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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众矢之的

曾为一代宗师的方圆,自以为身在武林便不会任人摆布,可到头来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逃过命运的摆布。

先为故人之女奔走,后为红颜知己纠结,最后就是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朱祁镇。

他身在江湖自是看不惯皇帝的作风,加上朱祁镇的名声又臭得紧,是以从一开始并不看好,可越到后来越发觉得朱祁镇这人深藏不露,他的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是帝王,更像是江湖豪杰。

也就是如此,两人这才有了约定。

可从那场约定开始,仿佛两人之间就没有了终止合作的可能,朱祁镇现在遇上麻烦,几乎想都不想就会找方圆办事,而方圆也不会拒绝,方圆这边如果有事情也是一样。

方圆走出居庸关后,望着两军战场不禁发出一阵长叹,然后身子一纵,几个错落便消失在了泥泞大雨中。

太平镇内,也先已派遣人接管。

身为瓦剌军中的顶级谋士,盛楚才此刻好似有些怕冷,不断地在火盆里丢着木炭,然后不成节奏地翻着,面容带着几分忧郁。

也先则一杯接一杯地饮酒驱寒,嘴里不停念叨:“最近这天气有些怪啊,才八月怎么就这般冷了?”

盛楚才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紧了紧身上的长衫。

“伯颜这小子搞得什么鬼?怎么还不来太平镇汇合?难道是大雨阻断了道路?不应该啊,这路都是咱们亲自修葺过来的。”

也先斜躺在虎皮椅子上,不停地猜忌。

盛楚才自然明白其中的曲折,等到此刻都没等到伯颜,他已明白也先已经是穷途末路,而伯颜帖木儿将又是西北燃起的一颗熊熊将星。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历来皇帝宝座都是轮流当家,有外族入侵,有王公大臣叛逆,也少不得兄弟骨肉之间相残。

盛楚才为报方家灭门之仇才到瓦剌,本想着在灭了二十万明军之后,再趁机冲破居庸关,然后长驱直入灭了大明,好为方家报此血海深仇。

可如今这情形,让他心里十分疲惫。

该昏庸的朱祁镇反而像是一位明主。

不该叛逆的伯颜,却行了叛逆之事,将也先丢在此处进退两难。

“可汗!再等等吧,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盛楚才往也先脸上瞥了一眼,神情甚是哀伤,但已有醉意的也先根本没把这些当回事,反而盖上披风躺了下来:“先生且忙,咱有点困倦了。”

望着从初生牛犊到如今一代枭雄落幕,盛楚才心中涌出无限哀伤,他心里不断呼唤着士为知己者死,叫醒也先可汗一起逃亡,可另一面他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叫醒也先,也先现在树大招风,带上他无异于自杀。

也先身死倒也没什么,毕竟这些年他风光极了,人若都能跟他一样活一辈子,倒也没什么遗憾。

可是他盛楚才就不一样,方家的仇只剩下他一人来报,他如果死了,这天底下谁又可以为方家伸冤?

他默默起身跟也先拜了三拜,猛地别过头,泪水洒下,直直出门不再回头。

君臣从此一别终究是阴阳两隔。

他出了阁楼,便有一名军士跑步迎来,那名军士低声道:“军师,一切已经打点妥当,敢问咱们何时出发战场?”

盛楚才一怔,有点不知如何作答。

难道是要让自己承认当回逃兵?

逃,就是对瓦剌的不忠,对也先的不义。

可若不逃,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朱祁镇不杀他,也会羞辱他,而且阿术那小子一直为纳哈楚的死耿耿于怀。

两难啊......

“某收到伯颜大帅的密信,据说前方道路阻碍,需要大家的帮助才行。你速速着急三千人马跟某走,某已经招呼了可汗!”

最终,盛楚才还是打算撒谎,好歹也算是救下了三千兵马的命。

有了这三千人马,将来和伯言谈判或是卷土重来都未可知。

......

也先饮酒过度,昏沉沉睡倒在椅上,忽觉四肢一紧,他猛地睁开眼,却见四周全是明军大将,为首一人身高八尺,容貌魁梧,豹眼紧盯着他不放:“盛楚才了?”

是啊,盛楚才去了哪里?

咱帐下最为出色的谋士在哪?

“将军,据外面的降卒表明,盛楚才在今早带了三千人马背道而驰,现下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向。”

那军卒说罢,阿术猛然出刀,刀身抵在也先的脖子上,恶狠狠活像个山大王:“说!盛楚才这狗娘养的跑去了哪?”

也先着实被惊出一身冷汗,但旋即酒也醒了过来,眼见自己大势已去,不禁瘫坐在地上苦笑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他也知道为什么明军会敢如此肆无忌惮攻入后方,他更清楚自己的亲弟弟为何会迟迟不到,他当然也反应过来一向足智多谋的盛楚才为何要自己在此处多等等。

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可惜,他这位名动一时的可汗此刻已经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将军,您别忘了皇上的吩咐。”

站在阿术身边的小卒,道:“他让我们活着带回来也先。”

阿术哼了一声,自顾自转身出了阁楼:“立刻返回居庸关。”

这一刻,阿术胸中怒火三千丈,他虽然刚猛,但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眼下既然这种情况,自己定然是被朱祁镇给耍了。

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叫做陈放的工部侍郎。

一个侍郎竟然敢耍兀良哈第一勇士。

你也不去兀良哈三卫打听打听,那里的子民见了我阿术都是何等模样。

此人,该杀!

阿术豹眼圆睁,环顾四周将士以及降卒,冷冷地道:“出发!”

......

却说盛楚才带着兵马一路逃亡,麾下士卒始终不见瓦剌的援兵,心里无不讶异。

但碍于盛楚才在军中的声望,谁也没有多问什么,直到大军偏离了去往瓦剌的方向,士卒才纷纷驻足不前,请命不已。

盛楚才为难之下只好说出实情:“伯颜帖木儿背弃大汗,现已另立门户,我等此去投奔定然不为重用,而大汗那边早已被明军盯上,眼下恐已成了阶下囚,我怜悯大汗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特带大伙到安全处所,等我们重整旗鼓再度与明军厮杀,给大汗复仇。”

众军卒听他说的慷慨激昂,可有一名军卒冷冷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告诉也先,又或者为什么不带他逃亡?”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呆望向盛楚才,好似索要一个解释。

盛楚才却已面如死灰,因为眼前说话的男子曾经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你终于来了!”

他释然一笑,引颈就戮般惨笑两声,翻身下马一步步挺进那人,缓缓开口道:“好几年不见了,你今年应该快五十了吧?某有些想不通的是,你既然不想着为家族复仇,为何会活的这般狼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了一年的猪狗都要比活了五十年的你强一些。”

他话刚说完,脚下便已出现一条宽越两尺,长三丈的口子,这一场景瞬间让三千将士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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