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裴只觉得自己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操控着自己的手机。

头条自然是他的事，还附了一张他被捅了之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图片。——可他明明记得他是被那双绣花鞋吓晕的……

常裴感到这事简直前后对不上了——也是，玄学的事情，本就不是科学能解释的……

可是张肖明明告诉他，他是晚上出去买吃的——张肖和他关系铁的很，也不可能骗他啊……

“难道真的是我记忆错乱了吗?我记得那个案子就是精神病发疯杀了人最后吊死在桥上的啊，而且那个女主播怎么可能……”

张肖一脸的惊魂未定“裴哥，你是不是倒下去的时候撞到脑袋了?要不要趁着现在还在医院，赶紧检查一下?”

“没有，大概就是我睡懵了，做梦和现实弄混了。”

常裴拿手机大致了解了一下自己的案子，张肖就在一旁削苹果。

“对了，张肖落溪穰和林雨曦你还记得吗——你见过他们两个的……”常裴试着提起了这两个，他认为对这场案件来讲比较重要的人。

“裴哥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说那是什么洛什么溪啊?那也是你做梦的产物吗?”

“真没有一点关于他们的记忆吗?”

“真不记得有见过你说的那两个人。”

张肖说着又漏出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神中还带着一点怀疑。

“别这么看我了，我就是记得做梦有梦到过这么两个人，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而已——你这么盯着我心里发毛……”不知为何，常裴觉得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对自己不会有任何好处。

“没有见过”张肖移开视线，继续削着手里的苹果。

他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点过于安静。

“张肖，我这伤得养几天?哦——我指……需要住几天院？”常裴盯着张肖手里的苹果。

张肖转着圈削那个没有削完的苹果“住院的话，过几天就可以走了，毕竟医院不会留你太久……哦……对了，我不可能总在这陪着你，有课我就得走，你就别乱窜了——不过……没课的话，就我在这陪你……你父母已经在火车上了，到时候他们来了，他们就陪着你。”

“嗯，好。”常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在思考。

张肖终于削完了苹果，拿起了手机看一眼“哦!我天，两点了，裴哥我先回学校了，你注意着点。”

他随手把削完的苹果放在盘子里，一溜烟跑没影了。

“额……”常裴一脸无语的看向门，张肖已经跑没了影。

太阳的余晖已经渐渐的收敛了，周围的病人已经呼吸均匀了，常裴没有睡——他精神很好，意识清醒，他睡不着，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事，恍惚间听到小声的流水声从门外传了出来，常裴觉得不正常——但又觉得就该这样。

回想到那个屋子上贴的喜字，挂着沾满血的白绫，绣花鞋还有那个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纸人。

突然常裴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看向了门口，不顾腹部的疼痛猛的从床上坐起，冲向门口，‘啪’的一声推开了门，他现在急切的想出去一探究竟，可惜一切并未如她所愿——脚下一滑，他一下子摔倒了，腹部传来剧痛，失去意识之前他的眼角撇见他踏上了门口的一滩水。

……

“我说你，被人捅了都住院了还不老实吗?病房的厕所就在房间里大半夜的往病房外跑干什么啊?”常裴醒来就是护士在絮絮叨叨。

“抱歉……给你们填麻烦了……”常裴一脸的不好意思。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抽疯了一样跑了出去。

护士撇了他一眼“认错态度还是勉勉强强吧。”

“护士小姐，我想问一下你在我病房门口有没有看到一滩水?”话已出口，常裴才意识到不该说这话。

“没有，你不要告诉我你做噩梦了然后就跑出病房了。”

护士转身准备着东西——大概是他摔倒的时候把伤口挣开了。

常裴多少感觉有些诡异，他做了两个深呼吸，隐约间却听到了“嘻嘻嘻”的笑声——那尖锐的笑声简直不是人能够发出来的。

笑声的尖锐让常裴甚至觉得腹部的伤口都痛了起来，而当护士转回身来时那尖锐的笑声又消失了。

“你刚刚有听到声音吗?”

常裴急切的表情，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

“没有，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啊?脑子坏了就去看脑子……”

护士莫名其妙的严肃起来，在白炽灯的映照下，她的脸显得惨白。

等到常裴父母到的时候他已经出院了——他的父母总是这样，用得着的时候不在旁边，用不着的时候反而凑合过来。

天气很好——是真正的万里无云，天空显得湛蓝，没有一丝瑕疵，这对于a市来讲是平常可遇不可求的。

而街上——似乎一切都过于正常了些，偶然有人认出他来，或许和旁边的伙伴议论几句——这倒是正常的。

路上遇到了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道士，那个道士把他拦了下来“今日有缘——可愿在此算一卦？”

常裴原本向来不信这些，不过记起这几天的诡异事件，他游点头说道“也好，不知你钻一块需要多少钱？”

“金钱乃污秽之物，算的是缘……”

尽管那道士看似疯疯癫癫，但常裴依旧坐到了道士面前的折叠小板凳上——反正都是免费的，就算是那道士胡扯，也不花钱。

“哈哈……何时撞上了鬼魂孽缘啊……？”

常裴听得云里雾里，浑浑噩噩的就点了点头。

道士眼睛半闭半睁，说了下去“假作真时真亦假……哈哈哈……谨言慎行……祸从口出……哈哈哈……”

常裴自知撞上了一个疯子——浪费时间是不值的，不过这倒也不算是有多么浪费时间——万一他知道些什么呢？而真让他起身准备离开的原因是——这是他记忆里案发的那个路口。

他多少是有些怕了。

“哈哈，你可知撞着了那阴魂孽缘——是何下场啊……”常裴停下了脚步，那绣花鞋着实吓得他不轻——他猛的转身——那道士却一如人间蒸发般早已消失。

常裴左思右想，却思绪如麻……

“裴哥，你出院了啊?——啊哈，我都忘了，瞧我这记性——”

张肖的声音从后背传出“抱歉，抱歉，最近有点太忙了，又这事，又那事——忘记去接你出院了。”

“没事，没事，我……先去一趟王志强的办公室。”常裴说着，向后一指办公室的方向。

“你去他那干什么？”张肖眼里带着疑惑——想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他找我……”

常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不对劲——他越发琢磨不透这些人眼里和言语中的意味了。

“裴哥，我陪你去?”张肖对他的事依旧是那么上心。

“不用了，我在医院住几天还不至于不记得学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