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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癫狂书生

晴月心心念念的中秋诗会终于来临,一大早秦安然和晴月就坐着马车赶往明湖,陆行昭和水清墨随行。水清墨和陆行昭都是一身白色衣袍,只带配饰不带兵器,像是参加诗会的书生。

中秋诗会除了官方人员,严禁任何人携带兵器,陆行昭和水清墨要混入人群,当然不能携带兵器。

江南附近的学子几乎都提前几日来了滁州,滁州客栈爆满,马车租赁的生意也是好到不行,就算这样还有一大群书生成群结队的在街上步行,看来中秋诗会安保压力不小。

“听说太子殿下此次也来了中秋诗会,不知是真是假。”路上有书生在交谈。

“据说是真的,不然这次中秋诗会怎么会这么大的排场!”有人回应。

“圣上这些年加大了对仕子的重视,诗会一次搞得比一次大,若能在诗会上崭露头角,想来日后对入朝为官也是有帮助的!”

“兄台说得对,刘大人的父亲是我辰国大儒,自身也是才高八斗,诗会在刘大人治下滁州举办,到时候若能作得一两诗博得刘大人好感,他日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书生们对中秋诗会非常期待,这对辰国来说是好事,但如果诗会出了什么乱子,书生对朝廷的信任就会降低很多,赵平安和刘刺史也会受到牵连。

“压力山大啊!”陆行昭叹道。

“公子,那几个书生说太子也会来,是不是真的?”晴月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颍上县县令,对当朝太子当然很好奇。

“是真的。”陆行昭回道。

“公子见过太子了吗?太子长得好看吗?是不是和公子一样俊朗?”晴月嬉笑问道。

“还好吧。”陆行昭想了想,赵平安一副翩翩公子模样,说他形容俊美不错,俊朗确实差了一点,不够爷们儿。

“那就是没有公子好看喽!”

“也不是,长得也挺俊,你们见过的。”

“我们见过?我们什么时候见过?我怎么不知道?”晴月聪明是聪明,就是见识太少,有很多事想不到。

“陆郎说的是赵公子吧?”秦安然一口道破。

“晴月,看看安然多聪明,你要向安然多学习!”陆行昭笑道。

“啊?是那个没礼貌的家伙?”晴月惊讶道。

“晴月!不要乱说,赵公子是太子,被别人听到了会把你抓起来的!”秦安然提醒晴月道。

“没关系,平安很好相处的,没有太子的架子。”陆行昭倒是无所谓。

“陆郎,赵公子可是太子,陆郎还是不要随便提赵公子的名讳,总归有些不好。”秦安然道。

陆行昭刚想把在刺史府的事情说一遍,就看到前面聚集了一群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陆行昭停下马车,走过去看看情况。

来到跟前,发现是个醉汉。也不能完全说是醉汉,因为这个醉汉衣着华丽,腰间配饰价值不菲,显然是个公子,可偏偏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丝毫不顾形象。

“这不是燕国的吴道子吗?”有人认出了躺在地上的公子。

“吴道子?是号称癫狂书生的吴道子?”

“是啊,没想到他也来了!”

“听说吴道子为人狂放不羁,喜好饮酒,经常随处睡觉,虽然不讨喜,但这吴道子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尤善诗词,咱们辰国能胜过他的才子可不多!”

“这个吴道子不会是来专程捣乱的吧?”

“不好说......”

听着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陆行昭得知这个随地睡觉的家伙叫吴道子,他记得在他那个时代吴道子是唐代著名画家,到这里怎么成了醉汉?

不是哥们儿,你什么水平,碰瓷我们吴道子?

“让开让开!”衙役们最大的职责就是维护治安,看到人群聚集,迅速来处理问题。

“这位公子,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还请公子移步客栈!”衙役们得到命令,任何人不得为难学子,否则重罚处置,因而说话非常客气。

吴道子好像真的睡得很沉,没有听见。

衙役无奈,只好上前准备抬走吴道子。可衙役们刚一上手就发觉了不对劲,这个吴道子看起来不过一普通书生,却重的两个人都抬不起来。

“你们两个,过去一起抬!”

又有两个衙役上手,可吴道子依旧一动不动。

“千斤坠。”陆行昭轻声说道。

陆行昭从严嵩那里了解了不少秘闻,知道这个世界很多功夫和后世武侠小说里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千斤坠就是其中一种。

四个衙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脸都涨得通红,还是不能移动半分。

突然,吴道子伸了一个懒腰,眼睛半闭半睁,旁人辨不出是否清醒。五感清晰的陆行昭却是感受到吴道子看似不经意的一瞥。

伸个懒腰,吴道子又睡了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头儿,怎么办,这书生搬不动!”

衙役头儿也看出这个书生不一般,但吴道子也没干什么违规的事儿,不过是喝多了睡在大街上,顶多算挡路,连扰乱治安都算不上。诗会在即,也不能随意抓人,这可让他犯了难。

陆行昭毕竟有维护诗会秩序的职责,当然不能不管。直接出手吧,不太好,相当于告诉别人他不是来参加诗会而是来维持治安的。

陆行昭左右看了看,旁边的面摊生意红火,锅里咕咚咕咚的开水响个不停。陆行昭转身走到面摊前,丢下一块碎银子,说道:“老板,这口锅我买了!”

不待老板回应,陆行昭端起大铁锅,连同锅里的开水一同端向人群。

“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开水来了,麻烦腿收一下!”

陆行昭声音洪亮,引得众人注意,看到陆行昭端着一锅开水,走路摇摇晃晃的,连忙避让。陆行昭走到距离吴道子两三步的时候,假装脚下一滑,身体前倾,手中装满开水的大铁锅也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向着吴道子砸去。

“小心!”

有人忍不住惊呼,有人忍不住捂住双眼,有人忙不迭退出好几米。就在众人以为悲剧即将发生的时候,听见咚一声,铁锅落地,开水四溅,而地上也没了吴道子的踪影。

“这位兄台是要谋害在下吗?”吴道子已经出现在陆行昭面前。

呵,武功不错,和韩幕差不多。

“抱歉,吴公子,在下只是脚下不稳,险些伤了吴公子,请吴公子见谅!”陆行昭眼睛都不眨一下,淡定的样子让吴道子微微惊讶。

“你一个书生端着铁锅做什么?”吴道子发问,他也不是傻子,听陆行昭说出千斤坠的名字就知道陆行昭是同道中人,看样子也是文武双全,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燕国有律法说不让书生端着铁锅上街么?很奇怪的律法,还好辰国没有!”陆行昭小阴阳人的功力可是一绝。

路人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暗自点赞,这话说得,无异于无声无息的给了燕国一个大哔兜。

first blood。

“倒是能说会道!”吴道子也不急,“你端着装满开水的铁锅四处乱走,不是想泼在下又是想干什么?泼其他人么?你这锅还是刚才在面摊买的,你以为在下没看见?按照辰国律例,故意伤人判一年监禁!”

“吴公子可不要血口喷人!在下近期房事过度,身体孱弱,准备端着铁锅锻炼身体,刚好看到面摊有个铁锅就买下了。燕国不会有不让在街上买铁锅的律法吧?或者是不让端着铁锅锻炼身体?燕国律法真的很奇怪!”

路人继续笑。

double kill。

“事实摆在眼前,难道各位就视辰国律法于无物吗?还是辰国就这样对待天下的读书人?”吴道子明显就是来找茬的,很快就把问题上升到天下学子。

“吴公子此言差矣,在下可没有伤到任何人!吴公子可不要乱说!话说,吴公子这么熟悉我辰国律法,不是想进我辰国刑部为官吧?哎呀,实在是欢迎之至啊!”

triple kill。

“强词夺理罢了。若不是我发现的早,早就受了重伤,这还不够?”吴道子心态很稳,并没有着急。

“哦~”陆行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又笑道:“原来吴公子没睡着啊!”

众人立马将目光集中在吴道子身上,意味鲜明:没睡着就是和衙门作对,这回看你怎么解!

quadra kill。

吴道子无话可说,却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很自然的打开扇子,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也不再搭理陆行昭,转身唱道:“人人笑我太痴妄,我笑众人难思量。辰国,有趣,不错!”

果然癫狂书生就是难以捉摸,疯子一个。

“莫言他人不解君,自省疯癫应思沉。世间众目皆有鉴,莫把无知作独真。”陆行昭最看不上这种分明没什么阅历却一副看透世间冷暖的人,当即回怼。

隐士大能,出世智者,或者还算阳光的普通人,其他的,都不正常。

吴道子停住脚步,手中折扇也收了起来,转身看向陆行昭,微微一笑,道:“敢问兄台名讳?”

“想知道?嘿,不告诉你!”

“你!”吴道子终于破功了。

penta kill!ac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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