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鱼不咬钩
高永安的倾诉,曾彦昌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认为,潜伏中还是幸福的,没有被唤醒,说明你还是安全的,一旦被唤醒,那就面临着要执行任务,一旦执行任务,就存在着危险,生命危险。
曾彦昌在心里嘲笑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言行不一致的虚伪的早就把他们的激情给罩住了。
但是,曾彦昌也不否认,对于一个人来说,生命不息,等待不止。人生许多时光是在等待中度过,这种等待填满了各自生活的分分秒秒。有千百种的等待,等待有千百种滋味。等待的滋味最是一言难尽。等待无论好坏都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等待的时候,一颗心总是悬着,自己都会觉得受不了。
“高永安,问你个事,你是不是他有个同事叫余鹏鲸的?”
关押听到曾彦昌问起余鹏鲸,心里的猜测也就成了定局,余鹏鲸的确水曾彦昌的人,火车站的爆炸案无疑就是曾彦昌导演的一出戏。
“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火车站的爆炸案应该就是余鹏鲸的杰作吧?”
高永安说的非常轻巧,答非所问的外交辞令,却深深震撼了曾彦昌。
“你什么意思?”曾彦昌调转脸来看着高永安问道。
“曾队长,**的领袖**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没看清楚,那是你在此山中。”
高永安的话,让曾彦昌越来越感到一种危险。
“你的意思是余鹏鲸已经被怀疑了?”
“那个笨蛋,还在自我感觉良好呢,今天一大早的就被厂保卫科的人叫去,核实情况,也不想想,表彰一个人,有那么多的材料需要核实的吗?”
曾彦昌转过脸去,望着平静的湖水,他却看不到湖底的急流险滩。虽然说,余鹏鲸不知道自己的住址,也不用担心他出卖自己,但是,一旦被他出卖,麻烦事还是有点,现在公安局并不知道有曾彦昌的存在,余鹏鲸出卖了他,那么曾彦昌的名字将在公安局挂上号了。
黄昏时分,夕阳真的好美啊。曾彦昌的手臂上搭着西服,看着美丽的夕阳染红了湖面。彩霞映在湖面上,微风吹过,波光粼粼。一片片树叶在风中舞动,水面上映出了小小的铜钱,又仿佛是大地在眨着眼睛,夕阳的光辉照在湖里,也染红了湖水。夕阳沉甸甸地映在湖面上,仿佛要掉下去一般。
曾彦昌突然转头,看着高永安,只把高永安看得抖索索的问道:“曾队长,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曾彦昌走到高永安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一种信任说:“高永安,现在交给你一个特别的任务。”
“什么任务?”
曾彦昌在高永安的耳边说着,高永安的脸色却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
“曾队长,我还从来没有杀过人哎,玩意么失手怎么办?”
高永安原想用这个办法想扔曾彦昌把命令收回去,却不料曾彦昌的果断让他自己缩了回来。
“万一失手,你就提着你的脑袋来见我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必须完成任务。”
高永安玩玩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等待,等来的却是一个杀人的任务。杀个人,对于想曾彦昌这样的行动队队员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但是,对于像高永安这样的一个内情人员、从来没杀过人的人来说,那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曾彦昌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盯上了余鹏鲸,要不是游辛南的提醒,他还根本没有想到这一个地步,留着余鹏鲸就是一个隐患,正好,唤醒高永安,也就顺水推舟,把除掉余鹏鲸的任务交给了高永安。至于他能不能完成,好像曾彦昌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吴汉群骑着自行车,一抬头,看到“庆余堂”的牌匾,他脑子一转,下车,看着“庆余堂”的牌匾,想了许久。
“如果说你姐夫和什么陌生人来家里,那郎中算不算,就是庆余堂的郎中左琦风。”
找吴秋萍说的,左琦风应该是认识吴秋萍的,为什么那天自己带着姐姐来看病,左琦风好像根本不认识吴秋萍一样,这是为什么?
吴汉群将自行车搁到了庆余堂的门口,当他走进庆余堂的大门,一眼就看到左琦风在坐堂。
店小二毛竹林看到有客人进来,干忙迎了上来,问道:“这位先生是看病还是抓药?”
吴汉群看了看毛竹林,没有回话。当毛竹林再次想问的时候,好像是认出来了,干忙改口说:“原来是吴副科长。”
吴汉群指了指左琦风,毛竹林明白了吴汉群的意思,说:“请你稍等片刻。”
吴汉群在大堂的一角坐了下来,很快左琦风跟前的病人离开了,吴汉群走上前去。
左琦风让吴汉群把手打在脉枕上。
“左大夫,是我。”
左琦风抬头看了看吴汉群,没认出来,问道:“我知道是你,请把手打在这里。”
左琦风将脉枕往吴汉群跟前推了推。
吴汉群笑着说:“左大夫,你不认识我了?”
左琦风看着吴汉群好半天,还是毛竹林上来解释说:“先生,这位就是公安局侦查科的吴副科长,前几天带着他姐姐来看过病你的。”
经过毛竹林的提示,左琦风非常平淡的说:“吴副科长,不好意思啊,我每天都要接待许多的病人,你要让我对见过一面的人都认识,恐怕没有这个好记性,原谅啊。”
“左大夫,我是想替我姐姐来复诊一下。”
左琦风认真的听吴汉群将吴秋萍的病情叙述了一番,说:“吴副科长,最好,还是你把姐姐带来,这样听你说,我还是有点不敢下手啊。”
左琦风说话很在理,哪怕是刚才他说的病人多,不可能一一记住,这也是实话,谁有这样好的记忆。
从庆余堂出来,吴汉群好像打消了对左琦风的怀疑,“左琦风是个医生啊”,吴汉群提醒自己。
曾彦昌给的最后期限只剩下明天一天了,高永安诚恐诚慌的度日如年。
高永安突然意识到,明天是星期天。星期天都不上班,要想对余鹏鲸下手,希望更加渺小。万一星期天余鹏鲸不出宿舍门,那任务就不可能完成了。
高永安拿着试管做着化验,心里却被这件事搅得不安,手一打抖 ,试管落地,打碎了。
“高永安,你买时吧?”同时们投来关心的额目光。
“没事,没事。”
余鹏鲸走过来问道:“高永安,有心事啊?”
高永安看着余鹏鲸,如果手上有把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去给他一刀。
“我能有什么心事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忧无虑的。大概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想睡觉,眼皮子老打架。”
“那你就去休息间打个盹。”
“没事。”
“余鹏鲸,明天星期天怎么安排啊?”有人问。
“你呢?”
“老规矩。”
“好啊,七点钟,老地方见。”
这两个人像打哑谜一样,说了半天,高永安还是没弄明白腰间盘他们要干什么去。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高永安非常明白,过了这个店,就没有下一个店了。
吃饭的时候,高永安象余鹏鲸打探消息,这才知道,余鹏鲸原来有个爱好,就是喜欢钓鱼。
这一点,高永安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倒是一个好机会,绝对不能在错过这机会了。
河边的风好像要大一点,余鹏鲸和他的同事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抛出鱼竿,两个人在静静的等候着鱼儿的上钩。
跟随他们而来的高永安,躲在一个草丛的后面,也在等候着一个机会。
余鹏鲸和同事在一边轻声交谈着,也算是消磨时间,另一边,高永安却躺在草丛中,孤独的望着天空,他不知道,这样等下去,会有什么机会,可是高永安也别无他选,只能是等。
等待好事惟恐姗姗来迟,心急如焚。等待坏事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等待坏事往往都是迫不得已的,一种在劫难逃的心情。等待的无论好事坏事,知道结果会心里踏实点,其实,在人们的生活中,很多的等待是吉凶未卜的,那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就像等待医生的判决,焦虑不安,有着对好结果的期盼,又有对坏结果的恐惧,一颗心悬在空中,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有的时候害怕得都不敢自己去医院看结果,让朋友陪着去。有个人壮胆,心里稍微踏实点。还有就是等待一扇窗口,大大小小的窗口,分布在医院银行车站…….,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忍受屈辱,排着队,慢慢往前挪动。一个环节接着一个环节地等待,彷佛永无止境,身体和心灵受着双重的折磨。
不知道,等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余鹏鲸,今天好像不行哎,到现在都没有鱼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