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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麝香

次日,我还是按耐不住,跑去咸福宫,找眉庄去了,一进咸福宫,采月叫我来了,笑着跟我行礼:“奴婢参见安答应,我们小主正在偏殿整理各宫娘娘的赏赐呢。”

我笑着冲着眉庄打趣:“姐姐屋中这样多的好东西,何不分与妹妹一些呢?”

眉庄抬眼瞧见我来了,瞥了我一眼:“这丫头,瞧着斯斯文文的,却也皮得很,想来安妹妹没有被上午的事所影响!”

眉庄拉着我的手,与她一起坐在榻上,我担忧道:“眉姐姐,我内心不安,想来与姐姐说说话,昨个儿上午瞧着甄姐姐的脸色不大好,不知是不是惊吓着了。”

眉庄瞧我的眼神意味深长:“你是想拉着我一同去瞧嬛儿的吧,直说便是,你我姐妹,不需拐弯抹角。”

我点了点头:“眉姐姐,昨个儿一大早我就恍恍惚惚,哪成想只一上午就发生这么多的事,真是令我心慌。”

“妹妹不必心慌,你我快去碎玉轩瞧瞧嬛儿要紧。”我点头称是,与眉庄一同携手往碎玉轩走去。

一路走来,进了碎玉轩大门,瞧着甄嬛坐在廊下,若有所思,我走上前去用绢帕在她要前晃了晃,甄嬛抬头瞧见我和眉姐姐来了,展开了笑颜,道:“陵容和眉姐姐来了,我竟没有发觉,怎么不让人通报,我也好迎迎。”

眉庄坐于甄嬛身侧,关心询问:“怎么脸色这样差,是昨晚没休息好吗?”甄嬛摇了摇头,不愿多言,一旁的浣碧担忧道:“回禀两位小主,昨个儿给皇后请安归来,我家小主便茶饭不思,午膳没用,晚膳也没用,今儿早上的早膳也还放在那呢。”

我往屋中一瞧,早膳没有动过的痕迹,宽慰道:“姐姐也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这样不吃不喝,怎么好呀。”

流朱向来机灵,折了院中的一支桂花,送到甄嬛跟前儿:“好香啊,小主你闻。”奈何甄嬛不为所动。

我蹲下身来,握住甄嬛发凉的双手,问道:“姐姐可是因为昨日上午那井中之事?”

我劝道:“姐姐这样伤神,难道进宫前姐姐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吗?”

甄嬛看着我:“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却没想过会这么快,那毕竟是条人命啊。”

眉庄眼神漠然:“在这宫中,这样的事不分早晚,我们总要面对,不能因为这一件事,惶惶不可终日,那往后几十年,该如何过呢?”

眉姐姐一语中的,甄嬛担忧的神色丝毫未减,幽幽道来:“夏常在出言不逊,可见我们树敌不少,华妃强势,手段更是毒辣,如此腹背受敌,不能保全自身也就罢了,只是一旦获罪,恐怕更要株连满门,头疼得很!”

甄嬛的一番话,惹得我与眉庄低头沉思,气氛倏然沉寂起来,流朱为了给我们解闷,轻柔道:“小主,还记得我们在家时,常做桂花蜜糖吗?这花开的正好,不如让奴婢们折些来,给小主们腌了吃?”

眉庄笑了笑:“那自然是好,还是流朱机灵!”甄嬛勉强笑道:“你的手艺好,你做了,我自然就吃。”说完也不曾展颜。

我握着甄嬛的手丝毫未松减,说道:“姐姐,如今我们三人一同入宫,自然要好好的为彼此着想,姐姐不必烦忧,我与眉姐姐必会护着姐姐的。”

甄嬛瞧我眼神真诚,才笑道:“也幸好还有你们,你们护着我,我也会护着你们的。”

我们三人相视而笑,瞧着流朱蹦蹦跳跳的和底下奴才们忙活做桂花蜜糖。

我一瞥眼,瞧见甄姐姐身边的佩儿总是盯着海棠树根下,便拉上两位姐姐,好奇问道:“两位姐姐瞧,那佩儿在做什么呢,看的那么入神?”

我们走向那棵海棠树,虽有绿叶,却不见任何花苞,而在那树根下,竟是一群蚂蚁,在搬家呢,只是却独独躲开那海棠树根,似是哪里有什么东西是蚂蚁惧怕的。

甄姐姐一瞧这景象,瞬间将刚才的担忧抛之脑后,立即让小允子将树根下掘开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小允子领命,拿了一把花铲,几下子就掘出这个坛子。

眉庄疑惑道:“这坛子香得很,怕是什么香料吧。”

我一听说,凑近一闻,便吓得心慌:“两位姐姐,快离这坛子远些,我们进屋说话。”

甄嬛看我一脸郑重,那要问我,却被我先一句堵住了嘴巴:“姐姐稍安勿躁,外边人多,我们只留要紧侍女外侧即可。”

甄嬛自然是聪明的很:“你们都出去吧,采月,浣碧,流朱,映红留下!”

那坛中之物,已被小允子用一方绢帕包好,却仍然掩盖不住那一股子骚臭味。

屋中没有闲杂人等,眉庄拉着我的手,急忙忙问我:“安妹妹,你快说,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这东西实在是作孽,我家中从前是做香料生意的,自然对任何香料都略知一二,而我们今日发现的这个东西,便是会使怀孕女子小产的麝香!”

“姐姐院中,怎会有这个东西?”我着急的问向甄嬛,而甄嬛却说:“昨日听宫人说起,这海棠树自今年春天,便开始不开花了,原来竟是因为这个鬼东西!”

甄嬛吩咐浣碧:“浣碧,即刻去太医院,请温太医为我来诊脉。”浣碧领命而去。

我和眉庄刚要安慰甄嬛,甄嬛却说道:“眉姐姐,安妹妹,你们无需为我操心,左右住进来不过几日,想来也不会伤了我,一会儿温太医来诊脉,至多不过是用几服药而已,现下我有些累了,只想躺一躺。”

我明白甄嬛之意,前世的这个时候,甄嬛有意避宠,便是温太医去禀报的皇后,如今怕是有些话不方便我与眉庄听到,我笑道:“那姐姐好生休息,有事只管让流朱,浣碧找我和眉姐姐就是。”甄嬛点了点头,向我和眉庄温柔一笑。

我和眉庄走出碎玉轩,慢悠悠的走着,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说什么了,还是眉庄开口道:“自进宫以后,短短几日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令人胆寒啊!”

我缓缓说道:“是啊,眉姐姐,如今碎玉轩发现的麝香,想来这东西最初不是对付甄姐姐的。”

眉庄看向我,问道:“怎么说?”

我仔细分析而来:“姐姐细想,方才甄姐姐说过,那海棠花自今年春天开始便已经不开花了,那时候,碎玉轩里住着谁呢?”

眉庄思索着,我却越想越明白,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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