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扬赶忙放下电话,起身,快步走到前院去开门。
借着清冷的月光,他看见上官独夫跟一个小老头站在门外。
上官独夫还是老样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倒是旁边的小老头,林远扬第一次见,知道这人就是上官独夫口中的专家,便开始认真打量起来。
那小老头身形干瘦,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一双三角眼在月光下闪着狡黠的光。
稀疏的眉毛像是两条扭曲的毛毛虫,塌鼻梁,薄嘴唇,下巴上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根胡须,给人一种尖酸刻薄、老奸巨猾的感觉。
林远扬心里顿时不舒服,觉得眼前之人不像专家,倒像是小偷。
于是谨慎地问道:“上官叔叔,这就是你请来的专家?”
上官独夫见林远扬跟认贼似的,上下打量自己的客人,本就心生不快,但知道事关重大,谨慎一点没错,便隐忍不发。
但林远扬居然怀疑自己带来的人有问题,顿时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怀疑我的眼光。”
“不是的,上官叔叔。”林远扬赶忙解释道,“你也知道事关重大,我担心……”
“担心?有我在,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官独夫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不悦,“你莫不是怀疑我,准备里应外合,骗你家的宝贝吧!”
“我可不敢这么想。”
“你是不敢想?还是想了不敢说?”上官独夫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只要东西是真的,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到时候就不分彼此,我犯不着找个骗子再偷自己家的东西吧!”
见林远扬还是怀疑,上官独夫顿时怒了:“好小子,既然你不信我带的人,那就算了,以后你也别想再见婉儿一面。”说罢就准备拂袖而去。
提起婉儿,林远扬的心猛地一揪。于是,他急忙说道:“那就请专家进去鉴别一下吧!”
地窖里,昏暗的灯光下,空气弥漫着发霉的味道。但此时几人却无暇顾及。
那个被上官独夫称作专家的小老头,拿着一只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手里的宝剑。
那认真的模样,仿佛要将这宝剑的每一处细节都看穿。
一旁的上官独夫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小老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
倒是林远扬死死地盯着那老头,眉头紧皱,表情严肃,身子微微前倾,仿佛只要对方稍有不轨的举动,他就会立刻冲上去给他放倒。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小老头足足看了两个小时,才有些疲倦地放下放大镜,看着满脸期待的上官独夫,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这把剑是真品。”
上官独夫听到这话,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神情,激动小声喊道:“这下老子发财了。”
林远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但眼神中仍带着几分疑虑,追问道:“那这剑价值几何?”
小老头眯缝着眼睛,捋了捋稀疏的胡须,慢悠悠地说:“此剑乃稀世珍品,价格难以估量!”
“那你能估个价么?”上官独夫迫不及待地问道。
“恐怕这多源市内,还没人能买得起它!”
上官独夫双眼一亮,随即抱住一旁的林远扬,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用力拍着林远扬的后背,一边道:
“好女婿,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婿啊!”巨大的力道差点给林远扬拍岔了气。
林远扬被上官独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艰难地从上官独夫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说道:
“上官叔叔,您先别激动,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上官独夫这才稍微冷静了些,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跟婉儿的婚事,越快越好。”
“那赵家那边呢!”
“退了就是,再说你跟婉儿早就有婚约在身,他们不过是横插一刀,大不了我赔他们损失就行。”
上官独夫此刻一脸贪婪地摸着宝剑,仿佛那不是剑,而是一座金山。
看着上官独夫那一副贪财的模样,林远扬满心无奈,暗自思忖:父亲居然跟这种人是生死之交?
一切正如预想的那样,当上官独夫得知那宝剑价值连城时,翻脸比翻书都快。
不仅火速退了与赵家的婚事,而且为了尽快得到宝剑,不仅提议订婚结婚同一天,而且日子也选好了,就在五天后的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要不是上官婉儿极力反对,上官独夫恨不得当晚就将她送到林远扬的被窝里,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先做一对事实夫妻。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就在林家风风火火地准备着结婚大事时,赵天宇却一脸阴鸷地坐着赵家别苑内,看着桌子上的照片一言不发。
旁边站着一个手下模样的中年人,此刻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赵天宇。
许久,赵天宇才开口道:
“你是说上官独夫那个老匹夫是因为见了这个人,第二天就把我与婉儿的婚事给退了?”
“是的,少爷。”
“那他是谁?”赵天宇点了点桌子上的照片。
“据属下探查,他是多源市出了名的鉴宝专家,当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坐着上官独夫的车一起离开了,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回来的。”
“四点多,上官独夫打电话告诉我爸准备退婚时,是早上六点多,看来他跟上官独夫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天宇沉思一会道:“给你一天时间,弄清楚他那天晚上跟上官独夫去了那里,又干了什么!”
“属下遵命。”那人应道。
“一天的时间,查出来,赏,查不出来,死。”赵天宇的声音在别墅内响起。
中年人身子一颤,连忙回道:“少爷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说完便匆匆退了出去。
中年人离开后,赵天宇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的怒火燃烧不止。
他一把将桌子上的照片用力地揉皱,而后扔在地上,
“上官独夫,你竟敢如此戏弄我赵家,我定让你付出代价。”赵天宇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