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待在车里, 林少锡绕过来,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住她,几乎把人包了个严实,他自己里头一件黑色毛衣, 提着杨枝穿过大雨,一滴雨都没让她淋到。
这大概是院长能看到, 夫妻俩最“出?格”的?举动。
杨枝拉起林少锡的?手看看表, 太?晚了。她仰头问:“要不你在这住一晚?”
院长也挽留:“路上估计会塌方。”
林少锡不是莽撞的?人,给钱峰去了个电话, 留了下来。
他让杨枝先去洗澡。
幸好, 热水是有的?, 杨枝洗完出?来, 给林少锡张罗住的?地方。他也没异议,听杨枝说值班室的?治疗床能睡,抬脚就要过去。
院长正从他办公室翻出?一套备用衣裤, 听了简直要笑:“你们夫妻还分床啊?”
杨枝一脸正气:“怕影响不好。”
林少锡配合着点点头。
杨枝在这里,代表的?是整个南城市一院, 自然?要万事谨慎。
院长:“有什么不好?我今天还看见你俩结婚证了。”
院长:“小杨同志!”
杨枝一个打挺立正。
院长:“咱们这落后,可?这方面不落后!看看谁家不是娃娃一大堆?以前没通电,五点多大家就上床睡觉,也没你这么……”
院长想了想,头一回?批评哪哪都好的?小杨大夫:“迂腐,古板。”
然?后偷偷朝林老弟飞了个眼神——
愣着干什么啊!
杨枝盯着脚面,虚心接受,林少锡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院长一瞧:“行了,洗洗睡吧!”.
杨枝的?宿舍在二楼,林少锡是来过的?。
那天只隔着窗户看了看,现在踏进来,忽然?就想起了杨枝曾经的?那个宿舍。
都差不多。
但林少锡没了当初看见那个宿舍时的?万般情绪,与杨枝一样,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天大地大,有个容身的?地方,下雨淋不着,风也吹不着,叫人安心。
他去里间洗漱,出?来时看见杨枝借了隔壁女同事的?房间已经洗好了,穿着本?地嬢嬢手工缝的?棉布睡衣,趴在床上铺枕头。
那睡衣是青蓝色的?,领口绣着不知名的?花儿。
杨枝发现他在看她,也看回?去,笑了,因为?院长的?裤子短了一截,林少锡看着像个傻大个。
杨枝拍拍床:“快来!”
两人的?身影印在窗上,被雨打了毛边。
少锡故意?朝她露出?个很坏的?表情,她也不怕,叉腰跪在木板床上,眼睛亮亮的?。
少锡一把就搂住了,床板咿呀响,杨枝关了灯。
有他在,被窝暖和极了,杨枝懒洋洋的?,等适应了黑暗,小声问:“少锡哥,院长怎么看到我俩结婚证啦?”
本?来没想跟她提,既然?问了,那少锡也不藏着:“有人找我,我拿出?来的?。”
杨枝莫名其?妙:“谁啊?”
她能看见他的?表情,这人,搞偷袭,弹她脑门?:“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向?组织交代啊,杨枝同志。”
杨枝立马知道是什么事了。
她装傻,凑他耳边:“杨小枝。”
“少来这套。”少锡把她摁住了,说,“还有多少阿哥阿弟喜欢你?”
杨枝跟小动物似的?嗅嗅他,很敢说:“少锡哥,你吃醋啦?”
少锡:“……”
杨枝嘿嘿笑,朝他比了个太?阳花脸:“大家都夸我好看。”
少锡什么都不说了,自己老婆,那确实是好看。
别人也只能看看,他不一样,他能这样——
他深深地,吻了吻杨枝。
那是不带□□的?吻。
是满心柔情化作的?爱意?。
但因为?许久没这样,先是轻轻地抿了抿,确定她不抵触,这才放肆起来。
杨枝安静地承受着,等他吻完想撤的?时候,忽然?摸摸他的?脸:“我想你了。”
“我也是。”
一直克制的?情绪在深夜无法藏起,杨枝哽咽着:“少锡哥,我很想你。”
林少锡辨认出?那从眼尾滑落的?流星尾巴,把人紧紧抱住:“怎么变得?爱哭了。”
杨枝也抱着他,呼吸热乎乎的?:“在这里见了太?多让人想哭的?事,眼泪就多了,你别笑我。”
“不会。”他把下巴往她颈窝埋了埋。
两人就这么交颈安静了一会儿。
蓦地,少锡松开她,单手在被子里解扣子。
杨枝睡衣上的?手工盘扣不好拆,干脆把给她当枕头的?那条胳膊也抽.出?来,协同工作。
杨枝也配合,温顺得?像邱瑞华怀里的?满月猫。
“是什么花?”他剥开了衣襟。
声音那么轻,奇怪的?是,她都听得?到。
“刺梨花。”杨枝问,“你看得?见么?”
少锡不说话,手指摩挲着领口。
杨枝没跟他商量,枕头下摸出?手机掀亮。
手机屏幕的?光,是那么恰到好处。
不会太?亮,也足够看清。
林少锡呼吸一滞,看见衣襟下杨枝的?皮肤有一道很明显的?黑白分界线,线之内,杨枝还是临海之城长大的?水灵姑娘,线之外,是云贵高原风吹日晒的?本?地阿妹。
一下子,好像有了个新老婆。
这种奇异的?感觉令人后颈发麻。
杨枝说想他,是哪里都想,被子里人往他怀里挤,这一下,感觉到男人硬邦邦的?身体,还没怎么呢,支棱着烫她,女孩白白的?肚皮跟着沸腾起来。
屏幕暗下去,有人又让它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