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二十一年,春。
万物惊蛰。
天圣帝君朱无视突然宣告退位,禅让于太子朱厚熙,自己当了那太上皇。
群臣激烈,百官震动。
陛下春秋鼎盛,为何突然禅位?
二十年光景,李云亭俨然成了世人口中的绝世明君。
士绅一体纳粮,土地改革...李云亭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壮举。
为此,他不惜杀尽天下世家大族,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如今,一代英明神武的皇帝突然宣告退位,引得民间议论纷纷。
就在李云亭将传国玉玺交给自己的儿子后的第二天。
人们便发现了天圣帝失踪的消息。
天下哗然!
…
翌日。
二人整装待发,骑上两匹骏马,一路绝尘而去。
“陛下,我们这是要去哪?”
柳生飘絮回眸一笑,百媚千娇。
“只有我们两个,去哪都可以。”李云亭回之一笑,纵马上面。
这么多年,李云亭心中唯一动过真感情的女人,也只有柳生飘絮了。
离别之际,这最后的时光,李云亭想留给她一人。
“那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你可得跟上。”
“驾!”
平坦宽阔的官道上,一匹骏马一路扬尘北上。
即使身穿一袭素衣,也难以掩盖柳生飘絮那绝代风华的美貌。
窈窕曼妙的身姿纵马驰恒,向后飞扬的秀发如此的飘飘欲仙,小鹿靴描摹着修长的腿部曲线,银白色的剑鞘在日光中熠熠生辉。
就这样,二人如同小夫妻度蜜月一般云游天下。
他们一路向西,去了大唐盛世里的长安洛阳,领略昔日大唐的风采;去了敦煌莫高窟领略壁画之上的悠久文化。
再向西,去了月牙泉。
在那里清澈的泉水之畔,在月光朗照的夜里,柳生飘絮翩翩起舞,如月下仙女美得让李云亭沉沦。
夜里缠绵,柳生飘絮说起了家乡话。
“雅蠛~”
李云亭立时亢奋不已,弄得美人儿梨花带雨,连连求饶。
天为被地作床,四周美景如画,佳人情深难以自拔。
又一路向西,去到了楼兰遗址,万里黄沙漫漫,大漠孤烟扶摇。
他们骑着骆驼走过了丝绸之路,来到了万山之祖的昆仑。
山巅云雾之间,放眼纵观而下,群山就在脚下。
而后他们一路向北,去到了狼居胥山,在那里,绿草如茵。
如南北朝时期的民歌一般。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他们换上快马,再次启程北上。
去到了燕然山,见到了已被风化模糊的石碑。历史上著名的“燕然勒石”典故便出自于此。
饮马瀚海,他们在贝加尔湖畔钓鱼,在寒冷的北方居住在当地牧民的帐篷里相互描摹对方的身体。
寒冷的风雪不能熄灭情欲的热火,羊皮被子中,传来阵阵动听婉转,如泣如诉的余音。
继而南下。
东临碣石山,李云亭饮酒高歌,佳人红袖执笔,画下他雄伟挺拔的英姿。
桂山山水之间,一叶扁舟顺流而下,人间美景不如眼前美人多娇。
泰山之巅,云海仙踪,天日初升的朝霞如梦如幻。
秦岭山间,鸟兽云集。驱虎过涧,百兽之王也不过如此。
神农架中,寻踪野人,数日无果。
继而南下。
烟雨江南,游湖泛舟。品尝了西湖醋鱼…不怎么好吃。
在湘西,见橘子洲头层林尽染。
在彩云之南,看遍无限江山。
四川,天府之国,热辣的美食让他们大汗淋漓。
夜里。
柳生飘絮娇柔多情的一句“夫君”,让李云亭情难自持,遂一夜荒唐,尽享鱼水之欢。
一月之后,柳生飘絮忽而恶心呕吐,已怀有身孕。
这时李云亭才反应过来,那一夜为何柳生飘絮死活不肯放手的缠了他一夜,原来就是想让自己怀孕。
李云亭百感交集,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飘絮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二人旋即北上。
途中,路过老君山。
李云亭烧香参拜,于老君神像前长跪不起。
求得一签。
上曰: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李云亭默然良久。
三个月后,柳生飘絮显怀,母性的光辉衬托出她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床榻之间,情意绵绵,别有一番风味。
...
最后,李云亭将怀有身孕的柳生飘絮安顿在了一处不被人打扰的世外桃源。
山林隐逸,鸟语花香。
一缕炊烟袅袅升起,烟火飘香,引得山林野兽群鸟驻足。
一栋简易温馨的木屋中,柳生飘絮挺着大肚子躺在摇摇椅上,一脸深情的看着灶台上烧菜做饭的李云亭,美眸含羞,带着无限情意。
“菜做好了,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李云亭端着两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有鱼有肉,有她爱吃的排骨和宫保鸡丁。
而后李云亭又端来一碗热汤,盛了两碗米饭摆在桌子上坐下,宛如民间恩爱夫妻一般平常说着闲话,逗得柳生飘絮捂嘴笑个不停。
夜里。
皓月当空,星如棋布。
从温柔乡中脱身的李云亭飞上房顶,望着天上明月一时思绪万千。
此刻他大脑放空,心绪格外的宁静。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李云亭又想起了老君殿中的解签,倏尔,他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
凡我所失,皆非我所有;凡我所求,皆受其所困;万物皆为我所用,而非我所属。
忽而,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
银白闪电劈落凡尘,忽如白昼乍现。
光影交错之间,那股熟悉的拉扯之感再次传来。
飞升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此世的一切都将化为过眼云烟,他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去到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逃不了,避不开。
这一刻,李云亭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舍。
一时间,李云亭思绪万千,心中杂乱无序。
此世种种不过是惊鸿一瞥,浪迹诸天才是他的宿命。
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想着想着,李云亭眼中那无形中被欲望所执的迷雾瞬间开明,戾气消解,执念破尽。
一种飘渺虚无的气质油然而生,遗世独立,不受尘世枷锁拘束。
李云亭忽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笑出了泪,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他在取笑曾经被欲望迷住双眼的自己,也在笑此刻犹获新生的喜悦。
“历经万般红尘劫,犹如凉风轻拂面…”
李云亭手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心无旁骛的彻底放松,向后一仰躺在了草地上。
立时松开了压制了二十年的真元之力。
不如,就此放手吧...我也累了。
“轰——”
一股能量巨浪自李云亭体内迸发而出,虹吸鲸吞一般的吞吐天地能量反哺自身。
这压制了二十年的修为此刻如同遏制不住的洪水凶兽,疯狂而无节制的吞吐万物精华。
“糟了!”
李云亭忽而脸色涨红,经脉中隐隐传来剧烈的胀痛,再这样下去,他要被自己的真元撑爆了。
八炁暴走,六虚劫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