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呀。家里小丫鬟簪花,我看你也眼热,就去集市给你带了些。”
卫遥邀功似的看向她,“怎么样,可还喜欢?”
温画缇的确想簪花玩。
以前每年花朝节,都是范桢亲手为她在鬓上簪花。如今见丫鬟们互相簪花嬉闹,她不由想起了范桢。
温画缇略犹疑地打开包袱,很快嗅到一阵花香。她在包袱里翻了许久,“咦,怎么没有牡丹花呀?”
他愣住。“牡、牡丹花?”
“对呀,你有在街上看见牡丹花吗?”
她最喜欢的就是牡丹花了。以前每年,范桢都会买来一整车牡丹,她非常惊讶,也不知范桢从哪儿弄来的。连宫里娘娘都不爱牡丹了,街上当然更没多少人摆摊。
虽然尤如蔚老是嘲笑她老土,这种花老人家都不爱簪。但她就是喜欢牡丹。牡丹花艳丽又大气,点缀乌发一定很耀眼!哪里老土了?凭什么说她老土!
“你竟然没有看见牡丹花吗?我夫君说,他每年上街都会看见,还能拉一车回来。”
温画缇说完,突然发现卫遥在不可思议的看她,那眼神充满震惊。
她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也嫌牡丹俗气,觉得我穿戴很老土呢?”
“没有!”
卫遥立马否认,连连笑道:“怎么会呢!我也觉得,牡丹是这世上最美的花,谁说你老土的?!有句诗怎么念来着,噢,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他说完,又义正言辞道:“真是太巧了,皎皎,我最爱的也是牡丹,牡丹岂是一般小花能比拟的?!”
“真的吗!”
温画缇欣喜看卫遥,天哪,竟然除了范桢外,还有人认为她不老土。
“当然啦。”卫遥飞快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买牡丹回来!”
他说完,又火急火燎出门了。
卫遥赶到集市时,却没看见那车牡丹花。
他急得忙问隔壁摊主,人呢?
摊主见他是方才那位大主顾,也就乐呵着与他详说。
“能去哪呀,当然是卖不出去,灰溜溜回家了啊!贵人呀,不是我说,这年头真没什么人爱买牡丹!前五年他是运气好,遇到个有钱主顾,一口气给他五十两银子,买走一整车。今年这位主顾没来,他当然卖不出去了!我们早就劝他,别再卖牡丹,不要赌那主顾一定会来......”
卫遥听得一怔。突然又问,他家住哪儿。
随后便是策马而去。
天黑了。
温画缇还是没等到卫遥回来。
心想,不就买些牡丹吗?又不是要他像范桢弄一车,怎么还不回来?
他不回来,她今晚还能去成隐月楼吗?
哎!
温画缇心生懊悔,早知道就不要他买了!真是浪费她时间!
不行,长岁都安排好了,今晚她一定要去隐月楼!
卫遥把她看得这么严,她只剩下这一个能逃跑的机会了!
温画缇也懒得进屋,就在院子等人。
她无聊地敲石子,心想,卫遥再不回来,她真要硬闯出门了!
突然,她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庭院门前落下灯笼光,一道人影和车影徐徐度入。她抬起头,正看见卫遥满头的汗,而他身后推的,竟是整车炽红而盛开的牡丹。
温画缇一时愣怔住。
他竟然,真去搞了一整车?
可是天都黑了,她已经不再需要簪花了。
卫遥撑着膝盖粗喘两口,又冒着热气走到她跟前,很欣喜道:“皎皎,我买到牡丹了,有一车呢!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看卫遥这么辛苦,温画缇都不好意思把想法说出来。
她如他所愿过去看,只见满车的牡丹,每朵都开得盛大,极其艳丽,为这冥冥夜色也增添幽香。
温画缇感叹,这车花,真像范桢当年送她的......哦不对,不是像,简直一模一样啊。
温画缇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卫遥买来这车牡丹,她当然很感谢他。
不过她再感动,却也只是感谢。就像他们俩的过去,曾经被他无情的打碎过。而眼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要离开,必须要逃离。
温画缇从车里挑起一朵最艳丽的牡丹,簪在鬓发间。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一朵七瓣丹红的花点缀乌发,衬得她娇憨中竟有三分妩媚。
卫遥看愣了,突然觉得牡丹不是俗艳,得看戴在谁身上。比如她,就很好啊。
她扑闪着大眼,正亮晶晶的看他。卫遥神思恍惚,忍不住低下头,吻在了她眉心正中。
炙热的吻,如流星短促。卫遥抚开她脸颊鬓发,“皎皎,你是不是想去看烟火?”
她欣喜地点头。
这厮真是上道,不用她开口,都能主动提起了!
果然婆子说的没错,男人就得用甜言蜜语对付,他们喜欢温柔的解语花。可惜哈,她装不了一辈子,只能暂时这样骗骗卫遥。
今晚夜风柔静,卫遥带着她轻快登上马车。
马车一路向隐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