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仅你一人得此名额,届时,无人敢看轻你。”
裴蔓生甚至反应消化了这番话几秒,浑身血液才渐渐凝固。
果然不该把他当傻子。
这些天避着她不见面,只怕是那天就看出裴蔓生是何目的,只是他从未口出恶言亦或者让她难堪,就算是出于绅士风度还是其他,都算得上体面——
裴蔓生艰难地挤着嗓子道:“你……都知道了。”
季青临挑眉,“裴大夫单纯。”
这里的单纯,大概率是在骂她蠢吧。
裴蔓生叹息,“抱歉,季先生雅量。”
“明和堂经营不善,最后还要靠投机取巧,才能让它得以延续发展,但这些都不能成为我欺骗利用您的借口。”裴蔓生语气干巴巴的,缓慢解释着。
季青临饶有兴趣地听着裴蔓生的剖白。
“可是。”
裴蔓生抬眸,清润荔枝眼暗含浓稠歉意,秀眉微皱,一字一句认真道:“说喜欢您,不是利用,梦见你是真的。”
“可能您不相信,我早在——”
“季先生!”周绪匆匆忙忙地莽撞进堂前:“傅老夫人到江洲了,还带着郭小姐!”
两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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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和堂久违地在深夜光临贵宾,堂前灯火通明,堪比本市最豪华的国际商务酒店,装潢低调静夜,但地面铺满奢张曜石。
很难想象这只是普通药膳馆的装修标准。
毕竟堂前是裴蔓生大一时亲自操刀,那时她审美激进,也受到精英教育的影响,硬是要求家里给她拿出大几百万重新装整这堂前门后,一度让徐医师觉得十分不可理喻。
后来裴蔓生也确实后悔了,如此奢华的酒店风非她初衷,也不符合现代对于药膳馆的标准,她曾一度怀疑是这装修影响她的生意。
但此刻,裴蔓生也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远道而来的客人从加长林肯下来,满头银发的女士姿态优雅,被搀扶着也不显佝偻苍老,以裴蔓生毒辣的眼光来看,这位老太太至少年过七旬且大病初愈。
但她竟然毫无病态,甚至比季青临还要精神抖擞。
保镖与菲佣齐刷刷给老太太开路,就差没把地毯给老太太铺上,裴蔓生站在二楼观望着,极少见到这股架势,当下有些慌张,连忙向下望季青临——
而他神态自如,松弛得当。
瞧裴蔓生看向自己,他用眼神安抚。
没事的,别害怕。
“青临哥哥!”
娇蛮飞扬地女声扬起,就差直接撞进季青临怀里,而男人收回视线,面露轻微不耐,单手抵住郭淳溪的脑袋,闲散无语地让她站好,不要乱动。
傅老太太落后几步,才站在季青临面前,凝神看他一会儿,才出口道:“阿临过的也不好。”
季青临面色如常,毫无动容:“您好了,我就好。”
软硬不吃,刀枪不入。
她被季青临引入二楼茶水雅间,知道他在江洲待上个把月,都居住在明和堂,聊来聊去,最后老太太还是忍不住说出真实目的——
“傅郝辞到底只是表亲,当年他冤枉陷害你,我同你爷爷知道其中缘由,只可惜当时他父亲如日中天,这才委屈了你,你要是心里不畅快,铲除他那一支也算因果。但阿临……”
老太太年纪大了心软,说到亲孙子时,还是忍不住以泪洗面:“傅明尚是你亲弟弟。”
季青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她早已不如印象中那般雷令风行、面慈腕狠、优雅得体,再顶尖的医美项目也难以维持她的疲惫老态,在季青临面前求情时显得那般无助。
季青临沉默半晌,才轻声道:“我不会赶尽杀绝。”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傅老太太也未曾想到季青临会松口的如此之快,准备好的说辞和条件还未出口,目的便已达成。
她流着泪呆滞,模样甚至有些滑稽,季青临听着门外郭淳溪不断传来的动静,缓慢道:“您带着郭淳溪离开吧。”
“淳溪是我看着长大的,与你…”
“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有喜欢幼童的癖好。”
季青临淡淡道:“您要是指望留她在我身边充当眼线,那恐怕要更加失望了,她是个毫无城府的人,不出半月便可被我策反。”
“至于您想把她放在我身边,用爱情唤起我对人性的美好向往吗?”他说这话时虽然笑着,但话里话外都止不住的嘲讽:“您觉得,可能吗?”
傅老太太沉默了。
“还有,老太太。”
季青临位居上席,逆着光,更显得他面孔模糊不清。
“我不准备娶京西任何一户千金小姐。”
他话音刚落,隔间侧门便被缓缓推开,金粉旗袍尾轻摆娉婷袅袅,露出截细白笔直小腿,身姿曼妙婀娜。
浓密乌亮长发倾斜,端着晒干茶叶款款而来,对着季青临嗓音低柔着。
“怎么没按时吃药。”旗袍外裹素整白大褂,裴大夫戴着副银框眼镜,看着严肃、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