了她本家孟庭苇的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曾秀莲在后座笑骂了孟轻语一句,骚得没谱了。
孟轻语当成耳旁风。
车到了雷人豪森大酒店,放下了曾秀莲,李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是不踏实。
“好啦,人都走啦。
看你看得眼睛都直的眉毛都卷了。”孟轻语轻醋一言。
“我觉得太不正常了,她刚毕业怎么出入的都是五星级酒店。
而且穿着打扮看上去,都是广告的大品牌。”李临在自己的思路里,没有听出孟轻语话里有话。
孟轻语不说话了,将车开到了雅园门口。
“辛苦你啦。”李临并不下车,他觉得下车就会陷入到一种无尽的孤独中,尤其是今天田文娟相亲。
在孟轻语的身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等了好一会儿,孟轻语看到他没有下车的意思,就由着他。
也不熄火也不开车地停在小区边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李临还是这样安静地坐着。
孟轻语忍不住了,轻声说道:“你是生病了,还是有心事,还是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亲人一样的你们,多呆一会儿。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家人吧。”说罢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孟轻语怔怔地看着李临到了小区门口掏烟的动作,一会儿,有轻烟冒头升起。
不由的心中一酸,他天天这样一个人,没人管没人问的,心中该有多痛苦?
以后还是多陪陪他吧,看得出来他是需要自己的。
就在这一刻,李临回身朝孟轻语挥挥手,示意她快回去。
孟轻语这才开着车回家。
李临,低着个头朝自家走去,他害怕碰到田文娟,他害怕知道她相亲的结果。
正走着,李临感觉到裤腿被什么绊住了。
低头一看,居然是小点点在咬他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