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蹲在距离张府一条街外的大树上,这是他早就选好的观察点。
一盏茶后,张府内院灯火通明,这是秦天预料当中之事。
他如今蹲在这里,便是守着张史文的后续手段,毕竟夜里被人拿匕首抵着脖子,任谁都难以咽下这口气。
至于张史文会如何处理,便是秦天需要应对的!
小半柱香后,张府内院的灯火暗了下去,原本只有零星移动的火光,现在变成了十来盏,移动速度和频率,都大大加强,显然是张史文加强了府宅的安保力量。
在此期间,秦天没有看到张家有派人打着灯笼外出,这种情况,反倒是让秦天脸色阴沉几分。
恐怕在张史文心中,觉得弄死他这种泥腿子,用不着借用外部力量,更不值得大张旗鼓的报官缉拿!
张史文没有动作,秦天只能在心底做最坏的打算!
翌日,张史文用过早饭,立马叫来管家张老三,昨夜憋了一肚子火气,再拖延下去,恐怕他自己都快要气炸了。
“张老三,你现在就去找焦老七,我不管用什么代价!你们今天必须把秦天那兔崽子给我打断手脚带回来!听明白没有?”
“老爷,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的妥妥的!”张老三连忙应和道。
昨天夜里被张史文派人从被窝里喊起来,又被骂了好一阵,他心里正有火气呢!
“快去!我现在等不了半点了!秦天那兔崽子,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放肆!看我怎么弄死他!”张史文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眼中射出愤怒的火焰。
张老三赶紧抱拳领命,不敢有半分耽搁。
张府外,秦天抱着一个烧饼,半个身子藏在一根立柱后面吃,眼神时不时的盯着张府大门。
按理说,这种情况,必须有人盯守所有出口,奈何秦天只有自己,他也只能选择一处概率大的地方。
啃着烧饼的光景,秦天猛的看到张府门口有人牵出一辆牛车,不多时便有人在门口集结。
秦天眼睛微眯,心中暗道来了,三口两口将烧饼塞进口中。
张老三从张府出来,立马招呼人往城西走,浑然不觉身后吊着一根尾巴。
城西城隍庙,张老三有些不自在的坐在里头,他过来找焦老七,不料扑了个空,城隍庙里只有零星几个焦老七的手下在。
焦老七的手下见张老三要找焦老七,便让张老三在此等待,他们去寻焦老七。
若是换一个地方,张老三还不至于不自在,毕竟客随主便,更何况他是过来有求于人!只是现在他身处城隍庙,此庙已将近荒废,不然也轮不到一群混子鸠占鹊巢。
庙内面容狰狞的泥塑神像,漆料彩绘,脱落斑驳,看着便有着一股森罗感,张老三所求之事,又是亏心之事,自然不免有种被人死死盯着的异样感。
张老三在屋内实在坐不住,便走出来透透气,孰料竟然还能听到焦老七手下听来的最新新鲜事。
“我跟你们说啊!刚才我进城的时候,正好遇到衙役推着一具尸体进城呢!”
张老三一听这事,顿时来了精神,忍不住的往旁边靠了过去。
“放你娘的屁!那帮狗腿子能这么早就干事?是你给他们钱了?”
有人忍不住的出言讥讽,这小子嘴里当真是没一句真话!拿水火棍的狗腿子,要是能这么早就出门干活,那还能有他们什么事?
你要说喊着那帮拿水火棍的狗腿子出门收钱,那还能说的通!
众人一阵哄笑,被人讥笑的那人,当即涨红着脸,鼓着眼睛吼道:“你特么的给老子少放屁!老子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死的那人是刘家坪的猎户,死状老惨了,脑袋都被野兽给啃掉了!进城的时候,推尸的车抖了一下,脑袋差点滚出来,那叫一个吓人啊!”
见那人说的言之凿凿,所有人立马换了一副态度,不禁追问起细节来。
张老三听到这事,心中却一直纠结‘刘家坪’这个地名,这个地方,他感觉很熟悉。
“我想起来了!”
张老三一声大喝,吓的其他人不免一惊,众人眼神看向张老三,要不是顾忌张老三的身份,恐怕免不了一阵骂娘。
张老三不理会焦老七手下的异样眼神,急迫的朝那名听到消息的混子问道:“刘家坪是不是离秦家庄很近的那个刘家坪?”
“对啊!怎么了?”
“刘家坪的猎人有几户?”张老三又继续追问道。
“还能有几户?刘家坪就一户猎户!死的就是那个!”混子回答完张老三的问题,又笑着故意问道:“怎么?那人跟你还有些什么亲吗?”
张老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根本顾不得这个混子言语当中的戏谑,脸色一变,赶忙往外走。
“你怎么走了?你还等不等我们老大了?”
张老三此时哪里还想着什么焦老七,他此刻只想赶紧回府。
躲在屋顶上的秦天,见张老三慌慌张张离开,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
这张府的管家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张府。
张老三急急忙忙的赶回府中,张史文见他回来的这么快,心中觉得事情办的顺遂,便笑着问道:“焦老七打算什么时候把秦天那兔崽子,给老爷我带过来?”
“老爷,我没碰到焦老七...”
张史文脸色一黑,瞪起眼睛,不由分说的骂道:“狗一般的东西!你事都没有办完,你还有脸回来?你也觉得老爷收拾不了你了吗?”
张史文暴怒,张老三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老爷,您息怒!我这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这才着急忙慌的赶回来的。”
“什么事能比抓秦天那兔崽子回来还重要?”张史文嘴里怒喝道,身体却坐回椅子上。
张老三深吸一口气,将听来的消息跟张史文说完,又继续说道:“老爷,这事,实在是太巧了!秦家那小女就是因为秦天那兔崽子消失不见,所以才来找您借的银子,而秦天那对死鬼父母,可是被猎户陷阱给害死的,现在刘家坪的猎户死了,您说是不是秦天那兔崽子做的啊?”
张史文浑身一哆嗦,脖子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