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钰倒吸一口冷气，赶紧伸手握住姜琅的手。
他知道姜琅喝醉了，但是没想到她喝醉了竟然是这副样子。
“姜琅，你起来再说。”
“我就不！”姜琅两只手都撑在他胸口，整个人都凶巴巴的，“为什么她养小猫你不骂她，我只是抱着小猫玩一下你就要说我？”
姜琅说的是那天他们大吵一架那件事。当时她的心都快痛死了！
见莫辞钰不说话，姜琅不满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催促他：“张嘴说话！长着嘴巴就是说话的。”
随着姜琅的挪动，一股热流涌了下去，霎时莫辞钰的嗓音就哑了。
“姜琅，姜琅！”他叫了两声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急迫，“猫挨着我呢！”
姜琅这才注意到。
刚刚她把手收回去撑在莫辞钰的胸口，猫猫就又贴在了莫辞钰身上。
“哦，没事。”姜琅说着坐直了些，伸手到口袋里掏啊掏。
感觉到她全部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腹部，莫辞钰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有些受不了，伸手扶住她紧贴在自己身侧的大腿。
他算是知道了，今天姜琅绝不会轻易从自己身上起来，只能等她下一步动作。
只见姜琅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钥匙扣，上面的装饰物是一个闪闪的大铃铛。
姜琅把它捏在手里摇晃了几下，铃铛叮叮地响，原本紧贴着自己的猫“嗖”的一下就窜到姜琅身边，站起来伸手去够姜琅手里的铃铛。
姜琅笑得眼睛弯弯的，把铃铛往远处一扔。
“去！”
布偶猫应声而动，飞一样地跑开去扒拉铃铛，一时之间屋里铃铛的响声不断。
姜琅笑着拍了拍手，在莫辞钰身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问他：“怎么样，现在不怕了吧？”
莫辞钰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其实还是有些怕的，只不过姜琅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姜琅喝醉了，脑子不清醒，逗小猫玩了一回就忘记自己刚刚想知道的问题，秀眉轻蹙了一下。
“我刚刚问你什么？”她又恢复了刚刚凶巴巴的状态。
莫辞钰没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姜琅伸手捏莫辞钰的脸颊，“说话啊。”
看姜琅这样晕晕地认真，莫辞钰勉强压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学着她说话的样子把问题复述了一遍。
姜琅听到了，双手撑在莫辞钰的胸膛上，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辞钰，等着他给的回答。
莫辞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去躲开她的眼睛。
“你真的不知道我害怕猫吗？”
姜琅炸毛了。
“我上哪儿知道去？谁会怀疑一个家里有猫的人还害怕猫啊！”
眼见姜琅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莫辞钰赶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还故意吓我。”
姜琅原本的火气被这一声对不起熄灭了。她立马开心的眼睛弯弯的，凑近莫辞钰，指尖戳着他的鼻子。
“哼，你早该跟我说对不起的。现在说已经迟了，罚你重复一百遍！”
莫辞钰：......
“说啊！”姜琅又开始催促，莫辞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打算跟喝醉的人计较，嘴里语调平平地快速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越念声音越轻，越念越折磨。
莫辞钰终于忍不住一把掐住姜琅的腰，让一直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的姜琅停下，眼圈都被她撩拨得有些发红。
姜琅嘟嘴不满：“能不能把你口袋装着的东西拿掉啊，戳得我不舒服。”
莫辞钰呼吸一窒。
“口、口袋里没东西，”他磕磕巴巴地说，“你先起来。”
姜琅本来不想动，但是胖猫自己扒拉铃铛玩腻了，叼着铃铛迈着猫步丁零当啷地走过来。
顾及到莫辞钰害怕这辆小猫，姜琅伸手拿过铃铛，再把胖猫抱起来，摇摇晃晃地就要起身。
可她醉得实在厉害，屁股刚离开莫辞钰的腹肌整个人就要往前栽。
莫辞钰劲儿还没缓过来就赶紧伸手撑住她，无奈地问：“又干什么去？”
姜琅摇摇晃晃地维持平衡，声音软乎乎的：“你不是害怕小猫吗？我要把它抱出去。”
莫辞钰听到她的话一怔。
他的恐惧在这个醉醺醺的夜晚被抱在怀里，要送出卧室的门外。
即使处理恐惧的人很难独自顺利地走到门边。
“你......不用了。”莫辞钰轻声道，“就让它待在这里也行。”
姜琅前倾，脸快要怼到莫辞钰的脸上：“真的假的？”
莫辞钰微微后仰躲开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那好吧。”姜琅又一屁股坐下，把铃铛丢了出去。
不过莫辞钰身上坐着没有最开始舒服，姜琅干脆翻下来躺在莫辞钰身边的地毯上。
莫辞钰被姜琅的迷之操作震惊了，赶紧叫她起来去床上睡。
“我不，”姜琅哼哼着躲开莫辞钰要拉她的手，“我还没洗澡换睡衣，不上床。”
姜琅有洁癖，没有洗澡换睡衣是绝对不上床的，莫辞钰噎了一下，只好去把沙发上的靠枕拿下来垫在姜琅头下面，让她能躺的舒服一点。
“那你什么时候去洗漱？”
总不会一整晚都要睡地毯吧？
“等一会。”姜琅有点点晕，闭上眼睛，嘴巴却没停，“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害怕小猫呀？”
一阵沉默后，莫辞钰也躺在了地毯上，侧着脸看姜琅。这个角度能看到姜琅卷翘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在轻颤。
时隔这么多年，莫辞钰第一次向别人提及那个地狱一般的夜晚。
“......那时候我被绑着手脚，好几天待在同一个满是灰尘的仓库里。白天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到了晚上，整个仓库就回荡着嘶哑大声的野猫叫声，偶尔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我身边穿过。”
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这样凄惨渗人的叫声回荡在仓库中整夜整夜。
姜琅咯咯咯的笑起来。
“我也听过野猫这样叫。”姜琅翻身离莫辞钰更近一些，声音带着笑意，“那你知道野猫为什么这么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