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爷，这是我这个月孝敬您的，请收下。”
“沈爷，您出来巡街了，快请坐，我最近收藏了一个宝贝，要不要拿来给您鉴赏一下？”
“沈爷，我这丫头十八了，如果您老看得上，就收去做个妾室，也算是小女的福气了。”
……
沈炼一路走来，街道两边的人都非常“热情”地招呼着他。
只是，那说出的话……
却让沈炼眉头皱了又皱。
沈炼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皮笑肉不笑，虽然看似很热情。
但眼神中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抵触和怨恨。
沈炼知道，这是前身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惯了。
这些人无力抵抗，又不敢得罪前身。
只能主动讨好。
“老乡们，以前是沈炼做得不对，难为你们了，我沈炼今天在此保证，以后，绝不再拿你们一针一线。”
面对这些“热情”的招呼，沈炼尴尬地笑笑。
随即快步离开。
百姓相互对视几眼，面面相觑。
这纨绔公子还真变了一个人？
不仅斩妖除魔，也不搜刮民脂民膏了？
换做平时，沈爷从这大街走一遭，百姓们都得被刮掉一层皮。
什么银钱酒肉、珍奇古玩……甚至是别人家的姑娘都不放过。
沈炼铲除黑竹沟猪妖的光辉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橘县。
但沈炼的恶名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今天百姓这样做，其实也是在试探一下沈炼。
毕竟他们没有亲眼看见沈炼斩杀猪妖。
但今天……
沈炼没有像以前一样横行霸道，鱼肉乡里。
看来，这纨绔公子真的变了。
一条幽静的小街上，沈炼终于是摆脱了那些“热情”的问候。
额头微微冒汗。
沈炼无奈摇头。
这比妖魔还难对付啊！
“小乙，我发现你老是偷瞄我，怎么，不认识你家公子了？”
沈炼微微偏头，却发现一路走来，略微落后自己半个身子的燕小乙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公子，为什么？”
看着一路走来，接连拒绝了百姓讨好的请求，脸上好像还露出了愧疚之色的沈炼。
燕小乙第一次感到眼前的这张熟悉脸庞有点陌生。
以自家公子以前的性格，百姓就是看一眼也要扒一层皮下来，路边的狗叫一声都要挨一顿打。
但现在……
燕小乙脑海中思绪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千言万语只是一句呆滞的“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沈炼挑眉，有些疑惑，
燕小乙收起了平时憨厚老实的模样，那胖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情。
“公子，你以前为什么那么坏？”
“如果你是在伪装，也没必要伪装得那么坏吧。”
“而现在，你又是斩妖除魔，又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现在的你，又为什么那么好？”
“公子，我不信一个人在短短几天，前后转变能有那么大？”
“所以，你到底是谁？”
燕小乙上前几步，细长的眼眸凝视着沈炼。
沈炼被燕小乙一连串的发问整得有点懵逼。
他没想到，前身这个看着憨憨的跟班竟然有着异于常人的精明和细腻。
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就连杨铮那家伙，也相信了自己以前是在伪装。
沈炼其实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相对于其他人来说，燕小乙才是最熟悉他的人。
也是最难相信他改变的人。
“以前的我，你喜欢吗？”
沈炼背负着手，目光平静地看着燕小乙。
“不喜欢。”
燕小乙回答得很自然，没有半分的矫揉造作和隐瞒。
燕小乙虽然对沈炼忠心，但全是顾念沈家在他濒临死亡时的救命之恩。
才愿意陪着沈炼这个混蛋二世祖。
但燕小乙从来没有帮沈炼干过一件坏事。
甚至还经常暗中帮助那些被沈炼祸害的人。
“现在呢？”
沈炼还是没有直接回答燕小乙的问题。
其实他也在纠结，该怎么面对这个看似憨厚、其实精明的跟班。
“斩妖除魔，为民除害，不鱼肉乡里，不欺压良善，这是我燕小乙佩服的人。”
燕小乙握紧拳头，目光中流露出敬意。
或许，他是在质疑沈炼的身份。
但是，他也敬佩现在的沈炼。
“既然如此，又何须在乎一个身份，一个让你厌恶的主子，和一个让你敬佩的公子，小乙，你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聪慧的人，你知道怎么选择。”
沈炼淡然一笑。
既然燕小乙厌恶以前的沈炼，敬佩现在的自己。
而自己现在除了心性和以前不一样。
其他的身份地位，一样没变，
还是他的公子，而且还是一个让他敬佩的公子。
那就够了！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答案，那我可以给你。”
见燕小乙还是有些茫然。
沈炼嘴角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
“公子，你说。”
“你右屁股上有道疤。”
沈炼嘴角的微笑慢慢扩大，随即大笑一声，朝前走去。
燕小乙愣在当场，脸色连番变化。
最终，那胖脸上复杂的表情化作一个尴尬的笑容。
看着前面那熟悉的背影。
燕小乙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沈炼两人来到了太平街。
橘县最豪华、最热闹的青楼——醉香楼就座落在此。
醉香楼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烟花柳巷，从古至今，最不缺的就是人气。
“哎哟，这不是沈爷嘛，您可好久没来了，家里的姑娘都想死你了。”
沈炼和燕小乙刚到醉香楼前，一个正在楼前迎客的美艳妇人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
美艳妇人正是醉香楼的女老板，雪姨。
身材火辣，气质魅惑，宛若熟透的水蜜桃。
整个橘县，想要把她拿下的人不在少数。
但都没人敢真的下手，因为雪姨背后还有一层令人忌惮的身份。
县丞刘大人的秘密情人。
而这醉香楼，也是刘家的产业之一。
雪姨一上来，便伸出手搂住沈炼的胳膊，胸前那饱满还时不时地摩挲着沈炼。
饶是沈炼不好这口，也觉得小腹处有一股火蹭地燃了起来。
雪姨年方三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整个人从上到下散发出一种成熟魅惑的气质，喷吐在沈炼耳边的热气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沈炼暗暗吸气，努力压下心中那股快要控制不住的小火苗。
怪不得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富商豪绅都沦陷在这醉香楼里，一夜春宵，动则就是挥毫千金。
光是门前迎客的老板娘都那么勾引人。
那里面的姑娘……
沈炼不敢继续想了。
前世一个老孤寡，单身二十多年了，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那雪姨呢，想我没？”
沈炼虽然还是这方面的新手，但又不想露了怯，当即反手搂住雪姨纤细柔软的腰肢，故意往怀里用力一揽。
用手勾起雪姨雪白滑腻的下巴。
“当然了，奴家都想死您了。”
雪姨是这方面的老手了，面对沈炼的挑逗，非但没有半点慌乱。
反而趁势歪倒在沈炼怀里，修长的柔夷拂上沈炼的脸庞，在上面画圈圈，魅惑十足。
“咳咳……”
沈炼一个老孤寡，哪里经得起雪姨这样的挑逗。
当即放开雪姨，脸色都有些泛红。
“听说沈爷转性了，不再是那个纨绔公子，不会连我们醉香楼在哪个方向都忘了吧？”
雪姨媚笑连连，眸底深处却浮现出一丝怀疑之色。
这还是那个浪荡公子？
以前沈炼面对自己，趁机摸一把占占便宜的事可没少干。
但现在的沈炼……
“看雪姨说的哪里话，我今天这不是来了吗？”
“轻舞和怜儿都在吗？”
沈炼想起前身的两个姘头，低垂的眼眸中悄然间浮现出一抹杀意。
沈炼今天前来，自然不是单纯要喝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