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羞怯,登时有了更好的主意,“什么怎么样?”
他又飞快看了她一眼,“嗯,就是...你觉得,我好吗?”
看来他已经忘了昨晚掐她脖子的事!
温画缇恼羞成怒地冷笑道,“你觉得你很好?你可比不上我夫君一星半点儿。我就是找个小倌儿都比你强。”
他本来只是耳朵红,后来那抹红竟徐徐染到脖根儿上。
卫遥攥紧了拳头,骤然抬眸看她,什么羞怯顷刻化为乌有,被一股不甘、羞愤之气取代。
他的眸光瞬间恢复寒冰,冷笑着,“是么,那也没办法,还有三次,你要继续受着。”
温画缇见他气得要死,自己心里的怒反倒压了些。她哦了声,根本没看他一眼,开始泰然自若地穿衣系带。
而后,在卫遥暴怒的目光下,悠悠然走出屋子。
她拖着疲倦的双腿,先去澡房沐浴更衣,而后回屋时却见哥哥找来。
哥哥担忧地看她,“皎皎,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一晚上都没在。”
她尴尬笑了笑,目光不知往何处瞥...这,这要怎么说?
哥哥的鼻子很灵,一下就嗅到她身上沐浴后的气息。他愣了愣,更加惊诧:“你一大清早还洗了个澡?”
温画缇更尴尬了,支支吾吾:“是,是,睡醒一身汗嘛......”
“这么冷的天,睡醒还能有汗?”
哥哥疑惑地挠头,突然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皎皎,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吗......?”
意识到这点,他突然怒火中烧,一把抓紧温画缇的手:“真的?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去撕了他!”
“别、别!”她急忙拦下哥哥,终于瞒不住,悲哀地叹了口气。
温画缇记得小时候,他们举家刚搬到京城。因为她是外乡人,爹爹又只是七品芝麻官,她在学堂没少受人欺负。
头一次被人欺负时,她就把这个委屈跟哥哥倾吐。
哥哥也是这样嚷着要替她报仇,于是冲出家门,把张尚书的小儿子怒揍一顿。
结果第二天,爹爹就被张尚书叫到府上,在大雪里跪了九个时辰。
张尚书牵着得意洋洋的小儿子,告诉爹爹,“自不量力的人,这只是个警告。再有下回,你就别想在京城混了,带着一家老小滚回你那青州老家吧!”
爹爹回去后,只当没事人似的,并没有责怪她和哥哥。而是撑着一跛一跛的脚,招呼他们快去用晚膳。
后来,她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再大的欺负也不敢往家里说。爹爹为了护住他们兄妹三人,拼命往上爬,而她也不想因为自己,再连累她的哥哥和父亲。
起先她只是一个人默默蹲在角落,挨下无数拳脚也死不吭声。到后来,是卫遥帮的她。
此人性情顽劣,偏偏侠骨仗义,天不怕地不怕。卫遥能打的时候,就把那些人往死里打,到后面遇上打不过的十几人,他就挡在她的身前,撑下了全部拳脚。
如今温画缇回想起来,对他当年义气仍然怀有感激。
既然如此,这四回的春风一度,也权当报答他昔年之恩吧!此后再别无相欠。
第11章 禁锢
眼见事情瞒不住哥哥,温画缇只好进了屋,把一切如实告之。
哥哥听完沉默良久,既想骂卫狗,愧疚之情却更浓烈。
他摸摸妹妹的头,丧叹,“是哥哥太无能了,遭难之际救不了家人,现在还要别人来救,更是连累了你。”
“哥哥不要这么说,我们是骨肉至亲,谈何连累不连累的。”
虽然父亲只是芝麻小官,虽然哥哥壮志难酬,不曾仕途高就,虽然她常常因为出身太低被人嘲笑......但她从未不觉得他们是累赘。他们是这世上最爱她的家人,宁宁也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妹。
哥哥突然又想到一件要紧事。
只是这件事,太过尴尬。甚至他自己还没娶妻,稍稍一想就不知所措。
最后,他轻咳两声,还是得跟妹妹提个醒,“咳...你今早服过避子汤吗?等父亲回来,咱们也要离开了。你如今名分上还是范氏儿妇,那卫狗又对你纠缠不休,万一到时候怀了......”
看他纠结这么久,温画缇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她拍拍哥哥的肩,颇为轻松:“没事,小事一桩!哥哥忘了吗,我嫁给范桢五年,整整五年,我们都没有生过孩子!可见我天生与子嗣浅薄,这几次,应当也不会有差。”
哥哥想了下,“万一......是范桢自己不行呢?”
说到这,温画缇也有些尴尬,脸莫名发烫。范桢行不行,她可是太清楚了——她想起无数日日夜夜,两人就像对水中鸳鸯,旖旎缠绵。范桢他可太行了,温柔又细致。
只是有件事,温画缇还不曾告诉过别人——成婚后的第三年,她和范桢出游,来到五神山时,曾经向一位归隐的高人询问子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