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办公室，嬷嬷随意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才坐下。
嬷嬷翻动着没有读完的文件，上面记载了近日南部清道夫们遇到的问题和一些其他的数据。
嬷嬷一边看一边在问题上进行批注，准备之后交给手下去执行。
翻到最下层，一页用红色笔墨写出的报告榜单露了出来。
这是负责情报的清道夫近期已经查明的敌人。
眼下大部分三罗众都被击杀，剩下的也逃离了南部地区，但是更多隐藏在暗处的鬓狗都在期待着能从三罗众散落的地盘上咬下一口肉。
本次剿灭行动中出力最大，数量最多的清道夫就成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众所周知，在围剿的势力中，清道夫是最“清心寡欲”的势力，他们只拿走了战场上大部分的尸体，实体产业则大多被另一波参战势力：血魔一族抢占了。
血魔外形几乎与常人无异，稍加打扮就能混迹于人群之中。
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血族的几位长老使了个损招：他们让手下的血魔在南部地区到处散布谣言，鼓吹清道夫们才是本次行动的最大赢家。
于是很多没有参加战争，不明真相的人便将目标转移到了清道夫身上，甚至在部分地区还掀起了私底下偷猎清道夫的热潮，他们也是这页报告的主要数据来源。
可惜，清道夫们一般不与外人接触，而和他们接触过的外人大都被当作垃圾清理掉了，所以根本没有清道夫们辩解的机会。
趁着谣言愈演愈烈，大部分人都将视线看向清道夫的时候，血魔们就开始大力运营这些实业，疯狂地将它们洗白换钱。
“嗯…”
嬷嬷沉吟了片刻，随后将这页报告放到一旁收好。
这页报告上并没有血魔的名字，他们的隐藏不算好，起码以嬷嬷凭着自己的人脉网就能轻松掌握血魔的小动作。
但他们确实没有直接袭杀清道夫，而剩余胆敢袭击清道夫的小势力也不可能看出血魔的伪装。
所以负责收集情报们的清道夫并没有得出血魔才是幕后黑手的正确结论。
在嬷嬷看来，血魔这群混蛋应该排在榜单的第二位才对。
至于其余那些胆敢招惹清道夫的不过是些没有情报渠道和前辈告诫的无名耗子和低阶事务所罢了，这些人冲到成年清道夫面前根本就是送菜，待下一次深宵就能全部灭掉，不足为虑。
但一想到未来自己的孩子只能掌握这种无用数据，嬷嬷就感到一阵头疼。
眼下还有一件更令他头疼的事：
榜单上那个能排第一的家伙……
饮品……
那才是导致清道夫近期减员的最大威胁。
“你看起来很苦恼”
一句轻飘飘的话在嬷嬷耳边响起，而说话人正是尘暝
听到声音，嬷嬷第一时间感到十分诧异，下一刻就身体快于意识，两米高的身影直接弹射到一旁。
速度之快，力道之强，直接把刚刚还坐着的铁椅子都震散架，向四周飞射而出，打到墙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待到他站定，多年养成的战斗素养早已让他镇定下来，回神确认来者是谁。
尘暝不知何时站在嬷嬷刚刚坐着的位置旁，手中还握着因为嬷嬷的动作而四分五裂的椅子碎片。
“真是不礼貌啊，雷莫多先生，我本打算着帮忙来着。”
尘暝微笑着，举起手中的椅子碎片晃了晃，开了个小玩笑：
“现在我觉得你需要先赔我医疗费了呢”
“你是谁？为什么会我们的语言！”嬷嬷沉声问道，举起武器的同时心中也闪过数个可能。
首先排除眼线，虽说首脑的命令大部分都由眼线下派给他，但眼线不可能贸然以实体出现在这里。
其次排除四协那几位科长，身为专职暗杀的协会，科长们应该很明白嬷嬷这个身份的含金量，不可能做越轨之事，而且也不会专门去练习清道夫语。
之后排除血族，那些混蛋不可能知道仓库的位置，就算知道也会被仓库中针对他们一族的安保措施发现。
也不会是高阶事务所的收尾人，毕竟南部的知名收尾人和新兴收尾人他手中都有资料，遇上也能分析出来，很明显尘暝不在此列。
既然如此的话…
“是工坊的人吗？”
如果是工坊来送装备顺便测试隐身装备性能的话就有可能了。
嬷嬷一边用语言试探，一边思考对策，眼下对方没有直接出手，说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但不知是敌是友，不能太过冒失，所以嬷嬷打算先拿回对话的主动权。
“不必紧张，我跟工坊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恶意”
尘暝脸上依然带着最能拉进关系的笑容，为表诚意，他还把手中唯一算得上“武器”的铁质碎片仍到一旁。
随着“桄榔”的声音响起，嬷嬷的戒备之色反倒更浓了一份。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尘暝，是世纪大赌场的新管理者”
听到赌场，嬷嬷思考片刻，随后恍然大悟
“你是比尔家族派来谈判的？难道你们和血魔谈崩了”
嬷嬷开口就道出目前十号巷大部分高层以为的结果，毕竟时间太短，会议的结果也没有人公布，所有人都在猜测最后是比尔家族拿走赌场。
不过他们这些人可能没有想到，在刚刚开始的深宵中，因为没能拿到赌场，比尔家族已经失去了谈判的资本，被学院当作弃子，配合血魔将他们全员做成了血尸。
比尔们自己都没想到，学院这次居然这么决绝，毕竟他们认为赌场不过两个大势力最后舍弃的边缘物罢了，可有可无。
其中倒也不然，比尔的灭族也有学院更多的思虑在里面，比如学院的领导者在南部一家独大的想法，而比尔家族挡道了，就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不管怎么说，反正比尔家族这个平日里在十号巷都能呼风唤雨的大族，今日今时已经变成了过去式。
“请不要把我和那群不懂识时务的家伙相提并论，我可是为了帮助你们而来，难道您不能给予我一些善意吗？”
尘暝伸出一只手，率先做出了友好的表态
嬷嬷思考了片刻，再次经过一番头脑风暴后，他突然收起了武器。
嬷嬷同样向尘暝伸出一只手，回应了他。
握完手后，嬷嬷道：
“如果你真的带着诚意而来，我们清道夫很乐意多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