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你家山寨中建庙宇。”
“可以。”
格桑想都没想，立马同意，鞑靼人普遍信奉圣山冈仁波上的仙神。
而此间冈仁波已然出手对付他们，正如右王所言，冈仁波是白鞑靼的冈仁波。
所以改信对生鞑靼而言没什么大不了。
格桑相信事后帖木儿也会赞同。
“且等我说完再应。”江流正色道：“这庙里不拜佛，不拜神，不拜仙。”
“那庙里供的是什么？”
猴子和崔珏也都好奇地看向江流。
“供它。”江流托着青金葫芦，嘿嘿笑道：“这庙唤作葫芦庙，你们拜的是仙葫芦。”
葫芦？
居然要生鞑靼拜葫芦，格桑满脸的不可置信。
江流玩味笑道：“那么少年，你愿意信仰葫芦吗？愿意从葫芦中得到力量，救你的同伴吗？”
“我愿意。”
听到能救同伴，格桑脸上的质疑化为了坚定。
“善，即刻起，你便是葫芦庙的庙祝，天底下第一个葫芦娃了。”
江流手抚青金葫芦，从葫芦口里飞出一道金光。
格桑肉眼凡胎，不明所以。
跟在一旁的猴子和崔珏看得真切，飞出的金光分明是残缺的龙魂。
崔珏知道的还多些，当即猜到这是泾河龙王的残魂。
江流捻起龙魂，手指轻轻一弹，龙魂从格桑的眉心打入，在他的脑门上印下葫芦图案。
瞬间，格桑感觉到身上充满了力量。
他反身张弓，轻轻松松就拉了满月，手上还有莫名的力量流进箭矢。
再看营帐内，一切都清晰呈现在眼前，好像近在咫尺。
张弓、瞄准、射出，一气呵成。
“死来。”
伴随着暴喝，箭矢飞速射出。
泾河龙王生前是地仙，死后被血海污染，魂魄虽被打成几块，但也得到了青金葫芦的加持。
格桑在龙魂的帮助下，这一箭竟射出了天人境的威能。
那头的蛤蟆精哪里想的到生鞑靼的凡人中有可以伤到它的存在，仓促之间居然忘记闪避，试图直接用厚实的皮挡下箭矢。
“噗呲！”
箭矢射进蛤蟆精的身体，余势不消，尾羽拖着它的身体远远飞出，直到钉在一棵巨树上方才停下。
蛤蟆精眼珠爆突，吐了吐长长的舌头，随后舌头耷拉在嘴角，眼见着是不活了。
交战双方不约而同停下拼杀，直勾勾地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格桑，是格桑！”
眼尖的生鞑靼勇士看清射箭的人后，一扫之前的阴霾，兴奋的大吼。
与之相反，右王军气势飞速颓然。
“不过是名射手，去人宰了他、砍此射手头颅者，赏万金，封万……”
右王的气急败坏的大吼戛然而止，原来是格桑又射出一箭，射穿了右王的脑袋。
“右王死了。”
“右王死了。”
几万的右王军，在格桑两箭的打击下，失了心神。
军中的白鞑靼还好，勉强能稳住阵型，黑鞑靼则乱作一团，四下乱冲。
在鞑靼国的军中，黑鞑靼人数占了九成。
随着黑鞑靼的胡乱冲击，白鞑靼兵卒终于也跟着溃败。
仅一会儿，整个右王军便乱作一团，如砧板上的肉，任由生鞑靼宰割。
“都去杀白鞑靼，黑鞑靼降者不杀。”
“黑鞑靼降者不杀。”
……
格桑还要张弓，江流直接伸手按住了他。
“战争已经胜了，我可不想葫芦庙的首位庙祝只有一天任期。”
任何力量都不是凭空而来的，龙魂只是起了辅助作用。
法力来自生灵的精气神，格桑爆发的两次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再射出第三箭，敌人没死，他自己就要先成了人干。
放松之后，脱力的格桑双腿瘫软，倒在地上，眼皮一翻，昏死过去。
……
十天前的一场大战，右王身死，右王军被打断脊梁。
生鞑靼携大胜而归。
部落里勇士牺牲了一千，不过却带回了五千的黑鞑靼俘虏和数之不尽的武器装备。
所谓的生鞑靼，原来也都是不服压迫的黑鞑靼。
帖木儿安排了许多能说会道之士，不停地给黑鞑靼俘虏们灌输反抗的思想，用不了多久，五千的黑鞑靼俘虏就会变成生鞑靼的勇士。
战后事宜处理清楚，整个山寨的重心都转到建造葫芦庙上。
见识过冈仁波的妖怪，山寨中对神鬼更加深信不疑。
而格桑的爆发让生鞑靼们彻底地拜服了江流。
为了将葫芦庙建在山寨正中的位置，帖木儿甚至把议事厅都给拆了。
在整个山寨的努力下，到了第十天，葫芦庙拔地而起。
山岭间缺材少料，庙宇不比大城的辉煌。
庙门前两根巨大的立柱，匠人在上雕刻了曜日赤须龙。
由于草汁磨的染剂未调好，木色的神龙还显得呆滞。
大门的牌匾是崔珏所题，这位大唐出身的判官书法造诣极高，葫芦庙三字里透出了无尽的逍遥写意。
江流带着猴子与崔珏步入庙中，大殿里站满了生鞑靼。
最前方格桑和帖木儿并肩而立。
越过格桑二人，之后是供桌、香案，最后才是放神像的仙台。
江流走到供桌，便不再往前。
手一抛，青金葫芦飞起，放出祥光万丈。
“拜仙葫！”
一众生鞑靼尽皆跪下叩首，站立的唯有江流三人。
在他们眼里一丝丝的愿力从生鞑靼的身上升腾，没入青金葫芦，之后葫芦里又传出一股精纯的法力流进江流的身体。
“原来如此，王爷是想用葫芦转化愿力为他提供法力。”
浴佛节上，江流被观世音菩萨封禁法力的事不是秘密，时刻关注大唐的崔珏自然知晓。
先前他还对江流发心思处理鞑靼蛮夷的事心存疑虑，此刻想了通透。
“除了我的庙祝以外，最虔诚的居然是帖木儿。”
江流有些吃惊，微微一笑，掐了个手诀。
六道金光从葫芦里飞出，江流刻意显现，在场诸人看清了这六道金光其实是六条小小金龙。
金龙在屋顶绕了数圈，随后猛地一坠落，没入了提供愿力最多的六人眉心。
随后六人头上都出现了一道葫芦印记。
正道是：“葫芦庙里葫芦仙，葫芦仙赐葫芦娃。大娃仙名叫格桑，蛮荒射术妙无双。二娃乃是帖木儿，山寨头领响当当。三娃四娃五六娃，不及七娃女央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