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浓绮没有拒绝的理由，“听导演的。”

梁元满意点头，将资料交给倪浓绮，又让人取了职业套装给她。

一切准备就绪，“各部门注意，action。”

几乎是在开拍声刚落下，倪浓绮手里的手机就响了。

倪浓绮点开，合作谈论的时间、地点。

距离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她只来得及在路上看这堆资料，时间紧迫。

半小时后，高尔夫球场。

李力言眼一眯，“你就是新来的秘书？”

倪浓绮点头，脑海自动浮现出刚刚记忆的资料，“李总，您好，叫我小倪就行。”

李力言点头，“等会机灵点。”说着抬脚往前，迎面跟正挥杆打招呼，“王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王石，峡源公司的老总，企业主要搞建筑材料生意，京沪的很多小区、桥梁都有他们的身影。

王石点了下头，目光往后，见只有李力言一个人，扯了下嘴角，“也没很久，上次在晚宴不才见过吗？怎么？今天就你来了？”

李力言心内微沉，知道王石是因为上次想见厉南爵没见成，心里堵着口气，故意刁难。

遂笑言：“我可是一日不见王总您，如隔三秋啊。”

说话间，若无其事地接过球童递上来的球杆，手肘微屈，下瞬，抬腕一挥，“王总考虑的如何了？”

李力言说着，动作未停，白色的球受到撞击，在半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抛物线，话音刚落，那球恰恰进洞。

“好球！”王石抚掌大笑，视线却不在球场上。

倪浓绮今天的服装是道具安排的，为了贴合身份，特意准备了一套职业装。

上色是浅米色的西服，下身是同色系的及膝包臀裙。

这种装束，实在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倪浓绮眉心微蹙，察觉王石的视线，略过李力言，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细小的眼睛里满是猥琐的笑意，“李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李力言不动神色的往边上侧了侧，挡住王石视线，“王总不会还在为上次晚宴的事生气吧？”

王石摆摆手，下巴微抬点了下倪浓绮，“合着这么漂亮的，藏着不让看呢。”

倪浓绮抓着资料的手收紧，无形忍耐，任务要求她不能破坏这次的商谈，要是她得罪了合作的客户，很有可能合约告吹。

李力言眸里闪过一丝鄙夷，说出的话也沉了：“王总说笑了。”

王石那种肥的过分肿胀的脸上露出一种“看破不说破”的神色，“大家都懂，玩物而已。”

玩物这词一出，倪浓绮再也忍不住，上前，“王总，你家有女性吗？”

王石似乎觉得有趣，煞有其事地点头，说出口的话却刺耳：“自然是有的，怎么，你也想到我家去吗？”

倪浓绮美艳的脸上掠过一丝厉色很快又消失不见，“自然不是，我就是觉得奇怪，王总应该也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吧？尊夫人没有教过你尊重女性吗？还是说，你有人生没人……”

话说到这，倪浓绮似乎突然发现她好似说错话，停顿的异常突兀且明显，末了，不忘无辜地：“王总，我说话比较直，您大人大量，不会跟我这小角色计较的吧。”

王石脸阴沉的将要滴出水来。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一辆摆渡车正缓缓靠近。

李力言状似严厉，“幸好王总是个大度的，换了别的，有你好看。”

看来厉氏的企业文化不错，有了上司撑腰，倪浓绮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半步。

都是狐狸，王石哪里看不出眼前这两人一唱一和地把他架高，“不用给我带高帽，我这人向来吃不得亏。”

说着，将球杆递给球童，摘了手套，“你们厉氏要我再让两个点，也不是不行。”

李力言反应极快，“王总谦虚了哈，这还说不大度？”

王石摆摆手，“我话还没说完。两个点，换你这个牙尖嘴利的秘书！”

生意场上，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但直白地让人恶心的这是第一个。

李力言没想到王石这是连装都不装了，摆明了要教训倪浓绮。

倪浓绮倒不怕李力言将她交出去，一来她还在拍摄，虽然是隐藏的，但这总有剧组的人，她的安全无需担心，二来，她自保的能力也有。

但令倪浓绮万万没想到的是，一道熟悉的低沉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王石，她是我的人。”

倪浓绮转身，厉南爵一身休闲服，完美的俊脸上此刻没有半点表情，但银丝眼睛框下微眯的双眸明晃晃地写满不悦。

王石皱眉，看向球童，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家伙？“谁准你们放他进来的！”

李力言从震惊中回神，“厉总，您怎么来了？”

王石也听到了，再看李力言这模样，心内大惊，脸上神色几经变换，虽然知道厉氏掌权人年轻，但王石没想到会这么年轻，疯狂补救：“厉总，抱歉抱歉。我有眼不识泰山。”

厉南爵没看他一眼，视线落到李力言身上，“你的方案，只有峡源一个选择吗？”

倪浓绮反应极快，默默将相关资料抽到最上层。

这话的信号十分明显。

刚刚还高高在上拿乔的王石，是真切慌了，厉氏这单是创建京沪有史以来最大的生态度假园，一旦签下，他们集团一年的收益都不用担心。

“厉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厉南爵还没说话，李力言开口，“除了峡源，承安建设、华岩工程也在我们备选。”

厉南爵矜贵点头。

王石急了：“厉总，那两家完全没有承包过大型度假园的经验啊！”

厉南爵淡声：“从今以后，他们就有了。”

王石不敢想象，要是这单没谈下来，董事会那群狼会把他撕碎了，索性：“厉氏要两个点是吧？我们能给到三个！”

李力言心念一动，三个点，几乎就是持平了，倪浓绮已经在抽合同了。

要是她也会选择签。

但……

“厉氏不缺这个点。”厉南爵淡声。

倪浓绮看着面前王石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下去，李力言也不解，等王石走了，忍不住，“厉总，为什么？”

厉南爵的目光掠了身后站着的倪浓绮，“峡源材料不达标，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能给三个点？”

李力言：“不可能，前期是洪志涛……”李力言说到这，声音陡然停住，反应过来：“谢谢厉总提醒，我会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