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马树接过钟雨宏的名单来到了朱怡焕面前双手呈上。
“展开来。”
朱怡焕说道。
马树便唤来左右两小太监缓缓展开了名单。
朱怡焕接过名单细细看了起来。
朝堂之下,众百官无不悄悄抬头看着朱怡焕反应。
他们当中许多人的名字都在名单之上。
更有许多人的子儿或侄儿的名字在名单上。
这些人能上名单的人,除了本身就是朱怡照一党的官员应该分一杯羹以外,还有许多是见钟雨宏扶龙成功,迅速掏了银两作为交换的。
当然除了在名单之上的,还有可能会被名单替出去的官员也眼巴巴看着。
百官们盯着新皇。
只是展开的名单挡住了朱怡焕的脸,让他们不是很能看得清朱怡焕的表情。
他们只见朱怡焕似有似无的用着食指敲击着龙椅扶手。
“收吧。”
朱怡焕说道。
马树一挥手,小太监们立马收好名单。
龙椅之上,朱怡焕扫视着殿下百官。
他能看见百官们的脸色都不轻松。
他们都在等待着一个答复。
片刻,朱怡焕缓缓张口:
“钟老的名单……”
“提的很好。”
“朕,很满意。”
朱怡焕颇为亲和的说道。
殿下躬身的钟雨宏长舒一口气接着低头的他脸上露出了极度自负又很快消失的笑容。
钟雨宏明白,新皇朱怡焕低头了,他的事业成了。
大明新时代第一权臣,大明第一权贵之家。
将会是他和他的家族。
从此,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又有一个家族完成了蜕变。
朝代倒而我家不倒的钟家即将诞生。
“皇上圣明!臣替百官们谢皇上隆恩!”
老臣钟雨宏后退半步跪在殿上叩头道。
“起来吧,钟老,朕能登基,离不开所有人都支持,朕不仅要赏这名单上的官员,朕要赏所有在职的官员。”
朱怡焕这话让刚起身的钟雨宏愣住了。
所有人都赏,等于所有人都不赏。
钟雨宏曾经就想过朱怡焕会不会为了避免自己一党做大而搞大赏天下那一套。
但他也想过,赏所有人这件事朱怡焕办不到。
朝中职位就这些,不可能赏到所有人。
如果朱怡焕只是赏些银两,那肯定和从龙之功不匹配,自己肯定要抗议。
钟老的目标很明确,不要钱财,要政治资本。
“敢问皇上要赏所有官员是怎么赏?”钟雨宏直接问道。
朱怡焕呵呵一笑:“朕打算给目前所有的在职官员的职级高定一级。”
“职级高定一级?”
钟雨宏有些拗口的重复着:“皇上的意思是要给所有人都升官?”
“差不多吧,可以这么理解。”
朱怡焕看似无所谓的靠在龙椅上说道。
老臣钟雨宏听罢有些激动:“皇上,这怎么可以?”
听闻这话朱怡焕故意露出不悦:“怎么?钟老不想有的人升官?还是不想有的人沾沾朕登基的喜气?”
钟雨宏连连摇头:“皇上,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是说……”
“老臣是说,从实际考量,不可能每人都升一级,就说最小的京都衙役,如果都升了,谁来当衙役?招新的吗?就算招新的,他们升上来的人也没那么多位置安置他们。”
“再说……再说比如带兵的将军们,他们已经镇守一方了,已经升无可升了……”
钟雨宏不断举例要说明都升一级不可能,但朱怡焕打断了他。
“钟老,你说的这些是职务,我说的是职级。”
这话让钟雨宏彻底懵了。
“皇上,什么职级?什么职务?”
朱怡焕咧嘴一笑:
“从今天起,大明朝开始着手官职体系改革,其中一项便是职务职级分开。”
“举个简单的例子,京都衙役是职务,衙役领取的俸禄便是衙役的俸禄,县令也是职务,领取的便是县令的俸禄,这是按照职务来的。”
“但今天起,大明上下官员们的俸禄不以担任什么职务发放,而已其具体职级发放。”
“比如一个衙役,他的职务是衙役,但他的职级可以是县令级别,领取县令俸禄。”
“职务职级分开,官员俸禄以职级为准。”
“这是朕给大家的礼物,所有人无论官职大小,今天起俸禄高一级。”
朱怡焕说完话后,朝堂安静了许久。
大家需要时间理清楚朱怡焕的意思。
“我怎么有点没听懂啊?”
“皇上的意思就是,以后你当什么官和你领多少俸禄没关系,各论各的。”
“升不了官,也不影响涨俸禄。”
有官员们窃窃私语。
老臣钟雨宏则率先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给所有人发钱就打发了吗。
“皇上!这样当然很好,可是,可是我这名单上的人,不应当只是高一级俸禄啊,他们可都是有功之臣啊。”
这次老臣钟雨宏还不知好歹的喋喋不休,让朱怡焕心里陡然升起了怒火。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有功之臣?”
“先皇传位于朕,朕带兵诛杀叛逆继承皇位。”
“这些天来,你总嚷着你们有功,难道是你们传位于朕的?”
“难道你们想让谁当大明皇帝,谁就能当大明皇帝?”
朱怡焕的怒火让钟雨宏不知所措。
这些天来他一步步试探这个少帝,本以为朱怡焕的底线已经被他压低,没想到朱怡焕竟当众杀了他的威风。
朱怡焕继续说道:“朕知道,朕刚登基许多人想动一动,想提一提,许多人想自己一党自己一羽多占些好位置。”
“朕都知道。”
“朕也不排斥动一动大家提一提大家。”
“就比如钟老名单里的人,我看有些真的很不错,但只是有些。”
“这些人我肯定会动。”
“那没再名单里的人呢?难道就不优秀吗?”
“朕看不见得。”
“肯定也有优秀的。”
“但朕不知道谁优秀。”
“朕知道大家最近都在和钟老走动,希望把你们的名字放进名单里。”
“朕想说,你们都知道和钟老走动,怎么就不直接来个朕走动走动呢?”
“讲讲你的本事,讲讲你的功绩,讲讲你的愿望,兴许朕就给你实现了?”
“你们成天这党这派,要不诸位抬头看看朕,朕也需要一派。”
“朕最近明白了,不把新朝的人事定下,新朝就运作不起来。”
“也好。”
“今天,朕言尽于此,最近这段日子,朕将会对大明官职体系和官僚机构进行大变动和大改革。”
“朕首先确保在场的诸位俸禄提级,诸位也不要去看着现在哪个官职好哪个官职差。”
“都会变的,现在去争他毫无意义。”
“如果你们想在今后的改革中得到重用……”
朱怡焕指了指自己:“来找我,不是找别人。”
“朕也奉劝一些人,朕愿意改革给每个人机会是朕最温和的方式,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还请记得,朕还有第一军。”
朱怡焕话闭,看着台下的众人。
这是他今天的最终目的,先用职级提升给各中立派好处。
然后提出机构改革,打压朱怡照集团核心钟雨宏,但并不打压集团内其他人。
告诉包括朱怡照集团的所有人,升职这事,直接和自己这个老板谈。
既然人事的事不定下来,朝堂便无法议事,那就干脆停摆,彻底解决朝堂人事问题。
“钟老,明白吗?今天不提拔这些人,不是不用,而是要改革,改革后该提拔的提拔,该涨俸禄的涨俸禄。”
“急不得。”
朱怡焕忽然的点名让钟雨宏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一股熟悉的压迫和恐惧感在心里升起。
就像老皇帝朱慈烜年轻时候那样。
压迫感、威慑感和一种随时可能掀桌子的不确定感。
他们二人,真的好像。
……
“这酒多少钱?”
“这酒2400。”
“一瓶2400这么贵?”
武汉,朱慈烜在外面溜达溜达的就走到了一家茅台专卖店。
店内,老板正辅导着自己的女儿做作业。
“这还贵呢?也就这两天我还有现货,正常情况下你想买都没货呢。”
老板回头看了眼朱慈烜,觉得他不像是安心来买酒的,随便应付了两句便接着辅导女儿。
朱慈烜看着柜台上的酒。
53度的飞天茅台。
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存款余额
“3147.23元。”
他已经一百多年没这么穷过了。
朱慈烜咬了咬牙:“老板,我买一瓶!”
“你先自己写,爸爸待会儿再来。”
听着朱慈烜要买,老板起身来到柜台。
柜台前,朱慈烜扫着二维码付款,还好付款是指纹支付,他现在可不记得密码。
“爸爸,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是谁?”
“秦始皇。”
老板一边忙碌着一边回答。
“唯一的女皇帝是谁?”
“武则天。”
老板将酒包装好递到朱慈烜面前。
“那在位时间最久的皇帝呢?”
老板转身走向女儿:“你是不是一点书都没看?你要自己看书才能记住!”
“到底是谁嘛~”女儿撒娇。
“是朱慈烜啊!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你都不知道。”
“我们国家在位最久的皇帝是朱慈烜,活的最久的皇帝也是他。”
店门,正在转身离去的朱慈烜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