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柄古老玉剑相继腾跃衔接,猛击于第四柄玉剑之上,霎时,金光夺目,四柄金芒玉剑一线连珠,玄力波动瞬间激增!
四剑连珠,前一刻尚能硬撑之血甲人影,此刻身上裂纹迸发,血线四溅,身形如炮弹般倒飞而出,沿途血雨纷飞,原本凶猛之气骤然萎靡。
陆川此番攻势,强横至极,胜负已分。
殿外高台,众目睽睽之下,光影屏幕接连炸裂,显然,殿内激战异常激烈,余威震碎了观战装置。
胜负立判,殿宇之中,众人屏息以待,最终胜者即将揭晓。
陆阳明面容紧绷,即便以其沉稳心性,此刻亦难以平静。
彼深知此次精英选拔对于陆氏宗族至关重要,已然错过一届东玄逐鹿争霸战,倘若再次失利,必将落后于其他势力,届时在大阳帝国之地位必受影响,此非其所愿也!
“陆川、陆坤,欲为陆氏宗族最受敬仰之人,便看尔等二人究谁能自殿宇中脱颖而出!”
陆阳明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绪。
此时,汪寒默然无语,尽管面带微笑,但紧握又放松之双手,透露出其内心忐忑。
汪寒之侧,汪阎则一脸自信,对汪仲实力深信不疑。
其目光冷厉,凝视殿宇,幻想目睹陆川狼狈败北之际,心中将何等快意。
高台上众人屏息以待,约莫数十息过去,静谧殿宇忽闻一声,只见紧闭金色大门,终在此刻缓缓开启。
陆阳明与在场众人,皆是心中一紧,目光紧紧追随那逐渐显露之门缝,期待着最终胜者出现。
这一刻,气氛凝重,成败荣辱,尽在这一瞬!
金色大门,承曦光而启,一缕纤瘦身影缓步而出,映入众人眼帘。
此人面如冠玉,眉目间隐含阴柔之美,袭一身青衫,儒雅之气溢于言表。
此首位而出者,竟为皇族三皇子!
高台之上,气氛微凝,旋即众人皆向赵日天拱手祝贺,心中暗叹,皇族底蕴深厚,首个名额,竟如此轻易落入其囊中。
“诸位美言,感激不尽。”
面对道贺之声,赵日天满面春风,显然亦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对赵日龙实力信心满满,但其深知,此次精英选拔,强敌环伺,若赵日龙遭遇劲敌,中途变故,名额恐将旁落,届时对皇族而言,实为沉重一击。
陆阳明亦出言祝贺,随后目光不由自主转向余下四扇紧闭金色大门,眼底流露深深忧虑。
当高台上下一片祝贺之际,赵日龙却静立殿宇之外,阳光洒落,映照其略显纤弱之躯,令人不禁心生怜弱之感。
然此念瞬息即逝,皆知于大阳帝国青年才俊中,此人即便非首屈一指,亦必列于三甲之内。
如此人物,谁敢轻视!?
恐唯有自寻死路耳。
赵日龙瞥了一眼高台,随即转身,目光投向身后四座紧闭金色大门,眸中泛起好奇之色,亦欲知晓,其余四席花落谁家?
此次等候并未久延,第二扇金色大门缓缓开启,一袭白衣男子翩然而至,姿态潇洒,落于赵日龙近旁。
此人正是大牧宗之狄鑫!
随着其现身,高台上大牧宗宗主顿感如释重负,面容似绽开菊花,皱纹亦舒展。
为栽培狄鑫,大牧宗耗资颇巨,宗主更因此延缓突破祭灵境之期,幸而今日心血终得回报。
大牧宗宗主周遭,诸势力之首皆面露艳羡,狄鑫脱颖而出,昭示大牧宗已获参与东玄逐鹿争霸战之资格。
倘若狄鑫于东玄逐鹿争霸战中展露锋芒,大牧宗必将受丰厚奖赏,其实力势必超越余下二大宗派。
狄鑫步出金色大门未几,后方两扇巨门竟骤然同启。
此景一现,高台上氛围瞬间凝滞,众目急切投向,加之此二人,五席已夺其四。
若无己方人士,此次精英选拔恐将空手而归。
在无数目光聚焦之下,两道身影疾如闪电,自紫金巨门后猛然掠出,最终稳立殿宇之外。
二人现身刹那,所有目光立时汇聚其身,高台上一时喧哗。
殿宇外,左侧者,乃一异常魁梧之男子,袒臂示人,遍体伤痕交错,奇者,其伤痕隐约呈兽形,观之令人不寒而栗。
然此汉亦非等闲,静立于此,犹似猛兽之凶煞,自体内弥漫而出,令人生畏,不敢小觑。
彼壮硕者,乃狂赤门之包钢,亦是此次名额之强劲竞争者。
“狂赤门此番亦有所得!”
目睹此人,高台上众人内心皆感惊叹,随后,视线迅疾移至右侧,愕然片刻,艳羡之光遂转向陆阳明,盖第四人,正为陆氏宗族之陆坤!
孰料,彼亦能于此次精英选拔中凯旋,夺得一席之地!
“陆阳明兄,可喜可贺!陆氏宗族终偿所愿矣。”
凡与陆氏宗族交好之势力,皆笑而拱手致贺。
陆阳明目不转睛,凝视陆坤,袖中微颤之手透露心绪之激荡。
陆坤果不负陆氏宗族绝世天才之名,竟能于强敌环伺中胜出,昔者对其潜能,实未尽识。
“陆阳明,汝陆氏宗族此行必有所获,然最后一席,似应归吾汪氏宗族。”
汪寒见状,眉宇微蹙,继而言道。
陆阳明此刻心潮澎湃,无暇顾及汪寒之言,良久,方始渐复平静,目注最后一座紧闭之金色大门,唇角微敛。
“陆川,尔岂能于此处败于陆坤!?汝当知,获取名额对陆氏宗族意义非凡!”
“尔二人势同冰炭,若尔此番落败,昔日所有功绩,恐将付诸东流!”
陆阳明思绪纷繁,既喜获名额,又憾于两大绝世天才,仅能择其一。
陆川凭分家微薄资源,能有今日之成,其付出远超陆坤,然世事往往不公,尔付出甚巨,所得未必更佳。
殿外,赵日龙等四人相视一笑,彼此作揖。
四人皆闻对方盛名,虽各为佼佼者,却未在此逞强,显出高人一等之态。
“五名额中,吾等已得其四,未知最后一席,将花落谁家。”
赵日龙望向最后一座紧闭之金色大门,微笑言道。
“若吾所料无差,此最后一席之争,应为汪仲与陆川。”
狄鑫笑而言之,彼亦明了,此二人皆具夺名额之力。
观其四人神情,先前之战虽烈,然并未至极点。
若遇陆川与汪仲,纵能胜,恐难如斯悠然自得。
“陆川虽有些许天资,然焉能敌汪仲兄?”
陆坤淡笑曰,汪仲之强,彼心知肚明。
陆川虽非弱者,欲胜汪仲,彼不信陆川有此能耐。
“陆坤,陆川乃汝陆氏宗族之人,汝竟不为其言,反助外人,实令人寒心。”
包钢身材魁梧,声如洪钟。
众皆知,若末席真由汪仲与陆川争,其战烈度必超众人!
某种程度上,陆川与汪仲可谓不幸,竟于此战相遇。
两强相争,必有一伤!
“直言耳,想来无需久候,结局即现,静待即可。”
陆坤淡然一笑,双手背负,目中森寒涌动。
若陆川此番失利,陆氏宗族内,将无其容身之地。
届时,毋须彼出言,自有人料理陆川及其朱城一脉。
“陆坤兄此言,余却有异见,余以为此最后一席,或归陆川,届时恐需贺尔陆氏宗族,同获双席,此况已多年未现于大阳帝国矣。”
赵日龙微笑言曰。
“三皇子殿下厚爱,唯恐某人不堪此任。”
陆坤笑答,然语未尽,后方最后一重金色大门忽剧烈震颤,终闻砰然巨响,竟直爆裂!
金色大门在众愕视下炸裂,随之惊涛骇浪玄力波动汹涌而出,四柄古金玉剑连珠而出,轰然炸裂!
玉剑炸裂之际,一道暗淡血光逆射而出,足踏地裂数百尺深痕,终徐徐止步。
突兀一幕,令此地瞬息寂然,继而无数目光电闪投向血光,众人瞳孔骤缩,汪寒、汪阎面涌狂喜,盖因现身者,正乃汪仲也!
见状,陆阳明长叹一声,陆川与陆坤之争,竟已分胜负乎!?
纵使汪仲登场颇为奇异,汪寒仍难抑大笑,然其笑未尽,汪仲忽仰首,狂喷鲜血,徐徐仰天倒下。
汪寒笑声,瞬息戛然而止,周遭目光皆愕然凝视此幕。
错愕间,金色大门爆裂之处,忽传细微脚步声,随后,一道身影迎着阳光,缓步而出,终显众人瞩目之下。
“此次选拔,胜者非必先出此门者乎!?”
身影步出殿宇,仰首望向高台上众人,淡漠之语,却令众颜渐显呆滞。
观彼自金色大巨末扇而出者,宫殿之外,显已暂堕静寂,即赵日天辈,亦愕然瞩望斯人,复视地仆汪仲,乃悟前议,或断之过速矣。
盖自殿宇末出者,竟陆川也!
睹汪仲重创昏厥之状,复观陆川虽发散身染血痕,而眸光犹明锐无减,众人咸知,此番较艺,终以陆川胜出。
高台之上,静寂如故,陆阳明与汪寒,目瞪口呆,尚未从突兀之结局中醒悟。
其余诸派之主,亦惊愕莫名,此结果,实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彼等皆知,近岁陆川锋芒毕露,然汪仲之名,于大阳帝国久已赫赫,言及精英选拔,五席之中,必有其一。
故初闻陆川与汪仲对决,心皆暗叹陆川不幸,此子或于今日尝败绩,甚者,陆阳明亦不敢奢望,毕竟汪仲之威名,实不可小觑。
然则,正此情势之下,竟致如今之局,睹汪仲重伤昏厥,复察陆川血气方刚,咸知适才二人必有一番惊天动地之战,而于斯战中,终以陆川胜出。
瞻彼自殿宇步出之少年身影,皆晓此次精英遴选,已定终局,五席既满,各有归属。
更令众人心生羡嫉者,乃陆氏宗族,竟能独占二席!
此事久未现于大阳帝国,究其因,欲于群英荟萃中择一超凡脱俗者而栽培,所需资源,甚为庞大,试观皇族强盛,遣出者亦仅赵日龙三皇子一人,余宗派族裔,安能有大财育英才?
况彼等皆料,陆氏宗族获二席,大半赖于运数。
然陆川半途崛起,实未耗陆氏宗族分毫!
其能具此实力,全凭己力,陆氏宗族几无付出,遂得一不逊陆坤之绝世奇才,今者更于精英选拔中,力克汪仲,为陆氏宗族赢取第二席位!
赵日天转身,对陆阳明笑言:
“陆阳明兄,此番真个贺喜矣。”
陆阳明回神,急抱拳答曰:
“陛下过誉矣。”
然其面庞难掩狂喜,心中恍若醉酒,未曾料想,陆氏宗族竟能于精英选拔中夺得双席!
此事即便于大阳帝国史册,亦罕有先例,屈指可数,而今,此等鸿运竟临陆氏宗族。
陆阳明欣悦之际,汪寒面色则转苍白,望汪仲重伤之影,身躯颤栗,难以置信。
彼视汪仲为稳获一席,承载汪氏宗族之望,岂料竟败于昔日无名之陆川手下!
“何至于此!?”
汪阎神色亦由得意转为惨淡,口中喃喃,同汪寒一般,对汪仲实力深信不疑。
于其眼中,陆川遇汪仲,乃不幸至极,本待汪仲凯旋,欲嘲讽陆川落败,孰料,命运竟开残酷之玩笑!
汪阎睹汪仲重伤昏迷,心中支柱如遭雷击,轰然倒塌。
彼难以置信,昔时蝼蚁,曾几何时,竟成其心目战神之克星。
然而,无论其如何抗拒,事实终归事实,不因人心愿而稍改。
殿外,陆川望汪仲重伤之影,紧绷身躯终得松弛,瞬息间,虚弱感自体内蔓延。
观赵日龙等众,悠然自得,陆川不禁自嘲摇头,与之相较,彼欲破口大骂。
“陆川兄,贺喜,早言此番选拔,必有汝席,未料速成真。”
赵日龙含笑,语气温和。
“汝即陆川?诚然豪杰,汪仲亦非汝敌,幸吾未逢汝,否则,恐名额难保。”
狂赤门包钢,目露惊异,声若洪钟。
此人看似粗犷,实非愚鲁,深知此次精英选拔,末五轮比武,陆川之战,最为艰辛。
陆川、汪仲,俱为佼佼者,置于他组,若非遇皇族赵日龙,十之八九,定能夺席。
孰料天不遂人愿,二者狭路相逢,其斗虽不可见,然陆川气血汹涌,汪仲形残貌悲,可知必是殊死搏杀。
陆川竟出奇制胜,昭示其实力更胜汪仲一筹,此等修为,在包钢眼中,唯赵日龙可堪匹敌。
大牧宗狄鑫,目中异彩,凝视陆川,低吟赞叹,始知其师何以诫勿轻举妄动。
面对赵日龙、包钢、狄鑫,陆川谦逊有礼,微笑着拱手:
“侥幸耳。”
“诚为侥幸,或初示弱,伺汪仲松懈,骤然发难乎?”
陆坤沉默良久,终冷哼出声,眼底阴霾重重。
彼初未见陆川,已断定胜负,岂料事态急转直下,一时难以接受。
“汝当庆幸未逢,否则,同此结局。”
陆川淡然一笑,言之。
闻陆川之言,陆坤眸光骤冷,然终未妄动。
其目仍不由自主投向远处汪仲,见彼之惨状,瞳孔微缩,纵口舌犀利,心知汪仲实力非凡,今竟折于陆川手下,令其不得不重新估量陆川之险。
明矣,今之陆川,若非动用最后依仗,恐难制也。
昔之微末,今已茁壮,至使陆坤不敢轻视!
赵日龙旁观二人争锋,微愕,随即悟,二人虽同宗,然恩怨颇深。
陆川仰首,对高台赵日天,恭谨问道:
“陛下,末场之胜,未知归属?若乃吾,可宣结果否?”
赵日天笑曰:
“固也。”
然语未毕,突感侧畔杀气腾腾。
“孽畜,竟伤汪仲至此,汝命休矣!”
杀气甫现,汪寒身影疾掠,目中杀机四溢,爪风凛冽,直取陆川,瞬息间,狂风大作,寒气刺骨,祭灵境强者出手,震撼天地!
汪寒愤懑难抑,巨大反差之下,竟欲置陆川于死地!
汪寒之影,恍若怒龙,其势汹汹,所过之处,虚空亦为之荡漾。
彼之力量,雄浑至极,令人胆寒。
汪寒此番骤然出手,实出众人意表,孰料汪氏宗族之首,竟失态至此,罔顾身份尊卑,局面轻重,直取陆川性命!
汪寒身形疾如雷电,甫感杀机腾起,即刻跃下高台,祭灵境强者之威,尽数迸发,一股凛冽之气席卷全场,纵使高台之上未达祭灵境之辈,亦觉呼吸窒塞。
陆川侧畔,赵日龙等众,突逢此变,面色顿变。
正欲呼喊,祭灵境强者之磅礴威压已至,将众人口中言语生生逼回,旋即一股猛烈罡风扫过,赵日龙等四人踉跄后退。
此时此刻,四人修为亦隐约可见。
在汪寒横扫之下,狂赤门包钢与大牧宗狄鑫皆退十余步,方显狼狈之态。
反观赵日龙及陆坤二人,虽亦受震退,然步伐井然,身震之间,巧化来袭之劲风。
汪寒此番暴怒之举,目标明确,直指陆川,是以赵日龙等四人幸免于难。
待其等稳住身形,只见汪寒已凌空立于陆川头顶,众人面色微变,独陆坤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笑意,其与陆川宿怨颇深,巴不得陆川葬身汪寒之手,此景正遂其愿。
此时此刻,陆川周遭,空旷一片,面色阴沉至极,双眸紧锁暴怒而至之汪寒。
彼知天地玄力,已被汪寒封锁,面对祭灵境强者,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祭灵境强者之威,令陆川衣衫猎猎作响,然在此重压之下,其双目凶光闪烁,掌中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召唤赤血尸傀以抗敌。
“竖子,必是尔行此卑劣之术,致吾儿汪仲重伤,受死乎!”
汪寒怒视陆川,近在咫尺,心中杀意沸腾,暴怒驱使之,欲将眼前之人碾为齑粉。
陆川望向挥拳而来之汪寒,双目微阖,正当其欲召唤赤血尸傀之际,一声怒吼,饱含怒火,如滚雷般在天际回荡,震人心魄。
“汪寒,汝安敢于吾前,对陆氏宗族子弟出手,真视吾若无物乎!?”
暴吼之声震天响,随即一道身影破空疾掠,瞬息之间,直抵陆川之前。
其先是轻拂袍袖,一股柔和之力旋即将陆川护持,震退而去。
继而,磅礴玄力汹涌而出,一掌击出,与汪寒之拳狠烈相抗。
掌拳相接,霎时之间,一股如风暴般之波动狂卷而开,地面之上,巨大裂痕迅速蔓延,有如地崩山摧。
陆川身形落定,随即足尖轻点,再度急退,方能避开那扩散之力量波动。
观此场地,几在瞬息间便被摧毁,其神色亦略显凝重,祭灵境之威,实非化神境可比肩也!
场中,二雄相触,众目睽睽之下,一触即分。
二人之足,皆于地面划出深深痕迹,坚石之地,于其足下,脆弱如腐。
“汪寒,汝今日欲令汪氏宗族颜面扫地乎?此自精英选拔失利后,愤然发泄之举,久未见矣!”
陆阳明身形一震,强行稳住,而后目露阴沉,望向汪寒,厉声呵斥。
汪寒于陆阳明之阻拦下,心知欲诛陆川之愿,已难遂愿。
遂深吸一口气,虽知此事理亏,奈何汪仲败北之事,对其打击甚巨,以至于理智为之蒙蔽。
此时,高台之上诸势力之主亦回神,赵日天眉头紧锁,身形一动,偕众人跃下高台,目光锐利,直视汪寒,沉声道:
“汪寒族长,精英选拔之规,乃大阳帝国各势力共订,汝此举,实属不明智。”
“依规,尔汪氏宗族或因此丧失参预下届精英选拔之资格!”
闻此言,汪寒面色微变,此届汪氏宗族已然折戟,倘下届再遭禁赛,实力必大损,此乃致命之创也!
“陛下息怒,吾疑陆川与汪仲之争,恐有内情,故欲亲试一番。”
“败则言诡,汪寒,此等无耻之辞,汝竟能出口。”
“昔年吾陆氏宗族败于汝汪氏宗族之手,可曾以此为藉口乎!?”
陆阳明面色如霜,冷笑讥讽。
非独陆阳明嗤之以鼻,诸势力之主亦摇头不已。
汪寒此举,实有失身份。
纵精英选拔至关重要,然失败之后,寻诸借口,实令人不齿!
“汪寒族长,比试唯论胜负,不论手段。”
“无论何法,能胜者即为正统。”
“今精英选拔既终,五席已定,望汝勿再逞一时之勇,否则吾等唯有共议,剥夺尔汪氏宗族下届参赛之权。”
赵日天眉宇紧蹙,语重心长。
汪寒闻赵日天之言,面色青白交加,终是狠狠一瞪陆川与陆阳明,旋即拂袖离去,将重伤昏迷之汪仲提携,掷于面色苍白之汪阎手中。
见汪寒受阻,赵日龙三人皆松了一口气。
彼等深知,汪寒必以为汪仲实力超群,夺位易如反掌,孰料造化弄人,遇陆川此等劲敌,两强相遇,陆川终胜。
然此事实,汪寒难以接受,是以怒不可遏。
与之异,陆坤却摇头轻叹,心存遗憾。
若汪寒斩陆川于此时,倒免其烦忧。
“纵使汝侥幸存活,待东玄逐鹿争霸战启,吾必将亲手索汝命!”
“陆川,汝须知,得罪于吾,乃汝此生最大之憾也!”
陆坤目露凶光,紧盯着陆川,犹如毒蛇窥伺,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陆坤之凶瞳,陆川仅侧首一瞥,嘴角微扬冷笑,眼中涌动杀机。
此獠实为心头大患,于大阳帝国,有陆阳明坐镇,陆坤不敢轻举妄动。
然一旦步入东玄逐鹿争霸战,若有良机,陆川誓必先斩陆坤!
“陆川,汝可安好?”
陆阳明旋身,关切注视陆川,略显紧张。
陆氏宗族历经艰辛,方得两席,若陆川真遭汪寒所伤,今日之陆阳明,恐将暴怒无度。
“无恙矣。”
陆川微笑回应。
获名额之功,令其在陆阳明心中之地位,终与陆坤平起平坐。
现下,无论求何资源,陆阳明必竭力满足。
盖因陆阳明深知,此举犹如投资。
陆川若能于东玄逐鹿争霸战中崭露头角,赢得超凡宗门青睐,先前投入,必将千百倍回报。
更甚者,为使陆川铭记陆氏宗族,离别之后,陆阳明定会竭力庇护朱城一脉,确保毫发无损。
此亦陆川所愿,唯有如此,方可心无旁骛,安然离大阳帝国。
二人皆明智,各取所需矣!
“诸位,本届精英选拔,结果已定。”
赵日天环视群雄,目光稍驻陆川,眸中异彩闪烁。
先前汪寒挑战之际,赵日天洞察秋毫,见陆川神色自若,面对祭灵境强者,犹能泰然处之,诚非凡品。
“翌日,吾等将合力开启古髓泉,尔等五人,得以入内,此乃大阳帝国赐予尔等最后助力。”
“究竟能否有所成就,全凭各自造化。”
“待尔等出古髓泉,便当启程赴东玄逐鹿争霸战!”
“尔等皆为大阳帝国之佼佼者,望在此战之中,为帝国争光,扬吾国威!”
提及东玄逐鹿争霸战,赵日天纵使沉稳如斯,眼底亦泛起炽烈光芒。
若能于东玄逐鹿争霸战中脱颖而出,其名必响彻东玄域,传颂四方!
大阳帝国至高无上之精英选拔,历经一番血雨腥风,终有定论。
其间,陆氏宗族独占鳌头,一举双雄,此事久未闻之,令人称羡不已。
精英选拔落幕,陆川等人未久留宫阙,径直归返居所,以休养生息。
是日选拔,陆川一战最为艰辛,非其力不足,实因对手太强。
汪仲之能,陆川亦深感钦佩,此人果不负盛名,连陆坤亦难敌其锋。
即便陆川倾尽所能,方以微弱优势取胜。
陆川料想,即使陆坤对上汪仲,若非动用体内神秘之力,亦难轻易胜之。
如此恶战,陆川疲惫不堪。
归宿之后,径入房中休憩。
今朝夺魁,其地位与陆坤平分秋色,陆阳明亦笑颔首,叮嘱其养精蓄锐,以备翌日古髓泉之行。
陆川归府,阳儿候于院中,一日等待,此刻跃然而起,欢腾奔向陆川。
熟悉气息,引得陆川面露笑意。
“明日汝赴古髓泉,宜携此蠢狮同往。”
“若如众人所言,古髓泉乃远古神兽精血凝聚,其中若有残存精血,对此蠢狮至关重要,亦为其将来冲击祭灵境奠基。”
小鹫忽现,慵懒而言。
“若古髓泉真有神兽遗血,汝岂不沾益一二?”
陆川笑问。
“吾乃天狮坤凤鹫,妖兽界巅峰之属,常食神兽,何足挂齿区区残存精血耶!?”
小鹫闻言,不屑一顾,轻蔑道。
陆川微笑,未予理会,抚摩阳儿头颅,忽问道:
“闻妖兽晋入祭灵境,可化人形,阳儿届时亦能变否?”
“待此蠢狮渡过祭灵劫,内外洗髓伐骨,自可幻化人形。”
“然变化何益?此等脆弱躯壳,远逊妖兽之身。”
小鹫爪互搓,言辞间满是不屑。
“此外,汝入洪荒疆场,参与东玄逐鹿争霸战,须加倍警醒。”
“彼处非大阳帝国可比,东玄域万千帝国英杰荟萃,陆坤、汪仲之流虽称才俊,然天才亦分高低。”
“以汝等修为,于大阳国青年一辈堪称翘楚,然置于东玄逐鹿争霸战,恐仅居中流。”
“吾料此东玄逐鹿争霸战必残酷无比,实乃弱肉强食之地。”
“洪荒疆场资源诱人,无实力者莫贪,否则性命堪忧。”
见小鹫神色凝重,陆川颔首,其未曾轻视东玄逐鹿争霸战也。
今日精英选拔已令其险象环生,更遑论东玄逐鹿争霸战中将遇各路奇才,不乏胜过汪仲、赵日龙之辈。
大阳帝国于东玄域微不足道,欲于东玄逐鹿争霸战中崭露头角,实难于登天。
甚或命丧异域,无人垂怜。
彼深知,多年争霸,脱颖而出者寥寥,多数天才终成他人垫脚石!
此番砥砺,迥异往昔,两载之淬炼,较之东玄逐鹿争霸战,犹稚子戏水耳。
“然则,东玄逐鹿争霸战虽险象环生,实乃增晋修为之绝佳机缘。”
“吾心所愿,汝当赴彼,盖汝怀玉菩提之秘,兼元纹之奇,祸福难测,势必将至。”
“若无真才实学,结局必悲,吾昔年虽险中求生,汝或无此幸,故此,勿蹈覆辙,否则,东山再起,徒成泡影。”
闻小鹫之言,陆川默颔首,玉菩提之神妙,超凡脱俗,其来历未明,然非凡品,昔于九幽玉门,连北冥元纹之主,亦未能窥其全貌。
斯物神秘莫测,未来或赐良机,或陷绝境,诚如小鹫所言,唯有实力,方能自保。
仰观苍穹,暮色渐浓,陆川长吁短叹,眸中却渐燃炽热,既定此局,何不借此东玄逐鹿争霸战,涅槃重生?
唯有自身强大,无论将来何等风雨,皆能泰然处之!
夜幕低垂,京城巍峨壮观,纵使夜深人静,灯火阑珊,繁华依旧,热闹非凡。
陆川静坐于庭院中央,阳儿俯伏其侧,双翼宽广,时而轻展,引得院内风声飒飒。
寂静之间,陆川微阖之目忽而启开,侧首望向院墙,见一人影悄然伫立,遂微笑言曰:
“族长,夜已深矣,何不就寝乎?”
“心绪欢悦,安寝不易。”
陆阳明身形一晃,翩然落至陆川近前。
未及近身,阳儿骤然起身,狮瞳闪烁警觉与凶芒。
待陆川轻挥一手,其全身钢针般毛发始徐徐软垂,重归匍匐之态。
“猛兽也,真乃威风凛凛。”
陆阳明目视阳儿,赞叹有加,继而转向陆川,微叹言曰:
“未曾料想,分家之中,竟能诞尔等英才,实为陆氏宗族多年之首次。”
陆川淡笑,未置一词。
“初时思量,借此次精英选拔,定能判明尔与陆坤之高下,孰料竟致此局。”
陆阳明于陆川侧畔落座,续言:
“今尔二人地位等同,旧怨新恨,吾已无力斡旋。”
“如何了结,悉听尊便。”
“族长宽心,若吾有成,陆氏宗族,必享余泽。”
陆川一笑,似已洞悉陆阳明之意,稍顿,复言:
“然族长亦知吾之所需,汝等可助吾一臂之力乎!?”
“大阳帝国存,陆氏宗族在,朱城一脉,必毫发无损!”
陆阳明徐徐而言。
“吾胜汪仲,恐汪氏宗族心怀怨恨。”
陆川语气平淡。
“吾将严诫汪寒,若彼辈敢对朱城一脉不利,陆汪二族,将势同水火,生死相搏!”
陆阳明目中寒光一闪,字字铿锵!
与汪氏宗族断交,代价沉重,然陆川若能在东玄逐鹿争霸战中崭露头角,未来成就难以估量。
届时,区区汪氏宗族,又岂足挂齿!?
身为族长,陆阳明知权衡轻重,现今陆川或难与汪氏宗族抗衡,但将来,纵使百倍汪氏,亦难与陆川匹敌!
“既如此,族长之恩,铭记于心。”
陆川颔首示意,二人皆智者,无需虚礼,此乃最佳交易也。
陆阳明微笑,话锋一转,曰:
“洪荒疆场,乃东玄域诸超凡宗门开辟之异界。”
“吾须告诫,彼处祭灵之气浓郁,即便化神境强者,亦可从天地玄力中萃取祭灵之气,凝成祭灵丹。”
“尔入其内,务必把握良机,速集祭灵丹,冲击祭灵境。”
“盖唯有达此境界,方有望入超凡宗门法眼!”
“化神境竟可凝祭灵丹!?洪荒疆场果非凡地,无怪乎诸帝国趋之若鹜!”
陆川讶异道。
世人皆知,祭灵境之突破,祭灵丹不可或缺,然此丹难得,唯祭灵境强者方能凝结。
今于洪荒疆场,化神境亦可为之,实令人匪夷所思。
“昔年吾冲击祭灵境,耗费祭灵丹二十万枚,陆氏宗族底蕴,几近倾尽。”
陆阳明苦笑,续言:
“然此事因人而异,吾有一言相劝,祭灵境之晋升,祭灵丹多多益善,关乎未渡祭灵劫前之强弱。”
陆川心中暗惊,二十万祭灵丹,现下其仅携千余枚,即便有资格冲击祭灵境,亦不敢贸然行动。
“九幽玉门所藏祭灵丹,数量或可满足,惜乎九幽玉门空间已有守护,即便再开,亦无人敢入。”
陆川颇感惋惜,若早知今日,当时应拼死多夺。
“时已晚矣,汝宜早歇,明日尚需入古髓泉。”
“此乃良机,祭灵境晋升,败率颇高,然古髓泉灵液洗髓伐骨,可增成功率,至关重要。”
“否则纵有祭灵丹无数,亦难奏效。”
陆阳明仰观天色,语毕不再赘言,向陆川挥手示意,遂起身离院而去。
陆川目送陆阳明身影隐没夜色,轻吁一口气,心知为父辈、大阳帝国之安宁,唯有竭尽全力。
“父上,汝等安心居于大阳帝国可矣,外界风雨,儿自挡之!”
陆川默念,决心已定!
翌朝,曦光初破苍穹,京城,大阳帝国之繁盛都邑,瞬息间生机勃发,喧嚣鼎沸,杂音汇流,直上九霄。
迩来数日,京城议论纷纷,皆围绕精英选拔,此乃大阳帝国青年才俊最高规格之较量,引众人极浓兴趣与好奇心。
彼等皆欲知,群英荟萃,究竟能者何人,方能脱颖而出,摘得席位。
虽精英选拔于皇宫秘行,然消息难匿,选拔次日,京城尽晓结局。
其间,陆川之名,尤为瞩目。
盖因五杰之中,陆川声誉最薄,虽前番与陆坤交锋扬名,然在众人心中,较之陆坤、汪仲等青年翘楚,仍有不小距离。
今番,此被认为稍逊于陆坤等人之陆川,竟亦顺利夺位,实令人瞠目结舌,大感意外。
于此际,或有疑者,纵精英选拔金贵无比,然亦存机运之别。
若一路过关斩将,遇敌皆非劲敌,获取席位自是容易许多。
此辈以为,陆川此次选拔,必是鸿运当头,故能一帆风顺,直至终局。
然则,此等臆测未久,消息已纷至沓来,彼等始悉选拔中确凿对垒。
及闻陆川末战之敌,竟是汪氏宗族之汪仲,众皆愕然,瞠目结舌。
汪仲之能,于大阳帝国青年一辈中,实可列于前三甲之列。
精英选拔前,多有预言,汪仲必居五席之一。
岂料,最终结局竟出乎众人意表,无人能料,汪仲竟遭挫败,更甚者,乃败北于陆氏宗族分家、名望未显之陆川手下,此事之奇,诚令人咋舌!
当众人犹自震惊于结局之际,不乏机敏之士心下暗忖,汪仲既已折于陆川之手,无论此事何其骇人,至少须信陆川之能,必逾汪仲,否则断无可能自汪仲处夺魁。
盖汪氏宗族视名额之重,尽人皆知,即便汪仲舍命相争,终仍不敌陆川。
此番残酷事实,昭示于世,精英选拔绝无虚假,陆川实乃一实力惊人之才俊!
今若重排大阳帝国青年强者之序,众皆信前三甲内,必有陆川之席!
京城之内,因精英选拔之果,议论纷纷之时,陆川一行早已复入皇宫,由赵日天引路,深入宫阙之最幽。
陆川等人立足之地,乃一片广袤原始林海。
眼前不远,矗立一祭坛,坛身遍布神秘符箓,隐约间,强大能量波动从中弥漫。
“古髓泉隐于祭坛之内,此坛昔年乃皇族与四大宗族、三大宗派共筑,深藏皇宫,每二十年方启一次。”
陆阳明侧身陆川,细述其详。
陆川微颔首,眸中亦泛异彩,未料闻于传说之古髓泉,竟真存于世间。
“诸位,人已齐备,吾等启坛罢。”
赵日天缓步而出,环顾四周,朗声宣告。
闻言,陆阳明等皆颔首,四大宗族族长与三大宗派宗主相继步出,围成圆阵,将祭坛合围。
赵日天低喝一声,手中印诀疾变,刹时,光柱自掌心喷薄,直射祭坛。
随之,陆阳明等亦即刻跟进,数道光柱接连而出,最终齐聚于祭坛之上。
光柱笼罩祭坛之际,坛身发出奇响,旋即,光圈自祭坛顶缓缓升起,渐扩而成巨大能量漩涡。
隐约间,陆川感极强异能,自漩涡内透溢而出。
“光圈之内,乃古髓泉所在,尔等五人,速速入内,所得益处几何,全凭尔等才智与能耐!”
光圈凝结,赵日天沉声吩咐。
闻赵日天之令,赵日龙、陆川等五人眼中热芒闪现,深知古髓泉之罕贵,二十年一遇,此等机缘,非轻易可得!
赵日龙首当其冲,身形瞬化虚影,疾掠而前,径入光圈,踪迹旋失。
随后,狄鑫与包钢亦紧随其后,面带喜色,冲入光圈之内。
观三人安然入内,陆坤方颔首,目光一扫陆川,眸底闪过幽冷,随即一跃而入。
陆川见此,双目微敛,陆坤似时刻欲谋害于己,此番古髓泉之行,须加倍警觉。
念及此处,陆川轻抚袖中暗藏之物,一笑置之,身形一晃,亦遁入光圈,无迹可寻。
五人尽入光圈后,祭坛周旁,赵日天等人盘膝而坐,持续运功,维系光圈之稳定,待陆川等再度现身,彼时方得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