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挑吧。”
苏有成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
他觉得后挑的人有更大的选择余地，便于将胜利牢牢地拽在自己手中。
陈鱼点了点头，随即围着货架不慌不忙地挑选起来。
黑石头具有场口多、分布广、埋得深等特性，总的来讲赌性大、容易垮，很多人是不愿随便花冤枉钱来买这种石料的。
“陈哥，我觉得这块石头还不错。”
龙雁手指着一块黑石头提出建议。
凭直觉，她相信这块石头能开出好料子。
苏有成循声望去，只见这块黑石头形似人头骷髅，皮壳薄而紧实，沙粒较为均细，重达三十公斤左右，标价正好是一百万元整。
他赶紧用专业手电筒照了照，发现石头在灯光下通透感十足，周围隐隐泛起一层绿雾，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随即又屈指在石头上弹了几下，俯身下去侧耳细听，左右查看原石纹路，显示出极其专业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挑拣西瓜。
凭着多年的经验判断，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产自莫弯基场口的黑乌沙，看上去底色不错，种也够老。
一刀切下去，绝对能暴涨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这要是万一被陈鱼买走，自己赌输的机率非常之大。
“拜托老天爷，这块石头可千万别让这小子选中。”
他只好在心里暗暗祈祷。
陈鱼见他神色显得有些异常，脸上不由泛起一丝浅笑，随即以手覆盖在这块石头之上，一种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递到掌心。
他暗自气运丹田，将真气徐徐注入石头之内，立刻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灵气，眉头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
苏有成看在眼里，浑身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傻小子虽然狗屁不懂，可是他运气好啊，误打误撞地选中一块高品质石头，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
更何况还有龙雁在一旁给他充当军师，赢的机率无形之中又提升一层。
就在他神情紧张、呼吸急促之时，陈鱼竟快速移开手掌，将目光投向了他处。
在陈鱼看来，这块石头或许能开出好料子，但离自己心中所期还远远不够。
见此情景，苏有成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对这个骷髅头早已爱不释手，决定待陈鱼选好别的石头后，立刻将其买下。
陈鱼围着货架几乎兜了一整圈，最后终于在一块长冬瓜状的黑色原石前停下脚步，将手掌自然而然地覆盖上去。
随着真气丝丝渗入，陈鱼的掌心冒出淡淡金光，透过手掌边缘迸射出来，若不仔细留意，根本察觉不到。
嗯？灵气波动剧烈！陈鱼心头猛然一凛，感到手掌都有些颤抖起来。
“行了，我就买它吧。”
几乎没怎么犹豫，陈鱼就将这块黑色石头捧在了手里。
这块石头不足二十公斤，看上去平淡无奇，且标价高达八十八万，只要谁将它买下，垮的机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像这种破石头，谁买谁就是傻子，我建议直接扔到河里去，根本不用切。”
“是啊，白送我也不要，摆明了一文不值，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必输无疑！必输无疑！要是能切出好料子，我就当场直播吃翔。”
围观者不禁大跌眼镜，一时议论之声四起。
“陈哥，你确定不再仔细考虑一下吗？这可是一个亿的赌注啊。”
龙雁顿时急了，赶紧在一旁大声提醒。
龙奎也是一脸诧异，弄不懂陈鱼为何偏偏要选这块毫不起眼的石头，这不是铁定要输得一败涂地吗？
此时，苏有成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忙喜滋滋地捧起那块骷髅状的石头，仿佛捧起一套南苑别墅。
两人随即去收银台刷卡付账，各自捧着石头来到切割机旁。
苏有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抢着让师傅给他先切。
在一阵机器的轰鸣声中，大家全都屏声敛息，目不转睛地看着切割机在快速运转。
随着石头被一分为二，原本看上去品相不错的黑乌沙，却仅仅只是皮表爆色，里面几乎一黑到底。
按照买下来的成本价来算，至少亏损90%左右。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要知道，黑乌沙大部分是蜡皮壳，开出来的质量一般都很好，即便开不出高品质，至少也是中规中矩，不会出现太大偏差。
可万万没想到，原来竟是被表皮所欺骗，不仅一百万打了水漂，而且还极有可能输掉一个亿的赌注。
苏有成一屁股瘫坐在地，神情沮丧到无以复加。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陈鱼手上的石头是块彻头彻尾的废料，唯有如此，自己才有希望赢下赌局。
“来切我的看看，先从左边三分之一处切起。”
陈鱼将原石交给师傅，小声叮嘱道。
围观者们都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师傅熟练地操作起切割机器。
就连品相不错的黑乌沙都被一刀切垮，他们不信这种疑似偏场出产的劣质石头，还能开出什么花样。
真要能出绿，猪都会上树。
随着一刀切割下去，齿轮火花四溅，原石从三分之一处断开，里面黑黝黝的，看不出一丁点翡翠的影子。
结果其实早在切割之前，就已被大家料定，没有任何人失望，因为这块石头根本不具备令人失望的资本。
“垮了！除了送他一首《凉凉》，我无法表达此时的心情。”
“里里外外基本一个色，果然没让大家失望。”
“很遗憾，我不能直播吃翔了。不过，这家伙看样子比吃翔还要倒霉一万倍。”
围观者一个个看戏不怕台高，纷纷各抒己见，在人群中寻找存在感。
“哎！一个亿就这样没了，我实在是无语。”
龙雁禁不住唉叹连连，对陈鱼心里眼里都是同情。
“哈哈！小子，愿赌服输吧，一个亿零一百万，快点转账过来，我正愁没钱去菜场买豆芽菜呢。”
苏有成得意洋洋地大笑道。
原本以为必赢不输，结果一刀切进地狱；原本以为必输无疑，结果偏又柳暗花明。
这叫什么？天要我发财，财源滚滚来。
苏有成越想越高兴，恨不得学懒驴在地上打几个滚。