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怎么回事。
老王急的红头白脸,说:“村里祠堂冲进了一口棺材,你得帮帮忙啊!”
我傻了,这事儿从来都是我爷爷出面,怎么找上我来了。
难道是爷爷的吩咐?
可我不会啊!打人还凑合,这种牛鬼蛇神的事情,不是要张飞绣花嘛?
我问他为什么来找我,结果不出我所料。
我爷爷临走之前,交代村里人,但凡是遇到了事儿就来找我就行。
可那老登平时没教我什么玄门道法啊,他那江家旧本还是昨天给我的。
“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老王不由分说硬拖着我的手往村里赶。
村里的祠堂在牛脖子山腰,我们村就坐落在山脚下。
一到村头,父老乡亲就围上来,村长带头,叼着根旱烟,吧嗒吧嗒盯着我。
“行不行?”
我心里打着嘀咕,现在不行也得行了,爷爷既然说让我来,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总不能把自个儿孙子往绝路上逼吧?
再说干妈交代了,今年已经没有跟我说话的机会,看来是没法出手了。
“行!”
我让村长杀两头黑狗,取了狗血,再抹两碗公鸡的脖子血,我回家拿上爷爷常使唤的桃木剑,再折了根柳条别在腰上。
一股脑拎上,带着家伙事儿上山往祠堂奔。
祠堂外边有堵围墙,我就靠着墙根往大门走,小心翼翼往里面瞥了一眼。
果然有口棺材莫名其妙的摆在祠堂里,连着大院门都被撞烂了。
我再一细看,脑子里顿时五雷轰顶。
那口棺材不就是昨晚八只红衣黄皮子抬的铁棺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记得干妈说,那棺材里的主儿有点意思。
干妈都这么说了,肯定是大有来头。
这我怎么对付?
我细看那口铁棺,外边绑缚的锁链已经不翼而飞。
铁棺表面浮雕着琢磨不清的图案,成百上千只黄皮子朝着一个八字胡的老者磕头。
这难不成是黄皮子它老祖宗的棺材?
黄皮子这玩意儿我知道,常常出没在深山老林田间坟头,在乡下可是忌讳东西。
别说招惹,就是哪天作农看到了,回去也得烧两柱香洗个澡去去晦气。
以前村里有家猎户,上山打野鸡,远远一枪打断鸡脖子。
等过去捡的时候,发现一只黄皮子正叼着鸡。
那猎户也是阎王催命也不怵的主儿,暴脾气上来一枪打爆了黄皮子的脑袋。
不仅如此,还把它的皮扒下来做成了裤裆。
村里人当时都劝他赶紧上山,请黄老爷一顿大鱼大肉,得要鸡犬牛羊猪五畜供上,在案底埋三颗迎春钱供着,黄老爷要是肯动金口,那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猎户压根不信这个邪,跑镇上喝酒去。
醉醺醺的回来时,隔着门听见自家里有阵阵女人的呻吟声。
猎户以为是自家婆娘偷男人,于是踹门而入,却见到一只土狗大小的黄皮子,正钻在被窝里。
他婆娘被压在下边,翻着白眼,满脸潮色,而黄皮子眼见猎户进来反倒不怕,冲猎户咧嘴一笑,身子动的更快了。
猎户勃然大怒拎起墙上的猎枪对着黄皮子就是一搂火。
黄皮子当场打炸了脑袋,猎户走进一瞧,却发现是一只破鞋。
这事儿后,黄皮子每天每晚都来他家找他婆娘,门口还排着队,有时候他半夜被动静弄醒,发现又是只黄皮子在撅她婆娘。
最后没办法。
还是请了十里八乡有名的道老头出面和解,代价是必须把他婆娘五花大绑送到坟头,孝敬黄皮子们三天三夜。
不然就要他儿子的命。
猎户哪会不同意,儿子是香火,可比婆娘金贵,于是就照做送了过去。
三天后,他婆娘衣衫不整地跑回村里,人已经疯了。
从此对于黄皮子,村里人就更忌讳了。
这事儿虽然是乡间打屁的荤故事儿,但侧面印证了黄皮子的邪门。
所以棺材摆在这里终究不是个事儿。
但真正厉害的应该是棺材里的主儿,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把鸡脖子血留着,用黑狗血在棺材四周泼上一圈。
黑狗血能压制邪灵精怪,据说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碰见这东西,就会被疯狗撕咬一般痛不欲生。
白天这玩意儿肯定不会有什么动静,所以我返回村里,找了把柴刀。
万一真干起来了,柳条鸡血桃木剑没有用,手里至少还有个硬家伙。
我还搜出来了几个捕鼠夹,放在房梁上。
当夜我把院门修好拢上,然后守在祠堂外盯着那口铁棺。
约莫是鸡打鸣的点儿,铁馆咯吱咯吱的动静把我闹醒。
我见那铁棺露出一条小缝,顿时整个人醒透了。
握紧桃木剑,柴刀放在脚边。
那铁棺的缝里钻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可能是见周围没有动静,那棺材盖儿掀了起来。
一只炸了毛的黄鼠狼钻了出来,脖子下边长了撮白毛,鬼鬼祟祟的。
它先是跨出一条腿,然后我就听见了杀猪般的叫声。
“诶哟喂!哪个狗犊子的把黑狗血泼这儿啊!咬死咱家了!”
黄鼠狼脚尖刚点在地面的黑狗血身上,立马大叫一声窜了起来,在棺材盖上打滚。
事不宜迟,我冲上去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举起桃木剑削过去。
那黄皮子也是贼灵灵的,瞄眼瞥见桃木剑,猛的闪身。
桃木剑劈歪了,把它头顶上一撮杂毛给削断了。
黄皮子往房梁上一窜,啪叽一下子。
再度响起惨叫声,黄皮子身上带着捕鼠夹掉在棺材上。
仔细看,那张捕鼠夹卡在它的两腿之间。
黄皮子疼的直打滚。
我立马再劈上去一剑,还没打到它的脖子,求饶声音就来了。
“壮士饶命!饶命啊!”
剑卡在它的脖子缝上,我盯着它,一点也不敢懈怠。
黄皮子捂着档口,两眼泪汪汪的,看的出来它确实很疼。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黄皮子疼的来不及回答我的话,伸手要去拉开捕鼠夹。
我剑再进一寸。
“不准动!就这样夹着!”
黄皮子立马爆上粗口。
“这愣娃咋没眼力见呢!没看到这夹的是什么玩意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