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我还是和你最亲的外甥是不是？”
云行舟拽了拽自己的袖子，没扯动：“松开。”
“哦。”周肃摸了摸鼻子，讪笑两声，“我这不是见到小舅你太开心了吗？”
“去玉泉殿，你进宫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到旁人耳朵里。”云行舟瞟了他一眼，站起身，“这个时候，你在我这待久的消息传出去，难免会有人多想。”
“小舅你呢？”周肃问。
云行舟走向偏殿的脚步不停：“我还有事。”
周肃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离开。
以往皇帝每次生病，不是如临大敌？
整个玉泉殿守得铁桶一般。
皇帝疑心病那么重，这种时候小舅，怎么还能这么闲？
远远的看见玉泉殿，周肃敛起神情，做出一副疲惫担忧的神情。
“见过郡王。”许公公稍稍停下脚步，行了一礼。
周肃：“公公好，皇祖父身体如何了？”
许公公勉强露出一个笑：“好多了，陛下刚醒一会，正想您呢！”
“老奴还要去找小燕大夫，先行告退。”
周肃微微点头，继续朝前走，心里的疑惑不仅没减少，反而又加了一个。
小燕大夫是谁？能让许公公亲自去找？
跨过玉泉殿的门槛，直奔龙床后，跪在脚榻边。
周肃什么都没说，只温声唤了一句：“皇祖父。”
“回来了？”周怀景稍稍偏着头。
“是。”周肃回。
听着周肃的回答，周怀景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怀念。
“肃儿凑近些，让朕看看你。”
听到这话，周肃用手撑着头，放在龙床上：“皇祖父看见肃儿，是不是好多了？”
“咳咳！”周怀景话没说出口，先咳出来。
周肃抬手，隔着明黄色的锦被轻轻拍着，嘴里的俏皮话不停。
“皇祖父见到肃儿太激动了是不是？肃儿也高兴，这一年在边境肃儿很想皇祖父！”
周怀景缓了一口气，问道：“上战场了？”
“嗯！”周肃回完，立刻苦着一张脸：“孙儿不行！那枪太沉了！还有甲胄！胡将军不仅训我，还罚我不准吃饭！”
哭诉完，周肃殷勤的给他掖掖被子：“皇祖父您都罚完了，能让孙儿回来了吧？娄尚书家的公子不是没事吗？”
周怀景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诉苦的周肃。
见他都神情不似作伪，又慈蔼了几分：“胡闹！堂堂郡王怎能去那种地方？”
周肃狡辩：“皇祖父我就是听说，南风楼有个小馆长得貌美去看看，谁知道娄义维那么不要脸，想白嫖！”
“罚那么久也够了，这个边境孙儿就不去了吧？”
话音刚刚落下，去找燕初的许公公已经带着人到了。
周肃听到声音回头，就看见许公公领着一个病弱的少年过来。
少年皮肤透着一种不太健康的白，唇角弯弯，一副温和模样。
“陛下小燕大夫来了。”
周怀景恹恹的应了一声，转而问周肃：“刚回来就进宫，累了吧？”
“嗯嗯！”周肃用力点头：“孙儿先回府，明日再进宫看您。”
退到燕初身边时，小少年弯了弯眼睛，单纯又天真：“小燕大夫长得真好看，唇红齿白的。”
听着加了重音的“唇”字，燕初只是笑笑，并没有过多的神情。
许公公见状，怕周肃又犯浑连把他拉走。
“哎呦，我的郡王啊！小燕大夫还要给陛下看诊！老奴送您出去。”
被拉着离开的周肃，一边走一边扭头：“唉唉！边境看了一年多的糙汉子，让我看看美人洗洗眼啊！”
直到出了殿，周肃的声音才消停，他一脸怨念的盯着许公公。
“本王不要你送，你找个好看的小宫女送本王回去。”
闻言，许公公脸上的褶子拧在一起。
好看的小宫女？在陛下跟前伺候的哪有难看的？
虽说郡王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依照陛下的愧疚和宠爱，将来做个闲散王爷，也是使得的。
“要不，您自己挑？”
周肃愉快的挑了一个，正在洒扫的小宫女离开。
留在玉泉殿的燕初，拿出小玖给的金针，一根根把皇帝扎成刺猬。
绯红色的唇，牵起一抹笑意：“有点疼，陛下忍一下。”
妖力顺着金针，猛地涌进周怀景的身体，周怀景的瞳孔猝然扩大，下一秒，惨叫声向玉泉殿外扩散。
“啊！”
刚进殿门的许公公，手中吓掉的拂尘都来不及捡，连滚带爬的进到内室。
老眼里蓄起泪花，颤颤巍巍的指着揉耳朵的燕初：“这...这...大胆！”
燕初不甚在意的，又加一根金针：“解毒嘛！有点疼正常！”
金针到周怀景身上的下一秒，他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惨叫身消失的时候，燕初惋惜的叹口气：“居然晕过去了...”
收回金针，燕初直起身体，转身。
“明日继续，公公记得让皇帝做好准备。”
不折腾折腾皇帝，怎么能让他想起来都是因为季恪文呢。
明天可以换个新的，这个针的效果不太好，才坚持那么一小会。
燕初走了好一会，许公公才反应过来，让小太监去跟着他。
不管治的怎么样，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万一陛下怪罪下来，也好有个人撒气！
燕初走的极快，小太监一路小跑，直到宫门口才追上他。
还没来得及说话，燕初就被在宫门的云行舟带走。
小太监不由得咂舌，云大人对陛下真上心！居然亲自看守小燕大夫！
.......
次日，天刚刚亮，燕初蹙着眉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
“小玖。”
窗棂上的小玖，一下飘到燕初的枕头上。
【是周肃，还有主人找的医生，他们在外面的院子里。】
燕初整个人恹恹的坐起来，薅着小玖头顶的狗尾巴草。
“季恪文身上的灵泉消失了吗？”
人被锦衣卫抓进了地牢，那他身上不正常的气运，也该散的差不多了。
没有其它东西的干扰，送冯晚离开才能万无一失。
【没，还差一点。】小玖晃了晃没挣脱开，索性摆烂在燕初手上荡起秋千。
【要不...大人你去解决一下？】
燕初松开她，打了个哈欠，拒绝：“不去，要不了几天。”
不过，他能去送季恪文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