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里好像就只有我和太宰治两个人,他被封在一个玻璃箱里,神情冷漠地注视着我,那样的表情毫无温度,甚至让我觉得可怕。
玻璃箱里不断有有毒气体被放出,太宰治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我,许久,他开口:“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这才惊觉我的右手按在了释放毒气的按钮上。
——是我害的他。
是我害的他。
诚然,我加入港口黑手党四年,害死的人已经不在少数,其中有罪大恶极的罪犯,也有贪婪设计的奸商,有背叛了组织但有儿有女的家人,也有因为目睹了家人被杀死防止埋下复仇的种子的孩子。
但我从没有觉得哪一刻我会因为这种事而感到心悸,甚至有点喘不上气。
为什么?
因为私情吗?
可我跟他的交情并不深。
四年的工作中从头到尾都是公事公办,虽说我是他的私人秘书,但我们之间的相处也非常的公式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可能稍有逾越的举止,但我从没放在心上。
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想到过太宰治的死亡。
我换了一个思路。
因为他在我心中是那个无所不能、翻云覆水的首领,哪怕在另一个世界我听到了他的死讯我也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如果太宰治真的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呢?
故事会循环吗?
我是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继续在这个世界永远地生活下去?
“太宰先生……”光是说出这四个字就好像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了,我感觉到肺部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挤出去而得不到补给,致使我无法说出下一句话。
“你能活下来的,对吧?”
你那么聪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只是区区火场而已,你肯定能计划出一条最快最安全的路线然后逃出来的吧。
只要你想。
“……你哭了?”
声音无比清晰地从耳边传过来,我愣住了,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与此同时,一滴泪从我的眼眶中溢出,流经脸颊顺着下颚滴落。
我抬手擦了一下,下意识反驳,“没有。”
但我发现我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非常明显。
首领死的时候我没有落下一滴眼泪,哪怕在参加他的葬礼的时候我也没有一丝伤感,甚至还带着点无所谓的心情。
直到现在,悲伤才跨越时空降临在我的身上。
直到现在,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太宰治要死了。
我抓住机会,继续追问,“你能活下来的,对吧?”
对面没有回应,我死死捏着手机,就在我感觉到它都快要碎了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首歌,是从手机对面传过来的。
歌声特别大,淹没了周围其他所有的声音,歌曲曲调缓慢悠长,好像能连带着时间都一起放慢一样,把我整个人都拉进去。
听着旋律挺熟悉的,不知道有没有歌词,但前奏似乎很长。
什么……意思?
被音乐震的我耳膜发疼,我将手机拿得远一些,然后放下来,仔细去听,仓库那边好像也有一点点歌声飘过来。
断断续续的,曲风很平淡,听着像是绝望之人最后的哀歌,也像是收获希望之人心情平静愉悦地浅唱诉说。
我脑海里那根弦“啪”的一下断了。
下一秒,我使用异能冲进了仓库,寻找歌声的位置去寻找太宰治的方向。
“有人冲进去了!”
“看清楚是谁了吗?不要命了!”
“好像是……太宰先生的那个学生……”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究竟是哀歌还是重生,他把决定权,交到了我的手上。
奈奈没开窍,唉。
宰现在对奈奈的感情百分之九十都是源自于小时候那个影子。
之前宰给奈奈的电话于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私人电话和工作电话当然不一样啦。 (掐腰)
终于!在九点之前赶上了!我的存稿真是一章都没有了呜呜呜,终于可以去吃饭了。
感谢大家的支持!笔芯~
第27章
“你打算在这里守一晚上吗?”中原中也走到我身边的长椅上坐下,“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多安排点人手。”
“不了,”我淡漠地摇头,疲惫地叹了口气,缓缓吐道:“我信不过。”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特别浓郁,不过待久了也就习惯了。
半夜时分,走廊里的灯光特别暗,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电量不足而停电一样。
面前的监护室是这所医院最豪华的监护室,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清清楚楚地看到太宰治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周围的设备一应俱全,所有的仪器都在有条不紊地正常运转着,显示屏上即时显示目前的数据情况并实时传输上去。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港/黑的人看守,防止外来者的侵入。
这家医院和港/黑有合作,基本上组织成员受伤了都是在这家医院处理的,因此在信息保密方面勉强还信的过去,但有心之人稍加追查找到这里不过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太宰治的诊断结果是轻度烧伤,才刚做完手术,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会醒。
伤不算重,医治的也算及时。
伤口倒是都能好,但据说由于呛入较多烟雾,醒来后嗓子方面可能会有损伤,具体伤到什么程度也不好说。
五小时前——
我带着满腔冲动奔进火场,迅速锁定歌声来源,找到太宰治的位置。
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角落不省人事了,手里还半握着正在播放音乐与我通话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