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在眼魔体内爆发,无数道白光从它身体各处迸射而出。?k,s·w·x*s_./o?r.g^它的瞳孔瞬间布满裂痕,黑色血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那些血液落在地面,将岩石都腐蚀出深深的坑洞。
刺穿域外天魔的剑气威势不减,直冲天际。
白光贯穿云层,将厚重的乌云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久违的阳光从裂缝中洒落,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柱。
随后继续向上,竟然直接在天穹之上,斩出来了一个硕大的窟窿。
这个窟窿边缘整齐如刀切,透过它甚至能看到域外星河的景象。破碎的空间碎片像雪花般飘落,又在半空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郑毅一剑斩开天穹这一幕,被东荒几乎所有人看在眼里。
从南疆十万大山到北境冰川,从东海之滨到西域荒漠,无数修士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
这道剑气给他们带来的震撼,甚至比域外天坠落东荒,还要震撼数倍。
可以一道剑气将域外天魔轰碎。
那道剑气所过之处,连空间都留下久久不散的裂痕。域外天魔庞大的身躯像纸糊般被撕开,黑色血液化作暴雨倾盆而下。
东荒什么时候,出现过如此恐怖的高手?
不。
在所有东荒修士的认知之中,世界上就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修士。
因为此人不仅干碎了域外天魔,甚至将东荒世界的天也一并击碎了啊。
那道剑光余势不减,直上九霄。苍穹像块破布般被撕开,露出后面璀璨的星河。
空间的自愈力,让天空中的裂痕快速弥合,但残留的剑意仍在空中交织闪烁。那些细碎的电光持续了足足几十个呼吸时间,才缓缓散逸在天地之间。
但是,这天穹破碎的一幕,却深深地刻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哪怕几百年后,今日的见证者们回忆起来,仍会不自觉地颤抖。
那已经不仅是视觉的冲击,更是灵魂层面的震撼,像烙印般刻进了每个修士的神魂深处。
天玄剑宗。
正在维持剑气星河大阵的楚天骄,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失神之间,甚至忘记维持大阵。
剑阵的光幕剧烈晃动,几个节点开始崩溃。
宗门剑冢之中爆发的剑气,没有了他的约束,直接穿透两层防护大阵,状如山岳。
古老的剑冢地面裂开,沉睡的灵剑纷纷出鞘,却找不到攻击的目标,只能在空中胡乱飞舞。+欣!丸`夲*榊¢栈? +追*嶵~新^蟑~洁`
换作平时,冲霄剑起万剑齐发,肯定会让修士们赞叹羡慕。
放眼整个东荒,也就只有天玄剑的剑冢,能有如此可怕的剑气。
这是天玄剑宗屹立不倒的底气,是让其他门派忌惮的底蕴。历代祖师留下的剑意相互滋养,早已形成了独特的剑道领域。
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在乎,天玄剑宗的剑冢有多厉害。
避难修士们的目光仍盯着天空,对近在咫尺的剑冢异象视若无睹。有
再厉害又能如何?
能一剑干掉域外天魔,还是能将天空都斩出一个窟窿?
与那道无敌剑气相比,剑冢的剑气就仿佛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
良久被天玄剑宗庇护的修士们,窃窃私语起来。
“天哪,你们看到了没有,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一个女修抓着同伴的袖子,指甲都陷进了对方的肉里。
她的声音尖得变调,完全失了平日里的优雅。眼中的震撼混合着恐惧,像是目睹了神迹的凡人。
“好像……好像是剑气吧?”
回答的老者声音发颤,手中的拂尘抖得像风中的芦苇。也不知道是回答对方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修炼三百余年,却认不出那道剑气属于何门何派。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是剑气,可这也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寂寂无闻?”说这话的修士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翻遍记忆中的所有传说,也找不出能与之匹配的人物。
别说是他了,现场这么多修士,没有一个人能说出释放剑气之人的来历。
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不过,要说所有人之中,最为震惊的,其实还要属楚天骄。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带着本命飞剑都在鞘中发出不安的嗡鸣。那双被誉为能洞悉万剑本质的眼睛,此刻竟有些酸涩刺痛,仿佛直视了不该看的东西。
普通修士看到的,是斩天魔?破苍穹的惊天威势。他们为这超越认知的力量而战栗,震惊于那剑气的无边伟力。
可除了剑修之外,大部分人不明白,剑气之中其中蕴含的真正恐怖。
就像凡人仰望雷霆,只知其威,不明其理。
楚天骄等剑修,却震惊于剑气本身的纯粹与剑意。
那道剑气在楚天骄的剑心映照下,呈现出令人窒息的完美轨迹。*鸿,特/晓_税′王· +耕.薪^嶵/全^
每一缕剑光的流转,都暗合天地至理。残留的剑意,在虚空中自行演绎着某种至高剑道。
只是看到那剑气几眼,他苦修数年不得要领的瓶颈,竟然就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看似直来直去的剑气之中,不只有可怕的剑意,甚至还有一套……不!是无穷无尽的玄妙剑法。
楚天骄的识海中,那道剑气正在不断重演。每一次回放,都能发现新的精妙之处。
这其中藏着数以万计的变化。就像把整条星河压缩成了一剑,每颗星辰都是剑招的变式。
“这……到底是什么人?”楚天骄的声音都在发颤。
向来沉稳的声线此刻支离破碎,像是被那道剑气斩成了碎片。
放眼整个东荒大陆,拥有最强剑修的,就是他们天玄剑宗。
这个认知曾经是楚天骄最大的骄傲。每当其他门派提起剑道,天玄弟子总会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剑冢中沉睡的历代祖师剑意,就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可现在,哪怕是被誉为,万年难得一遇之奇才的剑修,他的师父天玄剑宗宗主剑十三。
一式星河倒转,曾经让楚天骄觉得这就是剑道极致。
可现在再看,却像是孩童拿着木棍比画般可笑。那道贯通天地的剑气,彻底颠覆了他对剑道的认知。
楚天骄突然很想笑。他想起自己昨日还在指点别人剑招,现在却突然有了坐井观天之感。
天音阁。
原本,这里的战斗越来越激烈。
就算有护山大阵的保护,可在那些修士不顾生死的猛攻之下,也已经开始出现了死伤。
守护护山大阵的三位天音阁弟子,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局势变得越发危急。
就在这个时候,那道刺破苍穹的剑气,仿佛给所有疯狂的修士泼了一头冷水。
混战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
刀剑悬在半空,符箓停在指间,连呼啸的法术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天地间只剩下那道剑光的余韵在每个人视网膜上灼烧,让他们彻底冷静下来。
许多人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扭曲的面容恢复平静。
也有人看着手中的血刃发呆,有人望着地上的同门尸体颤抖。
不冷静也不行,因为导致他们疯狂的域外天魔被斩杀。
缠绕在神魂上的无形枷锁崩断,许多修士直接跪倒在地,呕吐不止。
那些被魔气侵蚀的记忆涌上心头,让他们羞愤欲死。有人甚至举起武器想要自裁,被同伴死死拦住。
天空中的黑云像退潮般散去,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每个人血迹斑斑的脸上。
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在消退,连风都变得清爽起来。
凤兮清很快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用灵气将自己的厉声呵,斥送入所有人的耳中。
这位天音阁代理阁主的声音如同玉磬清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发间的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却压不住话中的肃杀之气。
“诸位同道受到域外天魔操控进攻我天音阁,也是身不由己。只要诸位现在立刻离开,此事到此为止,我天音阁发誓,绝对不会追究诸位今日的所作所为。”
她说得斩钉截铁,却在不追究三个字上微微停顿。目光扫过那些满手血腥的入侵者,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这份宽容不是出于仁慈,而是审时度势的无奈。
她也震撼于那道剑气之强,也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对于凤兮清来说,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比解除天音阁危机更加重要。
她纤细的手指紧握玉如意,染血的裙摆扫过破碎的台阶,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见那些修士还沉迷在那道剑气之中不能自拔,凤兮清没有再次催促。
而是急忙叫醒了几位长老,让他们带着弟子救治伤员,重新补充护山大阵的灵气。
只要护山大阵补充完毕,这些人就算是再有什么歪心思,他们天音阁也不怕了。
红尘坊!
四位红尘坊的主持人,正在拼命地运送那些值钱的货物,悄悄地将他们,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一路之上,战斗自然无法避免。
此时的红尘坊,早已经从东荒最大的坊市,变成了如同地狱一般的战场。
精美的楼阁尽数被夷为平地,精心制作的招牌在火中噼啪作响。青石地面上满是焦黑的痕迹,和血液凝固形成的暗红色。
最繁华的十字路口,几具尸体以诡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到死还在争夺那个被撕碎的储物袋。
除了抢掠厮杀之外,这里现在看不到任何东西。
合欢宗方向,郑毅斩杀眼魔的剑气冲天而起,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那强大无比的剑气,让所有战斗顷刻停止。
有人手中的刀当啷掉落,有人则保持着劈砍的姿势呆立原地,连燃烧的火焰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天通一脉的主持人,声音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这……这……这也太可怕了!坊主他们,究竟在跟什么恐怖的东西战斗啊!”
“白痴。”徐科不客气地讥讽道:“这剑气可是干掉了域外天魔,释放他的人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金流一脉的主持人,对那强大的剑气兴趣不大,但是同样激动:“眼魔没有了,岂不是说明,咱们现在能够控制住局面,不用再继续丢货物了,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竟然还哭出了声。
豆大的泪珠顺着多层下巴滚落,在锦缎衣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抽噎着去擦,却把脸上的血污抹得更花,活像个唱大戏的。
天知道他在看到那些人,抢夺红尘坊货物的时候,心中究竟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哪怕是一颗最最不值钱的下品灵石被抢走,他都觉得仿佛是自己身上被挖下来了一大块肉。
灵宝一脉的主持人摸着下巴,皱眉沉思道:“这道剑气如此恐怖,如果是由修士释放出来的,这位修士岂不是要比域外天魔还厉害?”
“如此可怕的修士,我们不可能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号。”
四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东荒顶尖高手他们如数家珍,就连隐世老怪也略知一二。
但能将剑气修炼到这种境界的,绝对没有。
可以轻易斩杀域外天魔,那岂不是比化神期的修士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
这样的修士,东荒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以,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借助法宝,所释放的攻击。”
提起宝物,几个人的心头同时火热起来。
不过紧接着,一声兵器坠地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原来一名被剑气吸引的剑修,被剑意所吸引陷入沉思,飞剑都不知不觉掉落到了地上。
金流一脉的胖子,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此人腰部的储物袋,那上面可还有着红尘坊专有的标志,很明显就是从他们这里抢掠而去的。
胖子顿时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愤怒地咆哮道:“该死的贼人,放下我红尘坊的资产,我可以饶你不死!”
说着,就朝那名剑修冲了过去。
他的声音,就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刻还在红尘坊的修士,全都反映了过来。
域外天魔已经死了,也就意味着红尘坊很快就会恢复对这里的掌控力。
现在还不走,难道等着红尘坊追回他们抢来的东西吗?
霎时之间,红尘坊的天空,都被那些飞起来的修士所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