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动用秘术，与死无异，她为你付出的，远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可你……可你却活生生将她摧残成这样……万俟睿辰，就算我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弥补阿楚受过的伤！”

万俟睿辰现在脑子一片凌乱。

他还想问清楚，问个究竟。

“溪沅——”

只是他还没开始说话，那紧闭的房门突然从里打开。

两人同时一愣。

溪沅一把推开万俟睿辰，她快步跑上去，干涸着嗓子问满脸疲惫，神色哀戚的司空长庚，“慕容医馆，她……怎么样？”

司空长庚无力的靠在墙边，直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住的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他的面色有些发白，不敢去看那个满眼希冀的望着自己的溪沅，“……抱歉……我们尽力了……”

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可最后，他终究还是没有留住她。

“……骗人！”溪沅一把拉住司空长庚还带着血渍的衣服，“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那丫头可是和我说了，她说了她要活到一千岁，她要跟我游遍整个深海，甚至是随我修炼成仙，去浮云岛尝尝琼汁玉露！她不可能离开的，她是那样一个满是梦想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所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司空长庚的手还在颤抖，他有些僵硬的说着，“……抱歉。”

溪沅骤然跪倒在地上，她双手攥紧司空长庚的胳膊，“我求你……我求你告诉我，她已经活过来了，我求你告诉我……”

司空长庚有些怔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惨烈的女子，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第一次知道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现在恨极了那个孤绝的站在那边，从他出来后便没说过一句话的男人。

司空长庚站了将近一天，他已经几近脱力。

他就那么坐靠在地上，看着万俟睿辰，“阿楚在离开之前，醒过来了一段时间，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万俟睿辰望着司空长庚，漆黑的眸中不见丝毫情绪。

“她说：万俟睿辰，我把命还给你了，但你欠我的，欠鲛人一族的，你一辈子都偿还不了。”万俟睿辰怔怔的看着司空长庚，他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小鱼儿呢，他的阿楚呢？

他的阿楚现在……在哪里？

“司空长庚，她人呢？”万俟睿辰现在浑身上下都在痛，就连呼吸都扯的他的心脏疼。

“她还在里面。”司空长庚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她在闭上眼前那解脱的模样，她真的早就不想活了啊。

万俟睿辰迈着僵硬的步伐一点点朝那房间走去。

路途短得只有十余步，他却好似走尽了他的一生。

而此时，原本瘫坐在地上的溪沅却是猛地抬头，“万俟睿辰，你不准进去！阿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你不准去打扰她！你滚开！”

溪沅从地上爬起来，她大声呵斥制止万俟睿辰，但依旧没能拦住他。

万俟睿辰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那个躺在百年玄冰上如同睡过去了的女人……

他悄悄的走过去，生怕会吵醒寒冰上的女人，他凑到她面前，用尽他所有的温柔，轻声说，“阿楚，不要睡了。”

寒冰上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

万俟睿辰控制着心底的不安，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是不是很冷啊？没关系，阿辰哥哥给你暖暖……阿楚啊，你的阿辰哥哥回来了，阿辰哥哥都知道了，所以……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别睡了，你要是再睡下去，你的阿辰哥哥可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