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汤偈懂他的意思,周怀景的目光又回到周泽广身上。
“看也看了,回去吧。”
周泽广闻言立即跪下,双眼泪汪汪的看向皇帝。
“父皇龙体有恙儿臣理应侍疾,求父皇让儿臣在您跟前尽孝!”
看皇帝还是不为所动,周泽广的心往上提了提,他不能离开皇宫!
“父皇,若是大哥还在,想必大哥也会这样做,儿臣想代大哥尽一份孝心。”
说完,周泽广俯下腰,额头重重的碰上青石板。
当儿子的了解老子,周泽广说完,周怀景的神色就软和下来。
脸上的表情也带上回忆:“罢了,难为你有这份孝心,起来吧!”
周泽广心中愤恨更甚,自己求他没用,一旦扯上周泽禛立刻就同意。
他就那么不如一个私人吗?
时间过的快,一转眼太阳已经西垂。
漫天的红色下,伴着几朵看不见颜色,只能听见声音的烟花。
不过片刻,一声声嘶喊从宫外传进来。
汤偈听到声音立刻持刀站到燕初身侧,进宫前他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公子别怕,有我汤偈在绝不会让你伤到!”
下一秒,皇帝寝殿传来的窸窸窣窣的摔砸声音。
燕初眯着眸子,打开门,好戏要开始了。
龙床边,三名宫侍装扮的人手持染血的利刃守在那里。
两个太医睁着眼倒在血泊中,余下的全都跪在角落。
燕初到时,周泽广正披着一件不合身的龙袍。
“父皇怎么样?”他满脸笑容的询问:“儿臣穿着您的龙袍,是不是比大哥英武?”
说完这句话,他又恍然大悟:“儿臣怎么忘了呢?大哥都死了十年......不对还差两个月就已经十一年了!”
“还是您自己逼的呢!”
“逆子!逆子!”周怀景是万万没有料想到,他昨日刚写诏书,今日就来逼宫。
他以为,他这几个有意皇位的儿子,会除掉他写在诏书上的周肃。
这样他便可以,趁机收回收回放下去的权势,也可以给他那几个儿子一个教训。
没曾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哈哈!”觉得大势已定的周泽广笑的放肆,“父皇禅位诏书,劳烦您动动笔。”
周怀景喘息粗重急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眼角余光看见悄声进来的汤偈时,抬手指向周泽广。
“汤偈给朕拿下这个逆子!”
听到这话,周泽广一把抢过上宫侍手中的长剑,直指他。
“五万大军已经进到皇城,父皇您就别费力气了。”周泽广双目泛起兴奋的光。
“乖乖听话,也许能多活些日子,若不然......”
周怀景目眦欲裂的盯着周泽广:“杀了他!”
“谁敢?!”周泽广立即接话,“朕是天子!汤偈跟着朕,朕让你做锦衣卫统领如何?”
然后,赤裸的目光移到燕初身上。
“跟着朕,等朕登基就封你为妃。”
燕初脸上的笑意僵住,他没听错吧?
自己今早才踹了他,现在还想封妃?
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燕初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小玖先炸开锅。
【大人揍他!给他点颜色瞧瞧!也不照照镜子!居然要来撬主人的墙角!】
小玖气的飘到周泽广头顶使劲踩,又用她圆滚滚的手,薅他的头发。
做了一场无用功,把自己累的不轻。
周泽广看燕初一直看自己,私以为他是被自己吸引住了。
颇为自得的继续说:“只要你帮朕杀了云行舟,朕可以不计较你和云行舟的过往!”
【啊!我要杀了你!】小玖气的身上五颜六色的彩绘只剩下红色。
就连头顶翠玉一样的狗尾巴草,也隐隐泛着红。
【丑东西!垃圾!大人让命火把他烧成渣渣!】
觉得不解气,小玖又补了一句【呸!!】
什么垃圾就敢觊觎她主人的老婆!
燕初抿了抿唇,好悬差点笑出来。
学着小玖的话,将周泽广骂了一遍。
“丑东西,照镜子了吗?你看哪里比的上云行舟?”
“什么?”周泽广怀疑自己听错了,“朕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明日朕就是天下之主!只要你好好伺候朕,朕不会亏待你!”
想到日后再也不用伪装,周泽广心中一片舒畅。
他本就不喜欢女人,为了子嗣他自己吃药和那些女人圆房。
现在好了,等他登上那个无上的位子,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他!
“看在朕喜欢你的份上,这次朕便不计较。”
燕初嗤笑一声:“长得丑,想得挺美。”
“这么久,你的大军到了吗?”
听完燕初的话,周泽广才恍然从兴奋中回神。
距离四声烟花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外祖父不应该还没到。
他不信五万大军拿不下几千亲卫和锦衣卫,出意外了吗?
这样想着,策马的声音在玉泉殿外响起,熟悉的声音自殿外传进周泽广的耳朵。
“七皇兄好啊!”周泽冀一身甲胄染血,唇角含笑的和周泽广打了声招呼。
“汤大人也在啊。”注意到汤偈,周泽冀笑容更甚了一些,挑衅似的挑挑眉道,“替本殿谢谢指挥使大人,若不是他,本殿还不知道七皇兄要造反呢。”
“云行舟!”周泽广攥紧拳头,三个字从他颤抖的齿缝间挤出来。
“别动!”
见周泽冀要抬步上前,周泽广后退一步,长剑戳进金丝软枕搭在周怀景的脖子上。
“父皇在我手上,十三皇弟还是要小心一些的!”
“呵!”周泽冀闻言神情惋惜:“父皇您委屈委屈,待儿臣杀了这逆贼给您报仇。”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彻底熄了周怀景心里生出来的一丝希望。
“咳咳!”
一口气没喘上的周怀景,吐了一口血又晕死过去。
周泽冀见状,捂住心口:“七皇兄您居然为了皇位杀了父皇!”
“本殿要替父报仇!”
周泽广嗤笑,嘲弄道:“说的大义凛然,你不也是为了那把龙椅?”
周泽冀不否认:“谁不是为了那个位子,不同的是,我在清扫不孝不悌的逆贼啊七皇兄!”
他笑的有些讥诮:“仅凭这件事,朝堂之上我就站在上风,而七皇兄你,正是我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