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铺子里的事情不多,你看告示上写那么多琐事,其实都是我们几个师兄弟想出来唬人的,谁能进铺子里学习完全是师父拍板说了算。”
齐大柱拎着曲源走进店铺里,一进入堂屋,他就忙不迭的为曲源解释。
“你放心好了,师父让你进来定然会有安排,你也不要着急去学本事,这种事你也急不来,耐心待着就是。”
曲源被放在院子里,齐大柱看到架子上晾晒的干果,直接抓起一把,塞进曲源的手中。
“这是虎师兄晒得地瓜干,年底晒到现在,味道非常棒,如果不是虎师兄要留给他妹妹当干粮,这些早就被我们吃完了。”
曲源望着手中红褐色的地瓜干,内心升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外面的告示是幌子?
这么做有什么用……
曲源忽然想起,路上齐大柱对他说过,盂县的四柱七帮都想送人进店铺学习。
学习什么?
还有那四柱七帮是什么?
他不是盂县的人,对齐大柱所得意的事情无法感同身受。
这汉子憨憨的,应该不至于骗人吧。
也就是说,这家店铺的主人,齐大柱口中的师父,那位银发虎躯,明显上了年纪却依旧壮的跟头牛似的老人,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而这位大人物相中了他,要把他带进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地方。
“嘶~”
曲源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确认不是在做梦,曲源扭头就朝外面走去。
开什么玩笑,他来这里是为撞运,不是来送命的。
他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实验出,布条模糊的提示到底能危险到什么程度。
大凶大吉,的确能改变他的一生。
可这次布条提示的是吉!
没有带那个大字,更不是大凶。
就这样的运气,放在以前顶多捡些银子。而现在却跟他说,大人物对他有所青睐,可能会得到大人物的传法。
这么离谱的事情,曲源以前或许会信,但是从长生武馆出来之后的他,定然会嗤之以鼻,甚至觉得手段低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好,所图之事就不仅限于对到身上的银钱了,有可能牵扯到性命。
还好布条没有提示大凶,说明自己目前是安全的,他还能有离开的机会。
倘若等那老人回来,他想再离开恐怕是没这么容易的。
‘可惜了弥补根本的法子。’
曲源暗自感慨,他刚跑到大门,却发现一件古怪的事情。
汉子没有追上来。
对方站在原地,似乎不认为他会离开。
‘亦或者,他是笃定我无法离开……’
曲源心中刚升起这个年头,忽然一头撞在堵坚硬的砖墙上。
‘这里怎么突然多出来面墙?’
曲源被撞得七荤八素,在原地适应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入眼看到一双尺码夸张的大脚。
见到这大脚,曲源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顺着脚面缓缓往上看,看到那熟悉的银发和面庞,曲源变得无比尴尬。
“老……老先生,我觉得我无法胜任这份学徒的待遇,我还是决定出去再找找其他的谋生之路,亦或者弃武从文,继续去读书。”
曲源耐心的解释,老人的表情却始终没变。
他平静的望着曲源,那眼神异常复杂,其中更多的就是……怒火。
“长生武馆是什么样子的?”
“啊?”
曲源有些错愕,旋即明白过来,这老人是想知道长生武馆确切的位置。
之前问话的时候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长生武馆的精准位置,但好在知道武馆的具体模样。
“周围有丈许高的墙壁,像是牢笼一般,这些墙壁将武馆分成一块块的小操场,每个操场上都有一排能容下三四十人居住的宿舍……”
曲源描述的无比详尽,几乎是将自己看到的武馆内所有场景都说了一遍。
然而他发现,自己越说,老人脸上的怒火与悲凉就越清晰。
最后还是老人抬手打断曲源的描述。
“够了,你说的很细致,我已经有所了解。你先回去,等你的身子调养好,我会酌情传你一些东西以做报酬。”
言罢,老人转身直接离去,只留下曲源独自在风中凌乱。
‘合着我真就要一直呆在这里?’
“小源,走吧,我给你安排个房间休息。”
齐大柱这时走过来,没有如之前那样掐着他走,而是扯了扯曲源的衣袖。
选择权一下子交给曲源。
曲源倒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
他望了望老人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憨厚淳朴的齐大柱,纷乱的思绪一下子平顺下来。
‘我不相信他们,还能不相信布条吗,布条说是吉,那就没有凶,我该留下来看看,毕竟我还需要这里帮我弥补亏空的根本。’
曲源心中有了决断。
冒险一次,留下来看看。
他手中的银子只够在城中买下一间小院,余下的钱还能寻到基本不错的武功,甚至进补的法子。
但是他没钱再买药材。
药材相当珍贵,曲源又是门外汉,保不齐会被当肥羊宰。
留下来结果不一样,他省去了买房子的费用,手中银子完全投入到药食进补上,不会有丁点的浪费。
至于武功?
曲源想都不敢想。
他只求老人会信守承诺,等他补全根本之后放他离开。
“你先住在这里,这里临街,白天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吵,不耽误你读书吧?”
齐大柱推开后院一处小楼的二楼。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灰尘在桌椅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看起来很久都没人居住过。
“你先打扫,我去给你拿套被褥。”
齐大柱递给曲源笤帚和铁锹,自己则踩着木质楼梯噔噔下楼。
曲源走进房间,推开窗户,窗外的街景让他眼睛一亮。
外面的确是一条比较热闹的街道。
不过卖的都是些孩子的玩具、摆摊卖字的穷酸书生、算卦看命的江湖方士……
这条街算是热闹中带着一些安静,不似菜市场那般又吵闹还特别的脏臭。
曲源将窗户全都打开,然后拿着笤帚开始收拾起房间。
自己以后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不收拾干净,难受的可是自己。
将房间的尘土全都清扫出去,依旧不见齐大柱带着被褥回来,他索性到院子里打了桶水,找了块抹布,将其打湿,擦拭起房间的桌椅。
等他换了两桶水,依旧不见齐大柱,
他正准备过去看看时,怀中突然出现一股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