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迟砚说的话太冰冷,郁可后面倒是顺从自然地改了口。
“那这些赔礼就先放在这吧,无辞,快过来给小迟总道歉!”
郁可瞧了孟无辞一眼,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真会给她找麻烦!
先前害得悠悠摔下楼,现在又害得她来这里做小低服。
之前她还不信那些话,现在还真是让她不得不信。
孟无辞极其不情愿,却被郁可暗中狠狠掐了一把,推到迟砚面前。
迟砚似嫌弃般后退两步,看出她的不情愿,嘴角轻轻勾起,拍了拍衣袖。
“看来孟小姐很不情愿,那这赔礼道歉还是免了吧。”
因为迟砚下意识的后退,孟无辞一眼发现在餐厅偷听墙角的殷誉夏,视线紧锁在她身上。
“没有的事,无辞,还不快点!愣什么呢?”
郁可接腔,瞪了孟无辞一眼,后者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回视线,极其小声地哼唧一句。
“对不起。”
迟砚狐狸眼瞥向她,作势准备离开,“还是算了吧,二位请回吧。”
郁可见状急了,再次在孟无辞后腰上掐了一把,低声威胁。
“你要是今天把这事给我办砸了……”
孟无辞打了个激灵,避之不及地躲开,目光在朝着餐厅去的迟砚和郁可身上来回扫视。
最后定格在迟砚身上。
孟无辞小跑两步,忍住心底的恶心,一把抓住迟砚,语气急促。
“迟先生等一下!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
说完,孟无辞顶着巨大的压力朝迟砚鞠了一躬。
迟砚目光落在刚才被抓过的衣摆上,只觉得那褶皱格外刺眼。
“刺啦——”
孟无辞听到布料撕碎破裂的声音,一片绸缎缓缓落下,就掉在她脚边。
迟砚没说话,孟无辞感受到郁可的目光,根本不敢直起身子,只能维持着鞠躬的姿势立在原地。
余光看到迟砚走到桌边,抽了一张纸,仔仔细细地擦拭手指,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
孟无辞牙关紧绷,垂下的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郁可见迟砚没有说话的意思,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下去,沉声道。
“小迟总,这赔礼还等着人去收呢。”
迟砚擦完手指,将纸丢进垃圾桶里,没理会郁可的话。
反而转身朝着听墙角的殷誉夏招招手,语气温柔,“过来。”
殷誉夏正美滋滋地看好戏,突然被迟砚点名,颇有一种上课打瞌睡却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窘迫。
郁可被殷誉夏吸引,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几圈,表情说不上来的难看。
“愣着干什么?过来。”
见殷誉夏愣在原地没有动作,迟砚朝她走过去,将人拽到还在鞠躬的孟无辞面前。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焦点的殷誉夏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迟砚这是做什么。
哪知迟砚一开口就惊掉了在场所有人的下巴,“她正给你道歉呢,你接不接受?”
郁可的表情顿时阴云密布,原本还在耐着性子鞠躬的孟无辞听到这话,弯下的身子嗖得直起来。
“你搞什么?谁要给她道歉了?”
殷誉夏本来就没打算趟浑水,这下听到孟无辞气冲冲的反驳,顿时来了兴致。
“孟小姐这态度……”
殷誉夏往迟砚那边挪了几步,眼神无辜,一副扭扭捏捏拿乔的样子看着迟砚。
孟无辞眼睛喷火,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架不住郁可的威胁,只能靠眼睛出气。
迟砚心领神会,“孟小姐请回吧。”
再三被人推拒,郁可也咽不下这口恶气,语气冷了下来。
“迟砚,做事情面留三分,做得太绝……物极必反!”
迟砚轻嗤一笑,走到郁可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耳边传来似恶魔般的低语,令郁可生出一身冷汗。
“孟夫人这话……好像说反了吧?以前怎么没见你们孟家留情面呢?”
迟砚说完就拉开两人的距离,瞥了一眼使劲儿偷听的殷誉夏一眼。
后者被抓包,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去看迟砚。
郁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着急慌张地拉住孟无辞就准备离开。
“等等。”
迟砚叫住母女两人。
郁可深呼吸,扭头看向迟砚,“小迟总还有什么事?”
迟砚修长的手指指向孟无辞,语气轻佻随意,“她留下,你回去。”
郁可大怒,“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母亲现在可不在京城!她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觉得你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迟砚嗤笑,狐狸眼狭长迫人,直逼郁可内心最深处。
“孟夫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可别让孟先生……听到了什么风声。”
郁可瞳孔骤缩,原本嚣张的气焰在听到这话后瞬间灭掉,扭头就走,根本不管孟无辞的死活。
孟无辞难以置信地看着郁可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叫一声就想跟着跑出去,却被一个女佣拦了下来。
“孟小姐,那边请。”
女佣脸上带笑,手指向坐在沙发上的迟砚。
孟无辞推开她就想跑,却发现这女佣阴魂不散,看着小小的,硬是让她连这客厅的门都难出。
“孟小姐,您还是快点过去吧。”
女佣善意提醒。
孟无辞挣脱不开她,一怒之下冲到殷誉夏面前,没动手,但言语恶劣。
“殷誉夏,你真贱!”
一个茶杯横空飞来,精准地砸在孟无辞的脸上,摔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
孟无辞嘴角流出鲜血,吃痛地捂住脸颊,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嘴这么不干净。”
郁可不在,迟砚连个正眼都不给孟无辞,他语气带着怒意,看着殷誉夏。
“愣在那里做什么?等着挨打吗?”
殷誉夏莫名其妙被他凶了一句,看了看孟无辞,又看了看自己。
不是,她看起来就那么弱?
殷誉夏翻了个大大白眼,一屁股坐在沙发另一端,从果盘里抓了把瓜子,嘎嘣嘎嘣地嗑着。
迟砚起身,走到孟无辞面前,弯腰捏起她的下巴,嘴角上扬。
“刚才的歉还没道完呢,你怎么能走?”
孟无辞嘴巴痛得张不开,刚才的茶杯砸得她牙齿有些松动,此刻愤恨地盯着迟砚。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