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落西山。
天穹披上暮纱,暮色渲染大地。
青城街道上人影散乱,不复白昼喧嚣。
一品楼,作为青城最大的酒楼,此时依旧人声鼎沸。
二楼,一间包厢之中。
七人点好菜后,老四、老五又添了几壶酒:
“既然都来酒楼了,不喝点酒怎么行!”
“老七,今晚你是寿星,你可得多喝点,让大伙见识见识你的酒量,如何?”
“抱歉!老四。”
陈柳坐在东首座上,摇头回绝:
“我不喝酒,只喝茶。”
“不是吧!”
老四手抹额头,走到陈柳身后,双手搭在陈柳的肩膀上:
“老七,你该不会是酒量不行吧!”
陈柳笑言:
“老四,你也别拿话激我了,我不喝酒是因为我家世代就没有喝酒之人。”
“好吧!”
老四见状,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老三身后:
“老三,你酒量最好了。老七推辞了,你可不能再推脱了。”
谁知,老三听后也表示拒绝:
“我也很想喝酒!”
“但是,明日书院招生,我领了记录账簿的任务。”
“所以,今晚,我与老七一样,只喝茶。”
一个都没得逞,老四颇为郁闷地回到位置上。
不一会,酒菜上齐了。
在座七人,陈柳与老三饮茶,其余五人开始相互敬酒。
“来,一口干了!”
大伙都是十二岁出头的年纪,平日里个个吹嘘自己酒量有多好。
这会真喝下去了,没喝几杯就酡红了脸,不胜酒力。
除了老五这个头铁的娃子,其余之人都怕在大伙面前出丑,纷纷找借口表示不喝了。
只剩下老五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
没过多久,只听晃荡一声,老五就醉倒在酒桌上,说起胡话:
“我还没醉,我还能喝!”
“我没醉,我没醉......”
一旁。
老三学着老七的样子品茶,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醉倒的老五,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接了书院的任务,可以借此推脱掉喝酒之事。
平日里大伙吹嘘酒量,就属他吹嘘的最猛。
真要是喝起酒来,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而他又好面子,平日里吹嘘地那么猛,今日定是不能怂的。
若不推脱掉,指不定就成老五那样,醉倒在酒桌上胡言乱语了。
“真是机智如我,早早地料到了今晚的局面。”
“一群小样!还想看我出丑,门儿都没有!”
老三心里这样想,顺嘴对陈柳问:
“老七,你觉得你多久能踏入气血境?”
众人听见老三的话,心中好奇,也把目光看向陈柳。
陈柳咽下口中饭菜,淡然回答:
“我已经气血境了。”
“哦,你已经气血境了。”
老三还没反应过来,放下茶杯,正要去夹菜,筷子忽然定格在空中。
“老七,你刚才说什么?”
老三脑袋僵硬,艰难地转过头,惊问:
“你已经气血境了?”
陈柳肯定地点头。
啪!啪!啪......
五双筷子先后掉在桌面上。
众人之中,老六最先回过神来,追问道:
“老七,你这是用了气血秘药吧。”
“这才半日,你买的气血秘药是哪一种?”
“青脂玉魄膏?血枣益气汤?还是......”
话没说完,想起老七平日里的作风,他语气一变:
“不,不会是炼血散吧!”
陈柳低头品茶,默而不言。
这是,默认了。
咕嘟!
五道咽口水之声先后响起。
炼血散大名鼎鼎,因其药性过烈,以往使用炼血散的人都是在修为达到气血境四重天之后,才开始使用的。
老七不愧是小武痴,刚引气,没有任何修为就敢使用炼血散,胆子是真的大!
“佩服!”
众人感慨。
老三起身走到陈柳身后,双手搭在陈柳的肩膀上:
“我比老七你大三个月,这才气血境一重天巅峰。”
“老七,你可悠着点,别我还没突破气血境二重天,你就先我一步突破了。”
没等陈柳回话,老二就替陈柳回答:
“老三你放心,老七他一定不负你之重托,先你一步突破气血境二重天。”
老大也附和道:
“就是如此,我也觉得老七会比老三你先一步突破气血境二重天。”
老大、老二大陈柳四个月,如今已经是气血境二重天,这话说得是相当轻松自如。
老四听着这些话,低头喝起闷酒,啥也不说。
老六瞄了一眼老四,对陈柳以酒敬茶:
“老七,我与老四、老五才刚修炼到气血境一重天中期。”
“咱们是铁定跟不上你的修行进度了,但你可要在清微谷等我们!”
他们这些寒门子弟,但凡能通过入院考核拿到免费名额的,天赋都不会太差。
只是,在武道修炼前期,资源的重要性要远胜于天赋。
他们家境清贫,买不起气血秘药,只靠功法牵引元气修炼,修行速度缓慢,远比不过那些天赋不如他们的富家子弟。
唯有等他们修炼到气血境四重天后,才有能力赚取修炼所需的资源。
只是,没有气血秘药辅助,以他们的天赋,想要修行到气血境四重天,差不多要一年。
而以老七的天赋,又不缺修行资源,一年后,必然能拜入清微谷。
届时,他们就要与老七分别了。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陈柳起身,端起茶盏望向在座众人。
老大白乐、老三宋景、老五海峰依次坐在他的左侧。
老二陆观、老四于和、老六杨文依次坐在他的右侧。
“六年匆匆,风雨相伴。此生无悔,矢志不渝。”
“千金难买一真心!”
“这份兄弟情,我自当铭记在心!”
“我们此生有缘相聚一院,许是上天早已注定的缘分。”
“庸常之中,微芒不朽。”
“小弟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说完,陈柳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说得好!”
醉倒在桌上的老五突然爬起来高喊,随后一只手没撑稳,咚地一声又趴到了酒桌上。
众人见状,纷纷大笑,各自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临近二更天。
酒尽人散。
街道上寂静,远远传来打更人的余音。
老四背起醉倒的老五,一行人往书院走去。
一路上,老五不断干呕。
这让老四嘴里不停地念叨:
“老五啊,再有一会儿就回到书院了,你可千万别吐我身上。”
“没事儿,大不了让老五醒后,给你洗干净就好了。”
老大被老七搀扶,醉熏地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三搀扶喝得半醉的老二,也附和道:
“老四,真没想到,你小子深藏不露。真拼起酒来,才知道你居然没吹牛!”
“而是真有这酒量!”
“就是说!”
老六最后那会喝得不多,只是微靠在老七身上,自己还能走。
“老四,你与老五,一个酒量最好,一个酒量最差,合该你背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