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染坐直身子,看着王丞相真诚发问:“那丞相以为,如果这些小国家联合起来攻打云沐的话,这些诸侯们会出战吗?”
王丞相皱着眉头认真思考:“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所以啊,这政权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才踏实。不是吗?”
“皇上说的是,是老臣愚钝了。”
王丞相说完就退后一步,站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书熙看了夏老将军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来。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脸色却已经是难看至极了。
吏部尚书很庆幸自己没开口。
“皇上……”
沈书熙上前一步要开口,被云沐染打断了。
“沈大人稍等片刻。”
沈书熙无奈退下。
云沐染看着兵部尚书几人开口:“兵部,户部,吏部,刑部,还有礼部。”
被云沐染点名的几人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你们先集思广益,想出可行办法来,该怎么充盈国库,该怎么将兵器造的更好,该怎么壮大我云沐的大军。想出来后,上个折子。”
云沐染说完一摆手,示意几人退下。
几人如蒙大赦,快速退下了。
御书房还有沈书熙,王丞相和夏老将军。
哦,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凌洛初。
沈书熙:“皇上,这封地若是这样挨个收回,耗时耗力不说,也耗人耗钱。”
“沈大人说的是。”
夏老将军也开口。
云沐染等着王丞相开口呢,等了半天,王丞相也没动静。
云沐染:“丞相怎么不说话?”
“呵呵,皇上,该说的,老臣已经说过了,没必要旧话重提了。”
凌洛初点头:“沈大人有什么好的见解?”
沈书熙:“皇上,微臣觉得,皇上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和平解决这件事?”
“和平解决?你以为朕不想吗?”
是她不想和平解决吗?
是那些诸侯们太过贪心,既不想归还封地,还不想给朝廷出力。
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才不愿大动干戈去南征北讨呢。
“或许,是利益不够。”
王丞相开口。
云沐染怔愣片刻,没说话。
等到他们都退下后,云沐染幽幽开口:“凌洛初,做个交易如何?”
“皇上请说。”
凌洛初依旧戴着面具站在云沐染身后,并没有云沐染开口就走到前面来和云沐染面对面。
虽然,他很想这样。
云沐染靠在椅背上,左手手肘曲着,手指抵着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悄悄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国库空虚,逍遥王世子要不要资助一点,朕明年开春要讨伐长凌王。”
长凌王是一定要武力解决的,要不然,对不起被他折磨而死的皇姑姑。
“呵,皇上这是要将炀城当成云沐的第二个国库了吗?”
“朕可以许诺,你们炀城封地回归朝廷时,你们凌家依旧可以在炀城继续住下去。”
“朕,也可以让你们凌家继续管理炀城,只不过,这藩王的称号就没有了。”
云沐染闭着眼睛,语气中听着随意,其实心里紧张地很。
她在赌,赌凌洛初不会拒绝。
事实上,凌洛初也的确不想拒绝。
可依照炀城的赋税收入和逍遥王府的收入来看,根本就支撑不起一场战争。
“皇上说笑了,炀城虽然富庶,可要想完全依靠炀城来进行一场战争还是比较勉强的。”
凌洛初说的委婉,云沐染变了脸色。
“怎么?凌世子不愿意?”
刚刚还“凌洛初”呢?现在又变成“凌世子”了。
还真是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皇上,国库空虚其实还是有解决方法的。”
“说!”
云沐染随意打开一份奏折,也不避讳凌洛初就在身后,一点一点看了起来。
凌洛初也不看云沐染手里的奏折,慢条斯理开口:“国库空虚,皇上其实可以找可靠的人发展一下自己的产业。”
云沐染冷笑:“朕哪有那个时间去找人发展自己的产业啊。”
凌洛初:“或许,也可以适当放权,和云京中的一些富商做一笔交易。”
云沐染沉思:“怎么说?”
“如今,食盐,铁,玉石还是掌握在朝廷手里的。皇上不妨找一个可靠的人,去找一些足以支撑这项生意的人,适当的给他们一些权利,让他们在一定的范围内贩卖食盐。”
“也就是说,给他们发放一些盐引。这事,都是归户部管理的,这户部尚书得是皇上的人,皇上若是信不过他,就将食盐,铁,玉石这三项的交易权牢牢捏在自己手里。”
“或许,可以缓解国库空虚的问题。”
若是这事办成了,何止是缓解。
云沐染手里的奏折轻轻拍打着手心,想着凌洛初所说的可能性。
“这几日,你就不要过来了。”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云沐染才开口。
凌洛初答应一声知道这是放权让他去做了。
“皇上,洛初想向皇上讨一个承诺。”
——
几日后,宫宴开始了,云沐染让凌洛初以逍遥王世子的身份参加宫宴,这也算是对逍遥王的一个示好吧。
可凌洛初宁愿以有念的身份站在云沐染身后,也不愿意以一个质子世子的身份,坐在离云沐染远远的地方看着。
凌洛初做质子以来,鲜少出现在人前。
今日,他一袭白色长衫,袖口处绣着竹叶,本身脸长的又好看,一时间,吸引了殿里不少人的目光。
这些人里,不止待字闺中的少女,也有不少朝中大臣。
只是可惜了,皇上想要撤销藩王和诸侯的决心是肯定的,要不然,这逍遥王世子非得让这些大臣们给围住不可。
大臣们看着凌洛初,一个个叹着气,然后暗自叮嘱自家女儿,不要对他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来。
可他们的女儿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粘在凌洛初身上了。
凌洛初浑身不自在,眼睛就一直落在云沐染身上,看着她在高座上和皇后夏瑾婵有说有笑的。
心里,莫名酸涩的很。
大臣们看着凌洛初一直在看云沐染,心里只道他害怕皇上降罪,不敢放松心情,谁也不会多想。
“皇上,您看,公主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凌世子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