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眉庄脸上更多的是气愤,我和甄嬛握住眉庄冰凉的手,抚慰着她,眉庄应该是没有想到,茯苓会来这么一手,我瞧瞧向眉庄解释道:“眉姐姐,别怕,茯苓成不了气候。”甄嬛和眉庄同事讶异的看向我,我只回了个让她们安心的眼神。
约一盏茶的功夫,太医院的太医就都来了,带头的就是章院判,此时的刘畚想必已经被抓到了吧,今日一大早,甄嬛就让流朱来告诉我,甄家已派人将刘畚完全监视,他无论有什么动静,都逃脱不了甄家,沈家在京城的眼线。
皇上阴沉着脸,命章院判来诊脉,那章弥也不敢做声,只能赶紧上前为惠贵人诊脉,孕妇的喜脉还是很好把的,能做到院判的太医,也是人精了,他没有说眉庄身孕有多久,只道:“启禀皇上,小主的身孕暂时无碍,许是动了气的缘故,胎像略有不稳,不过问题不大,只需吃上几副安胎药即可。”
章弥的诊断一出,皇上又问一遍:“当真?”
章弥又磕了一下头郑重道:“回皇上,老臣不敢说谎,惠贵人虽说年轻,但毕竟是头胎,前三个月还是静养为宜。”一旁的华妃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狠狠地瞪了一眼曹贵人,肉眼可见的心慌。
皇后听完太医的诊断,便劝着皇上:“皇上,如今太医的诊断还了惠贵人清白,只是院中的那个宫女必是受人指使,否则,一个奴婢,攀污自家主子又有什么好处呢?”
皇上听道,深觉有理,命这几位太医在里间都好好的为惠贵人诊脉,而自己却走向外边,冷冷的瞧着跪在院子中的茯苓,问道:“大胆奴才,竟敢攀污自己的主子,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茯苓一直跪在屋外,并不知屋内太医的诊断,竟还是一口咬死了说惠贵人并没有身孕,皇上越看越气:“将宫女茯苓打发进慎刑司,着人好好审问,到底是谁,敢动皇嗣的主意!”
在场的其他嫔妃本想看着皇上的新宠跌个大跟头,没想到会引出这样一桩事来,只是我和眉庄、甄嬛又多了一层担忧,茯苓一进慎刑司,若是被杀人灭口,那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甄嬛却在此时及时向皇上进言:“启禀皇上,宫女茯苓若在慎刑司被人暗害,这事儿岂不死无对证?”
皇上听甄嬛如此说来,立即改了主意道:“来人,朕要亲自审问,将那宫女带上来。”
御前侍卫本将茯苓扔在了闲月阁的院子中央,小小的身躯,在瑟瑟发抖,全然没了刚才的淡定,皇上和皇后站在闲月阁门口,声音阴郁的很:“说,谁指使你干的?”
茯苓嘴硬的很:“回皇上,奴婢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惠贵人并没有身孕,犯下欺君大罪,皇上您怎么问起奴婢来?”
苏培盛怕是都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奴婢:“大胆,敢跟皇上这么说话,你不要命了!”说完就用手里的拂尘抽向了茯苓,茯苓的脸上霎时红肿起来,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去请惠贵人出来!”苏培盛领命而去。眉庄此时站在皇上身侧,看着院中的茯苓,恨意顿起:“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究竟是受谁人指使,要来陷害于我!”
皇后马上安慰道:“惠贵人别动了胎气,太医已为你作证,本宫和皇上必不会放过任何在后宫兴风作浪之人!”
此时章弥又向皇上进言道:“启禀皇上,老臣身为太医院之首,所有嫔妃的脉案,老臣都心中有数,只是这惠贵人如今虽说却有身孕,可与太医院记录时间是对不上的,小主如今的身孕刚满一月,依照记档,应有两月了。”章弥此话一出,皇上皇后立马变了脸色,幸亏我们早有准备,我及时向皇上言明:“皇上,若是对惠贵人身孕存疑,可请皇后娘娘在此翻看敬事房记档查明就是。”
皇后立即让人将敬事房总管叫来,皇后仔细翻看后,笑着对皇上说到:“皇上您瞧,日子是不错的,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眉庄见状,默默地流下泪来,甄嬛立即道:“皇上,此前给惠贵人诊脉的太医刘畚,曾亲自说过,惠贵人有孕,当时皇上也是在场的,可眼下这情形,分明是刘畚蓄意陷害惠贵人,只是不知一介太医,为何要对惠贵人行此恶毒之事。”
我附和道:“是啊,皇上,这茯苓,刘畚的处事之风,分明是要将惠贵人置于死地的呀,若皇上那个真的认定惠贵人犯有欺君之罪,那沈氏一族不就······”我话未说完,众人怎会不知我的言下之意,眉庄更是激动,立即跪下哭道:“皇上,幸亏皇上圣明,若是真被小人蒙蔽,那臣妾真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眉庄哭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皇上立即扶起惠贵人道:“你先别急,皇上和本宫自有论断。”
茯苓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瞧着眼前,情势明了,遂问道:“贱婢,还不从实招来!”皇上的声音像是利剑一般,刺了过去。
茯苓颤抖着,小声说道:“回,回皇上,此前有在太医院伺候的小亭子跟奴婢说,他会想办法让惠贵人以为自己有了身孕,让我把这沾了血的衣裤,在人多的时候拿出来,指证惠贵人假孕争宠!”
皇上今晚注定要将事情理清楚,遂命苏培盛把那个小亭子找来,哪知苏培盛去了一趟,回来却禀报道:“启禀皇上,小亭子暴毙在庑房,奴才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皇上甩着手中的翡翠珠子,阴沉着脸道:“这是已经动手了呀,看样子这幕后主使是挖不出来了!”
我想起那方子一事,立即向皇上说道:“皇上,这人未必会挖不出来,臣妾倒有一法子。”皇上听说,眯起眼睛,问道:“你有什么法子?”我向苏培盛道:“劳烦苏公公到繁英阁一趟,将我妆台屉子中一个白瓷胭脂盒拿来,呈给皇上。”
苏公公不知道我在卖什么关子,得了皇上的允许就往繁英阁去了,皇上问道:“怎么还要苏培盛去拿?”
我笑道:“皇上,这幕后之人胆大包天,只有苏公公去拿证物,才不会有事,也算借助皇上天威了。”皇上明白我的意思,怕是别人去拿,又要有暴毙之人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苏培盛将那胭脂盒取来,直接呈给皇上,皇上打开盒子,里边就是那方子,虽说没有署名,但太医院的众太医却认得,似乎是江太医开的方子,而眉庄此时流着泪道:“皇上,此前臣妾求子心切,请江太医为臣妾开一副坐胎药的方子,后来让臣妾赠与陵容了。”
皇上拿着这方子给了章弥,章弥看了看方子道:“启禀皇上,这方子并非什么坐胎药,若是小主吃了这药,怕是要月信不准,偶有作呕头晕之症。”
眉庄苦笑道:“皇上,好深的计谋啊,臣妾吃了那药不假,也早就有呕吐,头晕症状,那刘畚恰在此时为臣妾诊脉,说臣妾有孕,若不是臣妾真的有孕,怕是要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皇上扶起眉庄,温柔的安慰道:“你别哭,好生养着,别动了胎气,朕自有主张。”说罢,皇上瞧着我和甄嬛道:“你们俩好好陪陪惠贵人,若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找朕去。”
我和甄嬛答应着:“请皇上放心,臣妾明白。”
皇后也来嘱咐道:“有你们来陪着惠贵人,皇上和本宫也能放心些,这事毕竟是后宫之事,本宫自会查清楚,给惠贵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