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有发现！”
当对讲机里传来这句话的时候，李一鸣发现张默的眼睛顿时亮得吓人。
“好！我马上过去！”
激动地看了李一鸣一眼，张默极力压抑着自己兴奋的心情道：“走！”
线索是一分队发现的。
他们在自己所负责的东边方向搜寻了大约一百米的左右的时候，警犬对着一片碎石区域狂吠。
若不是警犬示警，他们还真没注意。
毕竟不是新埋的，单纯从地上的痕迹很难分辨出跟周围有什么不同。
而一分队的队员则用随身携带的挖掘工具开始挖。
当几铲子下去之后，他们就立刻感觉出不对了。
因为固有土层和挖坑后回填的土层是有明显区别的。
而他们几铲子下去之后土层的反馈，是后者。
这种细节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
几名壮汉轮流上阵，在下挖了大约六七十公分的时候，一个红蓝白相间的编织袋露出了一角。
当即，他们便把这个发现汇报给了张默。
等张默和李一鸣赶到的时候，编织袋已经露出了一半。
众人齐心合力，又是经过半小时小心挖掘，终于将那编织袋给挖了出来。
虽然编织袋没有破损，也没有人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当它露出来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的剧烈臭气，里面装的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张默蹙眉道：“联系法医吧。”
“张队，没信号啊。”一名队员尝试着联系队里，却发现电话拨不出去。
张默瞪了他一眼，道：“打112，亮明身份说明事由，让他们联系队里。”
他嘴上说着，却偷偷瞄了李一鸣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原因无他，在张默的心里还是存了一丝无功而返地顾虑。
所以，他们这次来搜山，并没有带法医。
这是张默的失职。
好在这会儿的李一鸣什么都没说，只是捂着鼻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队员联系队里的时候，张默走到李一鸣面前，赞道：“李科，还真被你说中了。”
李一鸣则缓缓摇头：“张队，应该……不止这一个吧。”
听到他这话，方才被重大发现的兴奋冲昏头脑的张默也反应了过来，立刻用对讲机将二分队调了过来。
既然这里发现了尸体，那么在周边肯定还会有发现！
在等待法医到来的时候，两个分队兵合一处，继续在周边开始搜寻。
因为时间相对久远，单纯靠人眼去分辨什么地方的土层是动过的很困难。
而警犬因为在发现这一处之后，其巨大而强烈的气味也给它俩造成了困扰，再想找其他的掩埋坑开始变得困难。
不过，毕竟这里都是经验丰富的刑警。
既然找到了第一具，那么将自己代入嫌疑人，且确定他们会将尸体埋藏于此的情况下，他们开始尝试着在周边有可能的地方下铲。
只要几铲子下去，土层出现异样，就可以继续深挖。
一个多小时后，太阳正当空。
刺目的阳光晒的众人汗流浃背，可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为受害人伸冤，同时也是自己莫大的功劳和晋身之资。
当法医到来的时候，众人发现了第二个埋尸坑。
——
回到队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一天，总共在黄杨山南麓发现了三个埋尸点，一共发现了五具遗骸。
有的是高度腐败，有的已经白骨化。
其中有一男一女一儿童的合埋坑，基本能确认就是名都夜总会的前老板王强。
而其他两具尸骨，哪个是邓海洋，另外一个又是谁，还需要进行DNA以及失踪人口比对来确认。
单位的淋浴房里，李一鸣已经洗了三遍，可总还是觉得身上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
而跟他一起洗澡的，还有张默。
“你这咋还是这幅脸色。”
看着一脸煞白的李一鸣，张默打趣他道。
隔着编织袋的时候，只是有浓烈的臭味，而当法医到来之后，打开了那袋子……
李一鸣直接吐了。
饶是他看过诸多的卷宗，也见过各种血腥、变态的照片，可照片跟现场的区别着实太大了。
“我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冲击力……太强。”
“没什么觉得丢脸的，当刑警的，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就不吐的凤毛麟角。别太往心里去。”
“我也以为自己看了那么多卷宗，就是那凤毛麟角来着。”
“你要是没反应，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个正常人。”
“不至于吧？”
“这人说白了也是动物，尸臭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给同类释放的一种信号，这里有危险。见到同类的尸体、闻到尸臭会感到恐惧很正常。”
“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受多了，我还寻思我给咱们刑警队丢脸了呢。”
“没有的事儿，不过……既然找到尸体了，我怎么看你好像没多高兴的样子。”
“找到尸体只能说明我们有了切入点，但想要查证是张御虎做的，这仅仅是个开始。”
“放心吧，有这个切入点，就够了。这张御虎跑不了他。我现在倒是有点想不出来，多出来的那具尸体是谁。”
在闫继尧所提供的信息里，严重的伤害和杀人事件，就那三起。
其他的只能算做添头。
而其中的两起杀人事件，若是查证就可以将张御虎一棍子打死。
属于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他的那种。
但是，多出来的那具尸体是谁？
既然他们都埋在一起，大概率也是张御虎团伙犯下的罪行。
“不管是谁，这些尸体的身份先尽快确认一下吧。”
在身上继续涂抹着硫磺皂，李一鸣觉得，身上所沾染的臭味，似乎少了一些。
王强、邓海洋，一个是经营娱乐场所的，一个是之前道上的大哥。
身上多少会有案底，他们俩的DNA在信息库里都有，所以身份很容易辨认。
这也证实了闫继尧所提供的信息都是真的。
可最后一具尸骨的DNA信息在警方的信息库里却没有录入。
而法医的坚定结果则是，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