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时不苟言笑,好冷清漠然的小大夫。
但好像每每见他,笑意都十分明显灿烂,季青临垂眸慵然,带着几分玩味审视。
“看着我做什么?”裴蔓生自然察觉到他的注视。
或者说,她发现季青临好像也挺爱看她的。
一开始以为是他礼貌使然,说话时看着人更显的认真专注,后来发现……他好像只是单纯爱看她。
这个发现让裴蔓生内心有些窃喜。
她从小漂亮到大,因为外貌吃过苦也获过利,因此对相貌一事看的淡,但被好感对象认真端详着,她也会有些庆幸还好自己长得漂亮。
“裴大夫很漂亮。”
果不其然,这句夸奖出来的顺利成章,裴大夫像只得到夸奖后忍不住高兴的布偶猫,有些矜持地点点头。
想云淡风轻地说句谢谢,你也很好看时。
季青临补上了后半句。
“像只小狗。”
雪酥糖。
什么?
裴蔓生愣住。
像小狗是什么意思?
她美貌温润细腻,但眉眼深刻,网上有阵风很大的野生眉就是她这副模样,眸亮唇红,乌发长直。
谁见她都会觉得是温柔知性挂的超级大美女。
长久以来,裴蔓生都浸泡在夸奖的蜜糖罐子里。
眼前的男人却含笑对她说,很漂亮,像小狗。
裴蔓生仔细感觉了下,也没有生气,就是有种很新奇的味道。
“为什么像小狗?”
连这股懵懵懂懂却刨根问底的劲儿都像。
季青临忍不住低笑出声,嗓音清润勾人,从喉间滚出轻溢出来,颗粒感明显但不沉闷。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听,裴蔓生忍不住更加凑近了些。
无意识的举动总是最戳人心。
季青临笑着,任她凑近自己,低声道:“不喜欢小狗吗?”
“还好,猫狗都喜欢。”裴蔓生道:“但是我太忙了,没时间照顾它们。
很有责任心啊。
季青临轻嗯道:“你很单纯,裴大夫。”
单纯一词,配合那句裴大夫,一下就把两人刚才还算亲昵地氛围划破了。
裴蔓生听出来了,这是他以阅历更加丰富的角度在评价,称呼职务也是她的社会身份。
或许之前她确实心无杂念,听到这句评价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但刚才自己还对他的权势地位有过想法……此刻当真心虚了,裴蔓生轻咳转身。
“好吧,你也困啦,我就不打扰啦。”
她心虚地厉害,只想快点离开,却被季青临喊住:“明晚或许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啊?”
“明晚有个商务晚宴,谈个江洲改善民生的合作企划。”季青临确实疲惫了,语气轻淡带点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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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古街寂寥,裴蔓生从客堂出来后,换身装备就上了家中司机来接她的车,在车上神采飞扬,眉眼都生动起来。
民生改善企划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往年都是明中堂那种级别的参与合作。
今年因为明中堂内部发生改革,很有可能不参与。
届时,食这方面的空缺就大了,百家争鸣可补缺选举,但裴蔓生不能确保明和堂一定能选上——但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回明和堂的路她没让司机送她,自己打车回来。
医馆此刻早已闭关,文墨大师亲笔题写的三个大字在黑暗中略显幽深,重新修整的红木高门气势巍峨,运用多方中式建筑设计美学,即便周遭都了无动静,明和堂前也无阴森之态。
在静夜里古井无波,坦然而立,正气凛然。
裴蔓生猫着腰,轻移缓步穿过前堂来到中厅。
两侧分别是左客居和右药堂,裴蔓生下意识瞧了眼左客居顶楼。
暗室无灯寂静。
她刚从家中回来,问问家人能否给她找点门路,做个阶梯让她搭上民生企划这条线,结果父母二话没说让她死了这条心,连哥哥想做江洲顶层项目都难,就算能搭线,也成不了。
裴家能量不够。
随后裴父又点她,说权力斗争向来残忍,不是钱财能两清的,裴蔓生一个小丫头,轻易参与不得。这事儿,裴父坚决不同意。
裴蔓生心想着,爸爸说地话不无道理,季青临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就算不想卷入家族商界权力斗争,也会被波及席卷到无法脱身,想平安度日就必须争到你死我活。
昨天妈妈打电话时和别人闲聊,谈起了季青临。都说他狼子野心,亲生父亲被他送进美利高联监狱。
傅家一整条旁支被他硬生生砍断,检举多项罪证,贪污越货,权势勾结都算小,最严重的检举全程保密。
不过也是,季青临可不姓傅。
裴蔓生轻叹口气,心想已是千帆过尽,季青临如今已是万人之姿,今晚总能睡个好觉——外设暖窗怎么开着?
裴蔓生在中厅胡思乱想着,眼神一瞥,则看见外设暖棚灯光明亮如昼。
偏暖橘粉的色调在寒冷夜间显得温暖如春,裴蔓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