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真是个老狐狸,竟给他打哈哈。
“我说的是现在。”
“咱家……”
“李公公,你从也的从,不从也的从。”
李公公从驿馆一路到达皇宫西门,身后一直有个尾巴锲而不舍的跟着。
李公公为苏洛的毅力感到非常佩服,但是随随便便带一个人进去,他这脑袋可是会随时保不住的。
李公公快要哭了,几乎要给苏洛跪下,传一道圣旨居然惹来这样一个大麻烦。
西门口,苏洛绿头苍蝇似地,黏上了李公公。
而就在两人纠缠不休时,一辆马车从这里匆匆而过,一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迈步正欲要进入宫门。
苏洛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大叫“茅厕君。”
此君眼神一亮,扭头看见了兴冲冲想他扑过来的苏洛,眉梢跳了几跳,扶着额头无奈的叹息“我有名字,下次能不能换个称呼。”
苏洛哪里管得了此君的怨念,抓住对方的胳膊,兴冲冲的道“茅厕君,你也要进皇宫是不是,我上次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大人物,这气度这仪态普通人家哪里能养出来。”
苏洛一通马屁乱拍,此君眉头深了几分,但还算温文有礼,“叫我辰德。”
“哦,辰德啊,你是不是也要进皇宫,你带我一起去吧。”
“好。”此君非常好说话,微微一笑,邪气的眸子多了几分温雅,一手挽住苏洛的手,一手将苏洛扣在了自己胸口,紧紧贴着姿态亲密。
“请。”
苏洛挣扎两下“这样勾肩搭背的会不会太亲密?”
“不亲密,你如何进得了皇宫?”此君一台洒脱,撒谎也不脸红的说道。
苏洛不作他想,顺利的跟着此君进了皇宫。
“辰德殿在哪里啊?”
“你要见皇上?”赵辰德蹙了蹙眉头,再看苏洛一眼,邪魅的眸子里昏暗不明的光彩闪过。
“是啊。”
赵辰德嘴角扬起了一个了然的笑容,拉着苏洛走的更快了些。
辰德殿外,辰轩身体挺得笔直,一动不动的跪着,发丝上沾染了早晨的露水,有些湿润,他的脸色微微发白,犹如被暴风雨摧残的红梅,有种凋零的惆怅之感。
苏洛乍一看见辰轩,内心顿时掀起了不少的风浪,几乎是下意识的喊道“辰轩。”
辰轩幕然回头,而就在这一瞬,一直揽住苏洛肩膀的赵辰德幕然板过苏洛的脑袋,在他唇上亲了下去。
邪魅的眼瞟了过来,挑衅的撞上了辰轩的眼。
辰轩苍白的脸在看见苏洛有了一分血色后,随即变得更加苍白,含着温度的眸子也渐渐冷了下来。
“靠。”苏洛被忽然而来的吻弄得懵了,待回过神来,毫不客气的一拳头砸了过去。被对方一把握住。
舌尖迅速的舔过苏洛的手指,邪气的一笑“这权当是报酬吧,我算你进宫的报酬。”
言罢,潇潇洒洒的放开了苏洛,转身走了。
苏洛气的头顶冒青烟,刚刚那一瞬他一直有注意辰轩的神色,此刻苏洛像个犯错的小媳妇,挪啊挪的,挪到了辰轩跟前。
二话不说跟着跪下。这么一跪,那地上的鹅卵石搁着膝盖,疼的苏洛险些蹦起来。但见辰轩神色不变,苏洛就更加愧疚,辰轩因为他在大殿上地上跪了三天三夜,而自己居然是么也不知道,刚刚还当着辰轩的面和茅厕君接吻。
该死的茅厕君,诅咒你下次掉茅坑里淹死。
“轩。”
苏洛跪在辰轩身边,用手肘碰了碰辰轩“刚刚那事是个误会。”
辰轩冷的和雕像似地,一言不发。
“轩,你不说话我就一直陪你跪着,我帮不了你别的,也不能为你分担痛苦,但是我会陪着你,无论多少苦难,我都不离不弃。”
苏洛说着话,伸手紧紧握住了辰轩冰冷的手指。
一丝丝疼痛在心里蔓延,对辰轩的迷恋,在一阵迷惘后,变成了深深的爱恋,而这一刻却是无言的感动,他想此生的一真心人已经足够。
生死不弃,同生共死。
辰轩苍白的脸不见血色,但是那冰冷的神色却缓和了不少,由着苏洛握住他的手。
两人一言不发,在地上一直跪着,相互纠缠的手指紧紧握住,无言的温暖与力量在指尖传递。
日头西下,又是一天,苏洛觉得膝盖疼的不像是自己的,麻痛的感觉传遍了四肢,就像是有无数小银针在骨头筋脉里穿走一样,疼的苏洛只想昏厥。
而苏洛还没来得及昏厥时,辰轩却先一步毫无征兆的倒下了。
四天三夜,在坚持了四天三夜,滴水未进后,辰轩晕厥过去。
苏洛看着辰轩倒下,大脑瞬间一阵恍惚,脑海中刹那间闪过了一抹奇异的景象,也是辰轩,一抹白衣,回过头来对着他苍然一笑,然而胸口那把利剑,却刺透了他的心脏,他微笑着缓缓倒下,修长的手指眷恋的抚摸着雪狐的皮毛,血染了雪狐一身。
满目都是血红色,满目都是辰轩的血。
苏洛惊恐的无以复加,看着辰轩倒下时,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绝望无助还有从心房蔓延出来的痛苦。
“皇兄。”
一道人影迅速划过,仓皇之间接住了辰轩倒下的身影。那人一身翠绿衣衫,衣衫之上绘着翠竹,腰间一支玉箫。
来人与辰轩模样有几分相似,但绝对没有辰轩那般美得惨绝人寰,妖媚的无以复加。
来人就像一竿碧绿色翠竹,给人以清新舒畅的感觉。
辰怀几乎是看也没看苏洛一眼,吩咐下人去传御医,自己抱着辰轩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