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伴随着几声金铁交击之声响起,久久却始终不见兵器入肉的疼痛感传来,王仁不禁张目一看。
却见面前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杆银色的长枪,几名贼人手中的兵器竟都被一一击落到了地上。
“什么人?”
张白骑见状不由大喝一声,眼见即将要将王仁拿下,却不想又有这意外发生。
“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位身着素白长袍的青年,骑着一匹神俊的白马缓缓的走到王仁的身前。
“噌!”
随手轻松拔起插在地上的银枪,简单的舞了几个枪花,朝着前方的贼人一指,淡淡道:
“何方贼人,竟敢在我常山地界行凶!还不报上名来!”
“好一个张狂的小子,竟敢如此嚣张,且让爷爷来教训教训你!”
“驾!”
不待张白骑说话,其身后便有一员轻骑一提手上的马缰,挥起手中的大刀,便朝着那名青年冲杀了过去。
“砰!”
可惜帅不过三秒,也不知那名青年如何出手,只见隐约一道枪影掠过,那名贼骑瞬间便被挑于马下。
在场众人不禁纷纷暗自咽了口口水,心中暗自琢磨。
要是方才向其攻击的是自己,自己是否又能够逃过这浮光掠影般的一枪。
可是推演的结果却是让人沮丧,众人发现平日里自己引以为傲的武艺在其面前竟是如此的可笑,根本就抵挡不了这样凌厉的一击。
于是众人纷纷暗自心下一凛,下定决心一会儿无论如何都要离这名青年远点。
要知道因为马匹来源的稀少,张白骑麾下骑士皆是百里挑一的勇士。
方才那人的武力更是能在张白骑麾下众将中排进前三。
可是却在那名青年的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由不得张白骑不引起重视。
简单思虑了片刻,腹中拟好了措词,张白骑这才强作镇定道:
“小子!此事乃是我等与他的恩怨,识相的话还是赶紧离开,不然接下来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那名青年手中的长枪!
只见其立于马上,将手中长枪朝着张白骑一指!
虽离着有不远的距离,但张白骑还是能从其中看见死神的锋芒。
只见那名青年朝着众贼淡淡道:
“我不管尔等之间究竟有何纷争,此处乃云之家乡,实不容尔等在此撒野!
看在这次乃是我刚刚出师下山的份上,我不愿多作杀戮,识相的话,尔等还是速速退去。
不然…就不要怪我手中银枪无情了!”
闻听那名青年毫不客气之言,张白骑脸上不禁一阵青,一阵白。
“该死的小白脸,真是给脸不要脸,眼下倒还真是有些骑虎南下了。”
一时间,张白骑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渠帅,怎么办?”
眼见张白骑久久不言,其身旁的部众忍不住问道。
张白骑闻言狠狠的瞪了这名不知趣的部下一眼,心中暗骂道:
“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要怎么办?要是知道,老子还用在这里犹豫干嘛!该死的,这大晚上的,竟然还能遇到如此棘手之人,真是晦气!”
束手无策之下,张白骑只得无奈向众人招了招手,众贼见状纷纷松了口气,回到了张白骑的身后。
在麾下部众全都撤回之后,张白骑再次望了对面的青年和王仁一眼,颇为不甘的说道:
“这次算你走运,大半夜还能遇到如此高手救你一命,希望下次,你可不要再落到老子的手上!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哼!我们走!”
放完狠话之后,张白骑这才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向着来时的道路,原路返回而去。
其麾下众贼见状,也不敢多作耽搁,简单收拾起自家兄弟的尸首后,便慌忙跟着自家渠帅的方向离去……
待见张白骑等贼人终于缓缓消失在林中之后,王仁紧绷的心,这才终于松懈了下来,一把坐在了地上。
顾不得眼下的伤势,连忙朝面前的青年拱手拜谢道:
“多谢这位兄台援手之恩!在下王仁,字伯安,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这位公子言重了,在下赵云,字子龙,乃是常山真定人氏,此行救下公子也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想来凭公子的身手,想要脱身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赵云连忙翻身下马,一把扶住王仁谦逊的说道。
“果然是他!”
王仁不禁眼睛一亮。
本在方才赵云出场之时,王仁便对其身份有了些许的猜测。
毕竟白马银枪这身装扮在战场上可是极为亮眼的存在!
若非艺高人胆大,寻常之人若是如此,那可就是嫌命长了。
而纵观整个汉末三国,敢作如此打扮者,除却未来的西凉锦马超,以及刚刚在董卓麾下展露头角的北地枪王张绣等寥寥数人外,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位初出茅庐的常山赵子龙了。
“诶!子龙过谦了!我敢说单凭子龙的这手枪法,当今天下能与子龙匹敌者不过十指之数!而我,则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吾之剑法或许尚算得上精通,但方才对敌,大多倚仗的还是吾手中的宝剑之利,若是换了子龙在此,当不会像我一般狼狈!”
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王仁颇有自知之明的自嘲道。
经过此战的磨砺,王仁也基本知道了自家武艺的水平,虽尚在水准之上,但也不过是数十人之敌。
若是与真正的沙场猛将相比,恐怕还尚需不少的历练。
而当初随张郃等人于战场之上大杀四方,恐怕还是占据着贼军大乱,无心作战的优势和张郃等人有心庇护的结果。
不过好在此次别的收获也不是没有,至少自己剑法多少较之以往成熟了不少,不再是以往那样空有其形,而无其神。
隐约间已经有了向真正的沙场杀伐之术的方向迈进。
“果然儁义他们说的不错,只有在真正的生死危机之间才能够有大突破,所有的杀人之术皆是在实战的基础上炼成的,看来今后我要努力的方向还有不远!”
王仁心中暗自揣摩道。
“公子!公子!”
“呃!不好意思,子龙,吾方才走神了,你我既然有缘相识一场,就不要这么生分,若是不弃,你我便以表字相称,如何?”
回过神来的王仁建议道。
“这…”
刚刚艺成下山的赵云,似乎还不太擅长于这些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往来。
犹豫了一阵后,这才终于下定决心道:“如此,云就失礼了,伯安兄!”
“哈哈哈!这就对了…呃!”
王仁一不小心却是扯动了其右臂上的伤口,疼得其龇牙咧嘴。
“伯安兄!”
“无妨!无妨!不过是些许皮外伤罢了!”
看着因失血过多而面色有些发白的王仁,竟还在这里强装镇定,殊不知其嘴角肌肉不时的抽动,早已经将其内心给完全暴露了出来。
赵云本就不是一个嘴碎之人,见王仁还要嘴硬,却也不说破,而是起身自自家马儿背上的兜囊中取出了一小瓶药物,走到王仁的面前半蹲下说道:
“你这伤口已经有会儿功夫了,眼下还是让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再说吧!”
“如此,就有劳子龙了?”
王仁见状也不推辞,而是将右手微微抬至于赵云的面前,感谢道。
“嗯!伯安兄,且先忍着点…得罪了!”
赵云微微颔首,接着将其手臂微微托起,先是用腰间的匕首将箭旁的布料划开,将伤口彻底暴露出来。
在将多余的箭杆折断之后,赵云便要用手中的匕首将深入肌肉内的箭头挑出。
“等…等等!”
“怎么了?”
赵云一脸疑惑的问道。
“子龙且先用此酒倒于匕首和伤口之上,简单消毒一下,再行动手不迟!”
说完便从腰侧掏出了一个竹筒,颇有些肉疼的说道。
虽不知王仁此言何意,但赵云还是依言接过其手中的竹筒,待其将瓶口打开之际,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扑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