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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剧本

廷根市金梧桐区的一家偏高档餐厅内。

“先生,这是您点的辛记迪西馅饼……这里是嫩豌豆炖羔羊肉……还有费内波特面,饮品是甜冰茶……最后是饭后甜点,香草味冰淇淋。”一位长相普通,穿着黑色马甲的侍者对着克罗斯行了一礼,依次将一份份精致的菜品端了上来。

额啊……你端个菜怎么这么慢……

上午只简单吃了一份黄油面包配品质普通的咖啡还忙活了一上午的克罗斯早就饿得不行了,但为了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精致优雅的燕尾服、为了保持身为鲁恩绅士的风度,他还是没有做出任何急切的姿态。

“非常感谢。”尽力维持着仪态的克罗斯对着黑马甲侍者微笑致谢。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他的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话语却没什么情感地回礼道。

侍者退下后,克罗斯也没有真的大快朵颐,依旧保持着形象地优雅进食,毕竟餐厅里可不是只有他一位客人。

不再多想,克罗斯一边吃一边在内心对食物进行点评:

“费内波特面的面条相当劲道,肉沫的口感也很细腻,碎芝士的点缀是点睛之笔,让面条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就是拌面的番茄酱的味道偏酸了些……

“嫩豌豆炖羔羊肉里软烂的胡萝卜、吸满汤汁的土豆、鲜嫩清爽的豌豆搭配的恰到好处,羔羊肉也鲜美异常,不过提前腌制一下口感可能会更好……

“迪西馅饼……一口咬下去,突破油香浸润的表皮,满溢着肉香的汁水四溅……内馅儿的肉肥瘦相间,一点不腻,酸酸甜甜的碎果粒的存在也让口感更具层次感,同时刺激了食欲,让人吃上一口就不愿停下……不愧是穷神最喜爱的食物之一!”

为了维持风度与优雅,克罗斯放弃了一口迪西馅饼一口甜冰茶的美妙想法,迅速依次解决了眼前的食物,最后拿起摆在冰块中的香草冰淇淋,惬意地享用起来。

美食才是人生终极的归宿啊……克罗斯不禁无声感慨。

……

廷根郊外,一栋有着红色烟囱的房屋内。

一本普普通通的摊开的笔记被放置在一张形制古朴的木桌上,那有些泛黄的纸张上呈现出一行行以古赫密斯文写就的文字:

“密修会成员瑞金斯因为疲惫和幻觉的双重影响,误将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当做一般的古籍卖了出去,这是一个符合逻辑的巧合……

“……”

(以下图画了许多行,接着又有新的内容):“令人不解的是,缺乏足够理由的是,克莱恩之后并未自杀,成功活了下来。

“通过韦尔奇的案子,他认识了邓恩·史密斯,加入了值夜者小队。

“这虽然超出了因斯赞格威尔的描述,但似乎并不影响故事的发展。”

目前,笔记本上的文字就到这里为止。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掌握住了一直造型古典的羽毛笔,没沾墨水却清晰地写出了文字,他沉重写道:“一位来路不明的普通人克罗斯,不知从哪里了解到了有关阿苏勒霍德之笔与因斯·赞格威尔的重要信息。

“但看上去,克罗斯似乎并不愿意与因斯·赞格威尔为敌,只是想要逃离廷根,逃离阿苏勒霍德之笔的影响范围,于是预订了明天上午前往贝克兰德的蒸汽列车票。”

写到这里,那苍白手掌中的古典羽毛笔突然脱离了他的控制,自行书写起来:“但是,狡猾的因斯·赞格威尔显然不会放任这样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脱离他的视线,所以,他决定亲自出手,将这个可能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而这需要一个逻辑合理的巧合,我们的故事不是胡编乱造的……

“……”

苍白手掌的主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自行书写的羽毛笔,静静地看着。

……

又是傍晚,廷根市码头区。

克罗斯孤单的影子被夕阳拉成了条状,他的打扮依旧同上午一样,只是戴上了一副口罩,遮挡面容。

廷根的天气通常不会那么热,一年中的最高温度不会超过30摄氏度,但落日的余晖仍似烈火炙烤,让人难以忍受。

马尾飘然的克罗斯毫不在意他人视线,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斜对面的“恶龙酒吧”。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地方,不仅吵闹地让人耳鸣,那夹杂着汗水与酒精气味的恶臭更是几乎能把人直接熏倒,数十乃至上百名酒客挤在一个不算大的空间里,闷热得仿佛一个大蒸笼!

幸好我戴了口罩……克罗斯暗自庆幸,虽然口罩不能完全隔绝酒馆里的骚臭味,但可以减轻许多,变得可以让人接受。

“恶龙酒吧”的中心设有一个拳击台,此时,两位上身赤裸、外表凶狠的中年男性正处于激烈的搏斗之中,周围酒客们的助威声、欢呼声以及“问候语”一浪高过一浪,好像永远不会疲惫。

克罗斯依照着看小说时的印象绕过了拳击台,走向了后面的一间桌球室。

桌球室内有两个人拿着球杆,有说有笑地击球,进攻或是防守,看到克罗斯推门进来,两个人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对方其中一个短发深褐、下巴尖锐的男人率先发问。

“呵,我想来这里的地下市场买点东西。”克罗斯压低了嗓子,刻意沙哑地说道。

“生面孔啊。”那位有褐色头发的男人右手边一位颧骨较为突出的黑发男子宽大的手掌轻轻搭在了球桌上,他低沉问道:“是谁介绍你来的?”

“没有谁,这是我自己找到的消息。”克罗斯微笑着“如实”回应道,并顺手关上了门。

“既然你没有担保人,那么你想要进入这里的市场交易,就必须交付保证金,如果你将这片地下交易市场的消息泄露出去,我们将没收这份保证金。”对方神色冰冷,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显然泄露消息肯定不止没收保证金这么简单……

“可以,多少?”克罗斯毫不在意他们的态度,询问道。

“8镑。”黑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擦!这么贵……我去金梧桐区的高档餐厅吃一顿饭都要不了这么多钱……克罗斯口罩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他故作淡然道:“没问题。”

旋即,他从不再那么鼓胀的钱夹里抽出了一张5镑与三张1镑的纸币向前几步,递给了黑色头发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先是对着光,验证了一下钞票的真假,接着便与另外一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默契的让开了位置。

克罗斯取下礼帽,以绅士的方式向二人行礼,随后又把礼帽戴上,压低帽沿,快步走进了他们身后的密门中。

连续穿越了好几个房间,克罗斯的眼前才呈现出这个地下市场真正的样子。

这个地方大约有上辈子阶梯教室般大小,空间还算宽敞,这里有人摆着地摊,上面堆满瓶罐或是花草,还有各色的金属,也有人行走于前者之间,寻找或购买着自己想要的物品。

克罗斯视线环顾四周,不出所料的看见了一位脸色苍白、穿着破旧亚麻衬衣和灰蓝色长裤的年轻人,他的眼神迷离却难掩疯狂的本质,正不断念叨着什么。

正是“怪物”——阿德米索尔!

也许是因为我还不是非凡者,所以无法发现他的特殊……克罗斯抬手捏住下巴,在内心做着猜测。

“哈哈。”克罗斯被一道略显癫狂的笑声吸引,抬起了头,只见那个脸色苍白、打扮邋遢的“怪物”阿德米索尔迈开脚步,走了过来。

嗯?他能发现我的特殊?我身上的这片神秘空间也与“命运”的领域有关?

因果途径……因果……因与果,应该是了。不过因果途径应该不止是指“既定的命运”,也包含数学问题等中的因果、逻辑关系,所以也包含部分知识领域的能力,其序列9,“哲学家”应该就是一种体现……克罗斯大脑飞速思考着,一时间竟忘了提醒对方不要直视自己!

“哈哈,陌生的味道……陌生的味道,还有死……啊!”他话音未落,兀地惨叫了起来,两只眼睛紧紧闭上,流出了两道暗红色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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